“客官,剩下的鸭架还可以做成汤,您需要吗?”
“需要。”苏慢慢猛点头。
不能浪费。
小二拿着鸭架出去了。
苏慢慢一连炫了一盘烤鸭,然后一抬头,就见陆砚安撑着下颌看她。
小娘子吃得唇角沾油,葱白纤细的手指捏着包好的面饼烤鸭往嘴里塞。
半点没有古代淑女的模样,可就是因为这份率真和性情,所以才显得弥足珍贵。
“你不吃?”苏慢慢问。
“我不太喜欢这种油腻的东西。”
“那我帮你吃。”
苏慢慢又炫了一盘。
一只烤鸭,都到了她的肚子里。
小二端来煮好的鸭架,苏慢慢询问陆砚安,“你喝吗?”
陆砚安道:“喝点汤。”
苏慢慢动手给他舀了一碗汤,送到面前,然后突然开口,“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好像瘦了很多?”
“有吗?”男人低敛眉目,手持汤勺,可因为他肌肤素白,所以手看起来竟比那汤勺还要再白上几分。
“有吧。”苏慢慢也不确定。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陆砚安时,他也是这样的瘦,只是如今,似乎比那个时候更瘦了些?
“药补不如食补,你多吃点。”苏慢慢疯狂给陆砚安舀老鸭汤。
男人看着面前喝完一碗又送过来一碗的老鸭汤,唇角轻微勾起,“你是不是怕我死了?”
苏慢慢动作一顿,点头道:“说实话,有点。”
最近,陆砚安给苏慢慢的感觉很不对劲,像飘在天上的云,怎么抓都抓不住。
“别怕,为了你,我会努力再活一段时间的。”
“我不怕,等你死了,我继承你的遗产,不知道多快活呢。”
江画纱已经醒过来了,经过陆锦泽的叙述,她知道自己被人骗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不是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陆锦泽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笑来,“算了,这不是你的错。”
面对如此善解人意的陆锦泽,江画纱心中感动,“可惜让他们钻了空子。”
“没事,跳梁小丑罢了。”陆锦泽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中却开始担忧。
苏慢慢也知道剧情,如果她选择帮助陆砚安,那么不管陆砚安是不是穿书者,知不知道剧情,他们已经成为他不可忽视的劲敌。
可他陆锦泽是那种轻易言败的人吗?
当然不是。
而且他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纱纱,你先回去休息吧。”陆锦泽打发了依依不舍的江画纱。
江画纱刚走,吴安就瞅准机会进来,拱手道:“二公子,听说于清明前段时间失踪不明,然后又出现在了京师大道上,被当街掳走了。”
陆锦泽靠坐在窗边,往外看。
突然,一只飞鸽撞进来。
陆锦泽一把抓住,然后取下信鸽上面的纸条。
吴安站得远,看不到那纸条上写了什么字,只隐隐绰绰看到一朵红莲。
陆锦泽脸上笑容越发明显。
天要助他,也是没办法呢,看来这场仗,是他赢了。
陆锦泽抬手,拿起书桌上那份朱苗苗新送来的信笺。
粉白色的信笺,上面带着属于女子的清香,满满诉说的都是她对他的思念和爱意。
只消看一眼,就知道这位小姐一定是“坠入爱河的大sai迷”。
陆锦泽农村出身,初中辍学,并没有鲜亮的学历,虽然他表面假装不在乎,但心中一直没有办法度过这个坎。在人人都推崇学历的年代里,你如果只是一个连初中学历都没有的人,那么必然遭受不平等的待遇。
可或许也是因为这份看不起,所以陆锦泽特别拼。
他可以连续三天不睡,围追堵截合伙人,赔笑喝酒到胃爆炸,只为了拿下那个项目。
他经历过很多白眼,自尊被人踩在脚底下碾压。他知道如果不能成功,他就只能像狗一样的活着。因此,没有吃学习的苦的陆锦泽努力吃生活的苦,终于,他凭借机遇和勤奋,成功了。
成功了的陆锦泽并未放松对自己的要求,他知道,如果想要保持自己的地位,就一定不能松懈。
当然,另外一方面,他也开始享受生活,享受那种虚幻的虚荣感,享受财富带来的社会地位和那些满足心理的高端服务。
女人、豪车、豪宅、奢侈品,都是他堆砌自己自尊心的东西,他需要用这些东西像世人展示他的财力。
财力,在男人的世界里就等于权利。
当然,陆锦泽深知每一分钱都来之不易,因此,他还是个抠门的葛朗台,他只会花自己认为应该花的钱。
他不会将自己的钱花在一切没有收益的东西上,比如,那些他得到之后就没有任何新鲜感和趣味感的女人。
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愚昧的东西,她们只需要几句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的甜言蜜语就能轻易攻破心防,即使她们一开始表现再冷静,再理智,也会被激素冲昏头脑,变得不冷静,不理智。
天生的构造决定女性更容易被激素影响,因为她们体内的基因需要她们的不理智,不冷静来怀孕,并传承下去。
恋爱脑的女人尤其好骗,她们难道不知道,在他的眼里,她们就是一个笑话吗?
当然,他也可能真心爱过某个人,可爱情只是荷尔蒙上升,激素运转的某一时间段的体验罢了。因为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所以需要适时的解决生理需求。
他爱的时候能很爱,能将天上的月亮都捧给你。
可他不爱的时候又能很绝情,连跟你说一句话都觉得厌恶。
男人在爱你时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更何况,陆锦泽根本就对朱苗苗没有太大的兴趣,他有兴趣的是她身后的户部尚书,可怜的朱小姐还真当自己魅力无穷,无法认清自己的定位。
陆锦泽随手拿起一块玉佩递给吴安。
“送去户部尚书府的后门,告诉朱小姐,夜半樊楼相见。”
苏慢慢吃饱喝足,十三也回来了。
“大公子。”小孩跪在地上,深深羞愧地低头,“跟丢了。”
陆砚安扶着老鸭汤的动作一顿。
“那怎么办?”苏慢慢蹙眉。
“没事。”男人气定神闲,将最后一口老鸭汤喝完,站起身,“我们先出去。”
两人出了酒楼,走到一个卖狗的摊子前。
“挑一只吧。”
不是吧?这个时候买狗?难道于清明的性命还没有一只狗重要?
“这只狗好可爱!”
苏慢慢看中了那只最活泼的。
小贩子看出苏慢慢和陆砚安的装扮非富即贵,便赶紧殷勤的将小狗抱出来,“小姐您瞧瞧,这可是难得的波斯狗。”
她只是听说过波斯猫,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波斯狗。
“波斯狗是什么东西?”
小贩道:“就是这个东西啊!”
“汪汪汪!”
“它会不会咬人?”
“当然不会。”小贩举着自己被小狗咬得血肉模糊的手如此说到。
苏慢慢:……
“就这只吧,看起来挺机灵。”
“好嘞,客官,十两银子。”
一只狗十两银子,虽然确实很漂亮,但也实在是太贵了。
按照苏慢慢的看法,这只狗的模样更接近于长毛博美,长得有点像小狐狸。
小贩给小狗套上狗绳子,然后递给苏慢慢。
苏慢慢伸手接过,摸了摸小狗的脑袋,小狗发出呜咽声。
苏慢慢一下就爱了。
她冲着小狗的脸猛亲了三下。
站在旁边的陆砚安看到她这凶猛的举动后明显呆愣住了,视线从小狗再到苏慢慢,表演逐渐变得复杂难辨。
苏慢慢也看着陆砚安。
尔等凡人根本就无法理解爱宠物人士的亲情!
“你这里……”
“干什么?”
“长毛了。”
苏慢慢:……
男人伸手,替苏慢慢取下唇角的白色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