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要如何解释, 这照片上黑发黑眼的婴儿和他父亲以及他都长得像不说, 身上还有着他父亲鱼尾巴上的鳞片?要知道他父亲可是孤儿出身, 这十多年来,也未曾有血缘亲人找上门来。
而如果这个婴儿就是他的父亲,又有哪个亲人会舍得拔掉婴儿身上的鳞片串上红绳,给他戴在脖子上呢?难道不该用自己的么?
宋芜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团迷雾之中,看不清正确的方向,又冥冥中有种强烈的感觉——这里头藏着一个了不得的大秘密,正等待着他去发现,可他此刻又实在毫无头绪。
鲸拉着发呆的宋芜,一直把他拉到站在角落里的凌空和温雀的中间,才松开手。
“小玫瑰,你最好离远点,别靠太近,小心被他们俩给误伤了。要知道我们动物拟态打上头了,可都是六亲不认的主。”凌空扭头提醒道,“你要是受点伤,回头小王子肯定要心疼。”
宋芜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紧握成拳的手再次摊开,露出镶嵌着婴儿照片的表盖。
凌空瞅了一眼:“咦,这婴儿瞧着怪眼熟的,不会是小玫瑰,你小时候的照片吧?”
“不会是我。”宋芜摇了摇头,他从未怀疑过那照片上的婴儿就是他本人,是因为他幼时被基因病折磨,长得瘦瘦小小的,就差瘦成皮包骨了,压根不像照片上的婴儿那么白白胖胖,一看就很健康的样子。
“不对,这不是典狱长阁下的怀表么……”温雀探过头来,望着橘红色的表盖说道,“这个小孩可能是典狱长阁下的弟弟?孩子?或者亲戚?”
宋芜抿了下唇,轻声问道:“你们觉得这个婴儿和典狱长阁下,长得像吗?”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婴儿会不会就是乔伊本人了——想来想去,以他两位亲人的年龄,在他之前曾有过别的孩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这个可能相较于其他乱七八糟的猜测,对他来说,竟不算很难接受。
闻言,凌空拿过宋芜手中的表盖,认真地看了看后,坚持道:“我还是觉得这孩子的五官和你更像,喏,你们还都是黑发黑眼。而典狱长阁下,可是银灰色的头发加上红眼睛,总不可能觉醒个拟态,就发色眸色都变了吧,不,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啧,我记得星际上好像有过这样的案例,虽然很少,但不是没有啊……”
温雀凑近了些,扒拉着凌空的手,盯着那照片仔细地瞧了又瞧:“不好说,我感觉几个月大的小孩长得都差不多。不过典狱长既然会把这照片放在自己的怀表里,天天带在身上,我想这个孩子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吧……我更倾向于这张照片上的人是别人,而不是典狱长,毕竟很少有人会天天欣赏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吧?”
“看来只有典狱长知道答案了……”宋芜叹道。
随着他的话,凌空和温雀抬起头,看向了场中还在对打的两人。在他们讨论的这短短一会功夫,白虎与灰兔不仅越打越凶狠,还隐隐有了狂暴的迹象,显然是打出了真火,要不死不休了。
“再打下去,他们会陷入狂暴。”一直关注沈斜和乔伊战斗的鲸,开口说道。
狂暴,是动物拟态在成年左右,就会出现且会伴随他们一生的一种失控状态,极容易因情绪过于激动和身体过于兴奋而被诱发,成为毫无理智可言、破坏欲极强、战斗力剧增的怪物。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体内生来就有狂暴基因,那是他们力量的源泉,也是令他们时而陷入疯狂的根源,无法治愈,只能用药剂安抚压制。
温雀皱了下眉,抬起右手,启动个人智脑,就要输入指令,调一些狱警和警卫机器人过来,以免出现不可控的局面。
凌空见状,连忙抓住他的手腕,阻止道:“不行,沈斜前几天才被注射过大量的安抚剂,现在再来一次,会损伤他的身体的。”
闻言,宋芜皱了下眉,无心再想那张婴儿照片的事了,紧张地望向场中,满目的担忧。
灰兔子几乎被鲜血染成了和他猩红眼瞳一样的颜色,而体型庞大的白虎也不遑多让,身上有不少灰兔子造成的血痕和牙印。
这处清洗瓜果蔬菜的地方虽然足够大,但对打斗中的两人就显得小了,他们在毁了场中的大半东西后,已经渐渐开始波及外围的种植架了。
不难想象,这俩战斗力不俗的家伙要是陷入了狂暴状态,会造成多大的破坏,怕是一整个种植园都不够他俩祸害的。
“那要是他们狂暴了可怎么办?”温雀有些无奈,“到时候,就不是安抚剂能轻易解决的了,恐怕得用药效更猛的药剂了,那不是更伤身嘛。”
凌空松开他的手:“我和鲸去分开他俩,只要分开了,让他俩消消火,说不定还有挽救的机会。”
说罢,他扭头看向一旁的鲸,以眼神询问。
鲸点点头,接着两人便一起冲向了战斗中心。
凌空在半道上跳起,于空中异变成神武的鹰隼,一声清鸣过后,利爪朝灰兔子抓去。
鲸因拟态过于庞大,又是海洋生物,不好异变,便直接以人身冲向暴怒的白虎,企图撞开他。
然而他们想的很好,但做起来却接连失败了。
先是灰兔子,后脚一蹬,直接踹飞了胆敢抓他的鹰隼,令凌空一头撞上了高高的种植架,两个大翅膀还被瓜藤死死缠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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