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这么决定好之后,就近找了个没人的茶棚算是碰头的地点,玉小真从墙头翻进贺府,穆凡尘去正门递了拜帖,此时贺终朝府上的白灯笼白绸挽联什么的已经全部撤了,要不是前几天来过,穆凡尘都忘了他家刚办过丧事了。
手脚还真麻利,穆凡尘摇摇头,门房进去传话,等了好一会儿贺终朝菜打着伞亲自来门口迎接,此时雨已经快要停了,只剩下些飘着的毛毛细雨,贺终朝身上虽然没穿丧服,可是穿的还算素净,撑着伞过来,才看见人嘴里就开始念叨有失远迎什么的。
等到了跟前穆凡尘行礼之后就将人迎了进去,迎人进了会客厅,下人送来了帕子和热茶,再将暖炉点上,一人脚下放了一个,除了暖身还用来烤干衣服,穆凡尘借着烤衣服的契机,打了顾修谨教他的手势,手势动作不大,就是指头动两下,不容易引人注目,就是不知道子一有没有看见了。
贺终朝请人喝了热茶才开口问说:“小侯爷今日冒雨前来,是有何急事吗?”
穆凡尘笑笑说:“今日前来是想问问贺大人,这个疫病如今怎样了?可需要我们帮忙?”
贺终朝笑笑说:“小侯爷放心,疫病已经控制住了,所幸这个疫病虽说可怕,可并不会传染,我已经让底下的人挨家挨户的上门查看了,若是患病的就一齐接过来诊治,底下的人也在全力找寻救治的方法了,相信不久便可以让渊明的百姓痊愈。”
穆凡尘是真没想到贺终朝的动作这么快,不仅这么快就发现了这个病不会感染的事情还将人集中了起来:“如此便好,贺大人心怀百姓,是渊明百姓的福气。”
既然穆凡尘是来把人拖住的,自然要多找点事让贺终朝做做,问说:“贺大人方才说是将患病的百姓一齐聚起来救治,不知是将人聚在哪里?可否带我去看看?”
“当然可以。”贺终朝站起来在前面带路,一路将人领进了后院,一边走一边给穆凡尘解释说:“下官将人聚起来,全安排在后院住着,方便照顾。”
到了地方,给穆凡尘送上了面巾手套,说是不传染,可是还是小心一点的好,贺终朝让下人开门将穆凡尘领了进去,刚在门口的时候,穆凡尘就听到了里面此起披伏的咳嗽声,现在见了门,咳嗽声就更大了,偌大的房间整整齐齐的排了五排床铺,一排六个人躺在床上,露出来的疮面上敷着药,还有人帮忙喂药给病人。
贺终朝说这样的房间还有几个,只是那几个房间里的人都是病重的,不好见人,所以就带穆凡尘来了这个。
房间还算整洁,也无异味,除了今日下雨,地上积满了脚印,其他的都还算干净,穆凡尘看着干净的床铺,有条不紊的照顾,夸赞说:“贺大人真是有心了。”
“哪里哪里。”
穆凡尘进了里面,仔细看了看这些病人,咳嗽,疮面,和叶疏林他们的症状一样,穆凡尘选了个青年人,蹲坐在他床前,一阵嘘寒问暖:“您这样多久了,可有好些了?”
“咳,回大人的话,咳,已经三天了,好多了,多亏,咳咳,贺大人照料,咳咳咳。”
“这样便好。”穆凡尘拍拍他的肩膀起身,又转头问了几个,和刚才那个青年人几乎一样的回答,穆凡尘这例行公事的一遭,贺终朝早就见怪不怪了,跟在穆凡尘身后等着他问完。
等到穆凡尘问好了之后,两人又寒暄了几句,穆凡尘就起身告辞,贺终朝去送,路上,穆凡尘突然问了贺终朝一句:“说起来,自安家暴动那夜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那些试药人,也忘了问问贺大人,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贺终朝笑着说:“说来惭愧,到底还是下官能力不足,那一夜之后下官有心将人收留医治,可惜安家心狠手辣,大多人两天都没熬过去就病死了,余下的那些,见半生无望,多是自戕了,就留下几个还在府上医治,也是前路渺茫,小侯爷可要去看看?”
“不用了。”穆凡尘说:“和大人为渊明百姓劳心劳力,当真是当得上父母官这个名头啊。”
“岂敢岂敢?”贺终朝谦虚说:“小侯爷谬赞了。”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就到了大门口,此时的雨已经停了,只剩下地上深浅不一的积水,穆凡尘拒绝了贺终朝让人送他回去的好意,让贺终朝留步,等穆凡尘到了他们约好见面的地方,雨已经完全停了,玉小真已经回来了,穆凡尘进了草棚问玉小真说:“你发现什么了吗?”
玉小真摇摇头,她在宅子里转了一圈,去了贺终朝的书房和卧房,拍留下痕迹,特意脱了鞋袜,卷了衣服,确定不会留下水渍才进去的,可惜,翻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
“那你呢?”顾修谨问穆凡尘。
穆凡尘回答说:“贺终朝肯定有问题。”
“他跟我说,他将城中的病人全安排在了自家后院,就带我去看了其中一个房间,房间里都是病情较轻的青年人,元满曾说过,这个病症发病,是从身体弱的先开始的,和贺终朝说的这个房间里都是症状较轻的倒是吻合,就是——”
“太干净了。”
“谷小少爷我们一起照顾过叶疏林他们你应该知道,不是说他们脏,是他们的疮口天天换药,肯定避免不了会沾染到床铺上,容易新旧痕迹交叠,可是他们的床铺我看了一下,只有新痕迹,旧的痕迹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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