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小少爷弄完了,左看看右瞧瞧,心满意足的拿着拜帖去了苏将军府上。
金州作为边塞要城,又与大靖多个邻国接壤,经常会发生些或大或小的骚乱,十四年前,迄幹夜袭金州,金州知府怕担责任,未听取驻军将领的意见及时出兵,坚持要向朝廷请旨,导致金州城郊多个村落遭难,眼看金州临城几近失守。
驻城将领不忍见生灵涂炭,杀知府,整兵甲,击鼓出征!
这个将领就是苏凛。
苏凛与敌军苦战四月,以几万兵马,金州城粮断一月为代价击退敌军,收回失地。
苏凛大胜,皇上一道圣旨下来,自此后,金州城只有武将将军,没有文官知府,为的就是让下次再有这种情况,苏将军能没有桎梏,以民为先。
大靖这些年武将式微,能叫得出来的没几个,苏凛算是里面的老大,大靖的西北边境幸亏有他撑着,才算保住了些安稳。
苏凛在谷城心里是个英雄,他当初知道他们能来金州,谷小少爷就是奔着他来的。
谷小少爷的拜帖已经递给门房拿进去了,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苏将军,谷小少爷手心里激动得冒汗,想在衣服上擦一擦,可又怕衣服起了褶子,只好作罢。
没一会儿,里面出来了个约莫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走了出来,衣裳得体,人也和蔼,出来见了人,先是行了礼,接着就开始赔罪:“这位小公子,老朽是将军府上的管家,实在不巧,夏官兵部司派了人过来,将军正在接待,今日应是见不了小公子了,万望见谅。”
谷小少爷没想到这么不凑巧,虽然心里失落,但是也理解:“老翁客气了,是在下唐突了,即使如此,我便改日再来拜访,告辞。”
“不送。”
没见到想见的人,谷小少爷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逛了两圈,觉得实在无趣,就回客栈去了,进了客栈推了房门进去,一抬头就看到元满站着,叶疏林坐着,元满正扒着叶疏林下巴给他上唇脂。
“嗯?”元满很奇怪:“你怎么就回来了?”不是说去见苏将军了吗?
“兵部来了人,苏将军在接待,没空。”谷小少爷把开疆放好凑到两人面前:“你干嘛?”
“叶疏林唇色太浅,上点颜色,提提气色。”元满解释说:“抿一下。”边说还边给叶疏林做示范,叶疏林乖乖照做。
上好唇脂之后,元满放下东西,仔细打量了一下,满意得不得了,拉起叶疏林给谷城看:“谷小少爷你看,好看吧?”
元满打扮完谷城之后,叶疏林看得心里痒,别别扭扭、旁敲侧击的让元满给他也打扮打扮,元满心情好,当即就答应了,能不答应吗?元满早就想看叶疏林穿那身粉色的衣裳啦!
把那身粉色的衣裳拿过来给叶疏林换上,在帮他梳了个半披的高冠,再弄了两缕头发垂在额前,叶疏林这么一打扮已经是顶绝的了,元满却不满意,本着十全十美的念头,元满干脆给叶疏林添了抹红,这样一来,就更绝了。
谷城以前就觉得叶疏林好看,现在被元满这么一倒腾,更好看了,怎么说呢?就像是那种老不正经,品行不端的神仙被贬下凡了一样。
谷小少爷心里想的多,嘴上说的少,点头,肯定,两个字:“好看。”
打扮好了叶疏林,时辰还早,三个人都不想出去,就找小二拿了棋盘过来下棋玩儿,谷小少爷和元满下了一盘,输了,和叶疏林下了一局,平了,然后他就不玩了,在一边看着元满和叶疏林下,叶疏林下不过元满,把把输,刚开始的时候还好,还能笑着叫重新来,后来不行了,下着下着脸色就难看起来,不经意抬头看了眼元满,像是把她当仇人了一样。
他这一眼,谷小少爷看得莫名其妙,这是怎么了?
元满更是被他这一眼看得忧心仲仲,手里捏着棋子看着眼前的两人,这一个个,都是输不起的,一个怕输,知道会输就选择不战,一个只想赢,也不管什么前因后果,所长所短。
说不上是好还是不好,只是万事都还需有个度,要是太过偏执,伤人伤己。
看叶疏林这样子,这棋显然是不适合再下下去了,只是这时候元满贸贸然收了手,他免不得又会多想,这么一思量,这棋还是下完的好,别的不说,元满以为,不论何事,即然要战,那就理应堂堂正正的全力以赴,如此才算是尊重对手,亦不辜负自己。
这一局下完,果不其然又是元满赢了。
天色沉了,元满说自己累了,想休息,就起身准备回房了,叶疏林就坐在棋盘面前,望着棋盘发愣,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元满回身帮他们关门的时候看到叶疏林这个样子,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叶疏林,百家博弈,各有所长,眼睛盯得太紧,那也累呀。”
叶疏林抬头看她,神色复杂,她笑笑说:“你不是还要出去吗?先准备一下吧。”说完就关上门走了。
百家博弈,各有所长?叶疏林看着眼前的棋盘苦笑,他也懂啊,他怎么会不懂?但有些事儿,是你懂就能做到的吗?要是这样,那得多好呀。
“她说的对。”谷小少爷坐到叶疏林对面跟他说。
叶疏林抬抬眼皮子,瞟了他一眼,还用你说,随手把手里的棋子放回去,起身拿东西,准备去合娇楼,刚往门口走,被谷城拦住:“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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