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小少爷一腔热血的习武,一腔热血的要从军,一腔热血的去杀人,心中热血从未灭过,一心想要保家卫国,既然上不了阵杀外敌,能除除内奸也是好的。
何不为说的这些事就像是在谷城的心头浇了一壶滚油,热血瞬间就沸腾了,烧的灼灼作响,烧的少年郁结多日的心情瞬间灰飞烟灭,烧的少年眼里的光更加耀眼。
既有国贼明目张胆的撞上来了,那哪有视而不见的道理?
既然家里人觉得自己不行,那他就给家里人瞧瞧,他到底能不能保家卫国!
谷城目光灼灼的直视着元满,掷地有声的说:“我要帮他。”这一刻的少年,耀眼且坚定。
何不为挑眉一笑,眼里皆是赞赏,这个小少爷倒是让他刮目相看,这样的浑水都敢不卑不亢的来趟一趟,是条汉子,有心气,有血性,对他的脾气,等这事过了,自己得好好教他几招才是。
反观那个原先自己觉得还挺讲道理的元满,何不为瞟了她一眼,真是看走了眼了。
元满叹了一口气,觉得头又开始疼了。
干什么呀?谷小少爷?你家里好歹是从商的,进退有度你不知道吗?阖而闭之异起诚你没看过吗?没看过好歹也听过吧?谈生意的,哪有一来就把自己的老底本钱,所谋所图交代干净的?
你什么都让别人知道了,自己手里没筹码,你后面要怎么跟人谈啊?
元满捏了捏眉心,有种想把谷城扔这里撒手不管的冲动。
可是看看谷城一脸正气的样子,算了算了算了,小孩子不懂事,以后多教教就行了。
元满看了眼何不为,这人想把他们拉下水,却没有对他们说实话,也没有对他们说实话的打算,要是真和他一起,他们的处境就会很被动,这样太危险了。
想也知道谷小少爷现在是热血上头不听劝的,元满没想从他那儿着手,反正现在都这样了,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算了。
元满又返身回去坐好,自己给自己斟了杯茶喝下去,何不为和谷城都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待元满喝完了茶,茶杯一放,露了个笑脸说:“方才何少侠问我有什么想问的,那现在我就问问何少侠,这些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自己查到的。”何不为回答得理直气壮。
元满乐了,怎么?现在连慌都懒得扯了吗?
谢知义和回然人联手杀了朝廷官员还取而代之,这事儿非同小可,定是做得极为隐秘的,想是除了当事人绝不会有旁人知道。
别的不说,就单论能力手段,元满不相信何不为能比顾修谨更厉害。
何不为是个真正的江湖人,快意恩仇来去如风,打架厉害,可玩起阴谋诡计来,他与顾修谨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就单论同样是面对从元满这儿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个能做到真正的不动声色,但另一个只能是故作老成,强装镇定,就可以看出来。
顾修谨现在咬谢知义咬得这么紧,也拿不到证据,只是怀疑谢知义私通敌国,她不信,何不为能这么神通广大,比顾修谨先查到就算了,还能查得这么详细。
顾修谨可是沈丞相的门生,能比他先查到他想知道的事情?那么大一个朝廷在那儿摆着,这是看不起谁呢?
更何况永州今年不见异常,百姓安居乐业,那可见谢知义和回然人动粮食的事今年是第一次做,永州秋收多是在立秋后,从秋收到谷子晒干入库怎么的也得一个多月,在到登记造册,缴纳上贡,这林林总总的也要去掉一个月。
纳税上贡是大事,当时,谢知恩不可能分不清轻重为了自己的弟弟撇下这事,跑去边疆,那等纳税的事完了也该到秋末了,谢知恩去边疆怎么也要小半个月的车程。
后面的那些事怎么也要日子部署,就算再快,也要小半个月吧,后来谢知义顶替谢知恩回来,路上又要半个月,等谢知义到了永州,冬天都快过了大半了吧。
何不为又说他是得了自己师傅死了的消息赶去边疆,看见自己师傅的尸体后,才来的永州,消息送出去要半月,何不为到边疆要半月,赶来永州又要半月,这么算起来,等何不为赶到永州也已经开春了。
那些百姓不是说闲人居就是半年前建起来的吗?
半年而已,何不为真的能查到这么多吗?
况且,这么大一件事,谢知义和回然人肯定是事无巨细的善后,以求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何不为的师父被牵涉其中,肯定是被一同处理的。
那——是谁给何不为送的消息?
要是真有送消息的人,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件事,何不为知道得太过详细,仿佛亲身经历一般,实在是难以让人信服。
何不为费那么大的功夫让他们来闲人居,可见他们对于何不为来说是有用的,他有所隐瞒,元满就想装着离开,套套他的话,只是忽略了谷城这么个搅局的。
所以说元满不爱带谷小少爷这样的玩。
这件事元满本来就不想掺合,本来因为谷小少爷还想看看何不为的诚意,现在见何不为这个样子,元满也不想再和他多费口舌。
她站起来走到谷城面前说:“我现在要离开,你自己选,你要是信我跟我走,要是信他就留下来,我不强求。”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什么意思就已经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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