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这到底是永州的衙役松懈,天天就指着混日子的往上糊弄?还是说——谢知义故意找顾修谨的晦气?或者是——另有所图?
他们都以为,那把火是顾修谨的人放的,可要是不是呢?
还有那个黑衣人,来的也蹊跷。
若是怕官府的人拦着他们,说句不好听的,谁拦得住子一?何须再画蛇添足?
更何况那个黑衣人,招招下死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是冲着子一的命去的,这样一看,那个黑衣人可不是顾修谨那边的,所以,他是谁的人?
那把火又是谁放的?
往回想想,所有事情的开端,都是从何不为出现开始的,
何不为要是真和这些事情有牵扯,他在这里面又是什么的角色?他让他们去找他,是想请君入瓮?还是另有图谋?
元满想往城外去的心突然止了步,她没道理在不确定的情况下,让自己才出龙潭又入虎穴吧?
可是.........元满转念一想,不入虎穴又焉得虎子?
万一何不为真能帮他们呢?这也说不准啊。
正当元满满心疑虑,犹豫不决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一个万分熟悉的身影,泰然自若的出了城门。
元满:“.........”
好嘛,这下没得选了。
元满看着那熟悉的大长腿和闪着冷光的开疆,她忘了何不为让他们去找他的时候,谷小少爷也在场呢。
看来谷小少爷不仅在场,还把话给听进去了,不光听进去了,还记住了,记得死死的。
想想谷小少爷这一路上的“英雄事迹”,元满别无选择的跟了上去,别穆小侯爷还没救出来,又折进去了个谷小少爷。
元满觉得真经不住他们折腾啊。
等元满出了城门,本来以为要花好一番功夫才能追上谷城的时候,就看到站在路边,看着路上来来往往行人一脸沉思的谷小少爷。
元满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走远。
而此时的谷小少爷神情严肃的看着来往行人,眼睛随着这个人移一段,跟着那个人动一程,生生把自己当成了官道上的一尊活路镇,就差塑个金身了。
元满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委实没看懂谷小少爷在看什么,就走了过去。
谷城长得高,老远就看到了她,见她过来,也没什么反应,元满站他旁边,随着他看了一会儿,还是没看出什么花样来,于是开口问:“你看什么呢?”
谷城也没藏着掖着:“我在想,要找谁问路。”
元满:“........”
自己就不该对他抱什么期待的:“走吧。”元满招呼着谷小少爷往前走说:“我去问。”
元满和谷城无惊无险的出了城往“闲人居”去了,一辆暗红色的马车,错着他两进了永州城,马车通体暗红,四周坠了一圈不知道是什么黑色金属,镂出来的四角花纹坠子,看着繁复又诡异,配着马车上帘子的暗红花纹,隐约的反着暗光,看的人禁不住的打冷战。
元满回头看了一眼那马车,谷城问说:“怎么了?”元满笑着说:“没什么,就那马车挺奇怪的,走吧。”
两人继续往前走,马车进了永州城,驾车的人隔着帘子往里面通报说:“右使大人,咱们已经进了永州城了。”马车里那个一身红衣,散着头发靠着软垫闭目养神的人,就是御影司右使——李博衍。
李博衍的声音从马里传来:“陆良,那个舌三寸,让咱们来干嘛来着?”
原先说话的那个,就是陆良,陆良回话说:“左使大人说,派出来找人的来信,说是弄丢了小侯爷,左使大人说您离得近,请您先来看看,左使大人说了,他大概明日就到。”
“呵!”李博衍冷笑一声:“这个舌三寸惯会做人的,脏活累活全往我这儿招呼,我来看看能怎么样?他牵线搭桥的买卖,出了乱子就撒手扔给我,怎么?干好了理所应当,干不好挨错受罚?他算的倒是厉害。”
陆良拨到李博衍身边跟着,不过也才半年的光景,原先当他得知,自己能跟在这位传说中的右使大人身边的时候,那可是欣喜若狂,觉得自己不过才进御影司半月,就能有此殊荣,那可真是飞黄腾达了。
这半年来,这位右使大人除了嘴直跟脾气大点,也不算难伺候,陆良的日子还算舒服,现在听了李博衍这话,暗想,御影司里明争暗斗,果然所言非虚,这右使左使两位就斗得这么厉害,更何况旁人?
想到这些,他不由得开始庆幸自己早早的来了右使大人身边,远离了那些争斗。
不过自己在其位谋其政,自己现在服侍的是这位主,自然是要事事以他马首是瞻的,于是陆良自己揣摩着回了一句:“那您——用不用打道回去?”
“算了。”李博衍的声音传出来:“舌三寸嘴巴那么厉害,到时候他要是去老妖怪那儿告我状,老妖怪生要把我皮扒下来。”
“总督大人明察秋毫,自会赏罚分明。”御影司左右使平起平坐,可是上面那位,再不露脸,那也是压着他们的,李博衍敢乱说,陆良可不敢。
“明察秋毫?赏罚分明?”李博衍仿佛听到了莫大的笑话,语气中满尽是不耐烦:“那个老妖怪,早就老糊涂了,霸着总督的位置不肯下来,你看我什么时候给他来个取而代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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