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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怜跟随袁柳风来到月城后,便一直一起住在院子中,陆怜非常勤快乖巧,会起很早给他们烧水,用来洗漱,也会非常热心帮忙照看小轻和小浅。虽然大多时候陆怜比较拘谨腼腆,但嘴很甜,很会说,总能说得柳相霜开心很长时间。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陶傅那边的消息隔几日会有官兵送过来,一般都是陶傅让人代笔写书信,自己只在上面签了一个丑丑的名字。
陶傅为了不让袁柳臻担心,每天都会写一封信,不过不是每天都会把信送过去给袁柳臻,而是隔几天一起送过去。
袁柳臻看到陶傅让官兵送过来的书信,每天都能开心很长时间。
陶傅写信的内容很简单,大多都是自己做了什么,心情怎么样,寥寥几笔,没让人刻意添加笔墨,却让袁柳臻看后能开心很长时间。特别是每封信下面陶傅丑丑的签名,总让袁柳臻想起很多次教陶傅识字的时候。有陶傅和他一起坐在里遥村书房边吃麻辣鸡爪边识字的时候,有和陶傅一起住在里唐镇铺子里的院子识字的时候,还有他和陶傅、袁柳风一起住在地下森林识字的时候。只是每次陶傅都学得很认真,非常认真,就是学不会。现在陶傅会的字还是很少,估计陶傅把他送给他的那两句诗的字都没识全。
袁柳臻每天最期待的就是等官兵送来陶傅的书信,只是随着陶傅跟随永州王去东洲,送信的频率越来越低,由几日送一次信到半月送一次信,再到一月送一次信。
袁柳臻从信中可以知道陶傅渡船时在海上看了什么风景,也让他想到和陶傅、小轻、小浅一起看海的时候。陶傅还提到了去东洲走过之前他们逃难时的路,他想到那时候,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每次看到陶傅写的信,他总是会回忆很多,心情也久久无法平复,但他还是很喜欢看。有的信他会每天看,一个人看好几遍。
秋天的院子中枫树叶子浸满红色,每次看到火红的枫叶,总能让他想起和陶傅、袁柳臻在地下森林煮酒的时候。
最近他们闲来无事,在院子中摆放了桌子,买了小炉子邀请沈兰月和蛮大叔过来煮酒喝。以前都是陶傅在煮酒,他们喝酒。现在陶傅不在,陆怜不喝酒,就乖巧地在一旁给大家煮酒喝。煮的酒是沈兰月客栈新进的果酒,味道没有陶傅酿制的酒好喝,却也别有风味。
以往几乎不会喝醉的袁柳臻这次居然喝醉了,他喝了很多酒,他知道他会喝这么多久是因为许久未收到陶傅的来信,心中很是想念陶傅。
喝醉酒的袁柳臻并不像陶傅一样会表现的和平常不一样,他只是安静地躺在床上,然后睡着。
睡着后的袁柳臻仿佛又回到了大学刚毕业的时候,这次他坐出租车没有遇到大暴雨,而是乘坐出租车顺利赶上了火车,然后去支教的地方报道。
没毕业前,他已经在那里待了一段时间。那里山清水秀,风土人情他很喜欢。他自己在那里租了一户农家小院,可以在院子里养养鸡,种种菜,每天坐在二楼阳台晒太阳喝茶非常不错。
他抱着一大堆材料去学校报道的地方,正好他前面有好几人在报道,只是排在他前面报道交材料的其中一人的身影让他感觉特别熟悉,非常熟悉。那人穿得西装革履,背影却非常像陶傅,他在后面注意了那人很长时间,心中很是疑惑。直到那人交完材料,填写好各种资料,回过身来向外走去的时候,他震惊了。清澄的双眼,长长的睫毛,白皙的皮肤,英俊的脸庞,高挑的身材,衣着讲究,那人不是陶傅是谁?那人除了没有长长的头发,没有穿古代的衣袍,整个人看起来很干练,非常俊俏,让人只看一眼就移不开视线,他视线仿佛黏在对方脸上一般,那人经过他时却没有看向他的方向。
他慌忙从队伍中出来,直接追上了那人,追着那人跑到了楼梯拐角,大声唤了那人一声“阿傅”。
那人回过头来看向他,露出温和的笑意,挑眉笑道:“叫什么阿父,不应该叫爸爸吗?金主爸爸?”
那人说的“爸爸”两个字一直盘旋在袁柳臻耳中,让袁柳臻瞬间惊醒。袁柳臻气喘吁吁醒来,看了一眼周围,发现周围还是古色古香的模样,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实在震惊梦中的内容。
且不说,他在现代遇到了和陶傅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人还让他叫“爸爸”就很尴尬。他敢肯定梦中的陶傅和他现代时候的年纪差不多,或者和现在的陶傅年纪差不多,身材身高和现在的陶傅都差不多。根本不可能出现“爸爸”这个称呼。不过,说真的,梦中陶傅穿的西装,打理的头发以及手上戴的手表,的确很起来非常有钱。所以,这个梦是个毫无根据的荒诞梦了。
他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梦到西装革履的陶傅心情非常好。他知道外貌那样出色,又帅又英俊还多金的陶傅肯定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引来不少人的视线。
他还把这个梦境写在送给陶傅的信中,信中他形容了陶傅现代的外貌,短短的头发,讲究的衣着,深蓝色的西服及西装裤,黑色的皮鞋以及手上戴着手表。还形容了当时遇到陶傅的场景,很自然把陶傅让他叫“爸爸”的事情当作趣闻写了进去。洋洋洒洒又是写了很长一封信让官兵拆人送去给陶傅。
也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院子里的枫树叶子已经落光,他们不能在院子中煮酒喝茶,便坐在长廊处欣赏洋洋洒洒飘落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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