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折攥紧了手,掌心包裹着一缕头发,是属于金陵九的。四目相对,隔着模糊的泪水,他看到极其深重的珍视。
“为什么?”他顺着金陵九的诱导,问出了那个问题。
金陵九满意地弯了弯唇,额头抵着他蹭了蹭:“如果不是因为我自愿寻死,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寻死”两个字令裴折皱了下眉头,看过来的一眼中带着不赞同的责备,但红通通的鼻尖和眼睛没有任何威慑力,反而令这一眼多了几分似怒似嗔的勾引意味。
金陵九下腹一紧,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这样看我,我会迫不及待想要和你洞房的。”
掌心被睫毛剐蹭着,裴折握住了他的手腕,却没有用力,不是要将他的手拽下来,反而像是帮着他捂住自己的眼睛。
金陵九轻轻笑了声:“娇娇,我选择救你,只是因为你值得我去救,这种值得没人会理解,它是独属于我的感情。”
裴折心口一颤,还没来得及细想,耳垂就被含住了,温热的舌头扫过,留下濡湿和热气,还有一句低吟:“我对你的感情。”
第112章
裴折哭了一通后,第二天就恢复正常了,还是那副风流从容的模样,摇着扇子,根本看不出昨儿个哭成什么狼狈样子。
金陵九打趣他:“看来我哄人的本事见长,讨到了裴郎的欢心。”
想起昨晚发生的事,裴折脸上发热:“你别胡说。”
“胡说?”金陵九挑了挑眉,“昨儿个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夜,全鹿灵的人都看到了,裴郎还想反悔不成?”
裴折皱皱眉头,有些气闷:“口无遮拦。”
金陵九自觉失言,拉过他的手在自己嘴巴上抽了两下:“罚过了,裴郎别往心里去,好不好?”
裴折没急着收回手,在他下唇上摁了一下:“我不会后悔。”
如今已经确定金陵九就是他要找的人,他更是说什么都不会放手了。
金陵九弯着眼,轻咬了口唇上的手指:“说话算数,裴郎可得紧紧握着我的手,要是你反悔了,我可是不会放过你的。再者说,昨晚看也看了,摸也摸了,按着坊间的规矩,裴郎得对我负责的。”
提起昨晚,裴折立马红了脸。
昨晚,天下第一楼。
拜堂礼被破坏了,金陵九不愿意浪费先前的准备,吩咐左屏处理了一下事情,就带着裴折去放妆灯了,是消遣心情,也是昭告众人。
这是提前准备好的,一共上千盏妆灯,塞满了好几间屋子,要不是天下第一楼地方宽敞,怕是放不开这么多东西。
入了夜,金陵九便差人将妆灯搬出来,今夜没有乌云,月明星曜,整片天空都是深沉的蓝黑色,像泼洒在山间的点苍墨,勾出了一片大开大合的暗色。
天公作美,是难得的好天气。
妆灯在南地比较流行,京城少见,裴折觉得新奇,拿着一盏研究。
潇湘江贯彻鹿灵城,沿岸灯火通明,天下第一楼的画舫比当初淮州城的都要豪华,上面布置得红通通的,瞧着喜庆。
金陵九站在画舫前头,微低着头,听下属汇报工作,间或朝后瞟去一眼,视线便在认真端详的人身上流连,再收不回来:“嗯,先这样吧。”
下属极善看眼色,知情知趣的告了辞,不再打扰自家主子和“夫人”亲热。
金陵九心里巴不得快把看妆灯的人搂进怀里,面上却不显,缓缓踱步过去,他仿佛自带一种从容淡定的态度,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急不忙的。
“瞧出什么花样来了?”他伸手拨了拨妆灯上的流苏,在细碎的声音中看向眼尾飘红的探花郎,之前哭过留下的痕迹还没消退,缀在脸上像描了一段胭脂。
裴折眨眨眼,黑白分明的瞳孔中映出妆灯的光:“再寻摸寻摸,估计可以看出是怎么做的了。”
金陵九怔了一下,弯眸:“闲的?”
“可不是。”裴折将那盏妆灯放下,轻轻哼了声,“谈完事了吗?洞房花烛夜,把夫君一个人丢在这里,小九儿不觉得有些过分吗?”
金陵九低低地笑了声:“怎么不去找我?”
裴折努努嘴:“还不是怕你嫌我烦。”
裴折蹲在地上,金陵九把人拽起来,一起坐在不远处的软榻上:“嫌谁都不会嫌你烦,别给我扣帽子,躺一会儿,累不累?”
“还好,有些困了。”裴折打了个哈欠,“什么时候能弄完?”
金陵九贴着他的太阳穴揉了揉:“马上。”
底下的人很快安排好一切,裴折和金陵九来到画舫外面,上千盏妆灯自然不会让他们两人放完,只是拿了几盏意思意思。
金陵九取下妆灯的罩子,两根手指夹出中间的烛芯:“来,点上火,等下扔河里头,咱们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裴折拿着蜡烛,没有动弹:“手拿开,再烫着你。”
金陵九撩起眼皮:“烫不着,之前在十三局香铺里,你不是见识过了吗?”
他说的是徒手劈地道入口的事。
裴折瞪了他一眼:“你还敢提!那么危险的事,以后不许干了。”
就算金陵九不疼,他也不想再见着那样的事,无论是因为什么练就的本领,只要出现就会令他心疼不已。
被训了一通,金陵九半点没生气,眉眼里的笑意愈深:“都听裴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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