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九点点头:“我跟你的想法一样,如果这人确实与香铺有关,那这十三局香铺也应该不是简单的香铺,里面可能藏着其他的秘密。”
裴折接道:“还有一点,他应该不是香铺的掌柜,我们当时将铺子里的香膏香粉都挑剔了一遍,他肯定听到了,但一直无动于衷,如果是香铺的掌柜,肯定会坐不住。”
“确实。”金陵九赞同道,“在邺城的时候,香铺掌柜十分热情的向我们推荐各种香,这人对于我们买不买东西的意见不大,且我们离开的时候,他也没有挽留,这种情况只会有两个可能,第一就是我们刚才说的那点,至于第二点……”
裴折眉目一凛,沉声道:“他忙着去做什么事!”
两人视线相碰,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金陵九抿了抿唇:“浓重的香粉味盖住了血腥气,你没有闻到,也说明血腥气并不是太重,那人可能还没死,怎么样,要去看看吗?”
裴折当机立断:“走!”
金陵九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立马拉着人闪身到旁边的小巷子里:“我身上的毒还没解,万一被他发现了,可能要麻烦裴郎救我一命了。”
裴折一拍胸脯,很有担当道:“放心吧,定带你平安出来。”
金陵九莞尔:“不愧是我家裴郎,这么有信心。”
裴折被“我家”两个字取悦了,很轻地笑了声:“若是不能让你平安,最差不过你我二人殉情,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
金陵九怔了一瞬,嗤道:“别乱说,一定不会出事的。”
香铺是两座屋子连起来的,中间直接打通,从门头来看是一间,但从屋顶上看,格局和附近的宅子完全不同。
裴折环顾四周,突然笑了下:“我们这样像不像脑子有问题的小偷?大白天这么多人,但凡往屋顶瞧一眼,就能发现我们了。”
金陵九拉着他往后走了走:“不想被当成小偷,就压低身子,我观察过了,屋脊的高度还可以,只要不站直身子,在香铺前面的街上就看不到我们。”
这举动像极了偷鸡摸狗,裴折没见过金陵九做这种事,忍不住逗他:“那后面呢,后面没有屋脊能挡住我们,那条街上的人会不会看到?”
金陵九不咸不淡地瞟了他一眼:“想被发现?”
裴折没答,意有所指地笑了声:“只是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我脑海中有两个字一直徘徊不去。”
金陵九:“哦。”
话题又聊死了,裴折央道:“……你好歹问问我是哪两个字,不然我铺垫了那么多,没个着落,也太尴尬了。”
金陵九眼底满是无奈,哄孩子似的,语气宠溺:“哪两个字?”
裴折趴在他耳朵边,故意将那两个字咬得又轻又暧昧:“偷情。”
当初在邺城的时候,为了不被穆娇发现,他们两个也曾躲在一间房里,隔着那道门,说着混不吝的调戏言词,此情此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金陵九浑身一颤,微热的呼吸扑在耳朵上,勾起有关于偷情的记忆。
四目相对,两人都明白对方想到了什么事,但谁都不愿意挑明,享受着这一点似有若无的暧昧拉扯。
裴折笑得蔫坏:“小九儿觉得像不像?”
金陵九沉吟片刻,温声道:“光天化日说这些,不太好吧,你若是想旧事重演,等晚上回了那尼姑庵,咱们找个小树林,好好偷一偷。”
裴折笑容一僵:“……怎么就是我想旧事重演了?”
金陵九挑挑眉,从善如流:“行行行,不是你,是我行了吧。”
裴折:“……”
又没说过金陵九。
裴折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以往两人是棋差一着,如今捅破那层窗户纸,金陵九比他还不要脸了,什么话都敢说。
“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裴折郁闷道。
金陵九拉着他往香铺后院移动,闻言道:“以前只是让着你罢了。”
裴折惊诧道:“以前让着,现在毫不留情,所以得到后就不珍惜了?”
院子里没有其他人,金陵九观察了一下,带着裴折从屋顶跳下去,躲到了放置各种干花的房间里面。
四周都是晒干的花草,各种气味混合在一起,有种置身山林之中的感觉,清新怡然。
金陵九快速查看了一下房间,带着裴折躲到门后面:“可别给我乱扣帽子,只有不熟的人才会让来让去,谁会和亲近的人客气?”
裴折扬扬眉,不作声,一副“我就静静地看着你编”的表情。
金陵九弯了弯眼,俯身碰了碰他的额头:“不想和你藏着掖着,想叫你知道全部真实的我,这个理由可以吗?”
“这个理由不可以。”裴折揪着他的衣襟,将人拉到自己面前,又碰了碰额头,“这个示弱的动作,我很喜欢。”
金陵九“诶呀”一声:“我认输了,还是撩不过我家娇娇。”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间或穿插点小动作,全然没有在暗中行事的紧张。
裴折叹了口气:“我以前对待正事可认真了,从来不会因为别的事分心,现在好了,满脑子都是怎样才能说过你,九公子真真的蓝颜祸水啊。”
金陵九不以为恼,反以为荣:“能得裴郎盛宠,是我的荣幸。”
裴折抹了把脸:“不闹了不闹了,走,先把正事搞定,然后才好专心和你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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