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请问你们这里可以给玉穿绳子吗?”黎燃将放在口袋里的红色丝绒盒子拿了出来,放在了台面上。
“可以的。”店员点了点头,“串成项链还是手链?”
“项链。”
“好的。”店员含着笑从虞景若手上接过那个盒子,打开看了看,“这种颜色的玉串棕色的绳子会比较好看,您二位看看可以吗?”
黎燃点头:“行。”
“好的,那二位稍等一下,选一下绳子的粗细和绳结的样式。”店员边说边蹲下身从下方的柜子里拿出不同粗细的绳子放在了桌面上。
“虞老师脖子细,戴细绳子吧。”黎燃伸手在虞景若的脖子上摸了摸。
虞景若自然是随他。
黎燃挑完绳子后,指着虞景若留下了一句“他戴的,怎么好看你怎么编就行”之后,和虞景若坐在柜台旁的高脚凳上轻声聊天。
即使还有其他店员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但虞景若觉得很放松,特别、特别地放松。
过了约莫二十分钟,店员将串好了的项链递了过去:“您二位看看有哪里不满意的吗?”
黎燃接过项链,双环玉的两个环上都串着绳子,一个灵巧的扣系上,两块玉既不会拉的过紧,也不会太松一直碰出声音。
他将活扣解开,拿着绳子的两端环上了虞景若的脖子。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虞景若的后颈处,温热的手贴着他颈间皮肤。
黎燃虔诚地替他扣上了这枚活扣。
“适合你。”黎燃和虞景若平视,伸手勾了一下这枚玉,“它就应该在你身上。”
虞景若被他说的有些羞赧,舔了舔唇:“别闹。”
“真的。”黎燃收回手,那个打开了的丝绒盒子倒在桌面上,随着他的动作掉在了地上,发出了闷响。
两个人的视线跟着这个盒子往后转,黎燃从椅子上下来,蹲下身捡起来了这枚盒子。
盒子里是黑色的绒布,从桌上掉下来的时候,里面的填充物也掉了出来,一同掉出来的……还有一张叠地平整的薄信纸。
“这是什么?”黎燃有些疑惑地打开了这张信纸。
——展信佳。
黎燃只看了最前面一句,就将这张纸叠了起来,没往下看。
这块玉是母亲留给他的爱人的,理应也该是他的爱人打开看。
“怎么了吗?摔坏了吗?”虞景若看着黎燃蹲在地上一直没起来,有些担忧地问道。
黎燃摇摇头,“没呢,我妈藏了个东西。”
“嗯?”虞景若不解。
“给你,回去看吧。”黎燃将这张信纸递给了虞景若,“我都不知道我妈还藏了这一手。”
在店员们好奇的目光下,黎燃将这条脚链和串绳子的钱付过后,和虞景若满吞吞地往俱乐部里晃。
“我等不到回去。”虞景若有些好奇黎燃的母亲会写些什么,诚实地开口,“我现在就想看那封信。”
“那你看吧,我在旁边牵着你。”黎燃对虞景若毫无底线。
虞景若拿出这张薄如蝉翼的信纸,小心翼翼地摊开。
【展信佳
黎燃的爱人,你好。
这封信写于黎燃十岁的时候,因为我觉得可能到黎燃结婚的时候,这种话我也是说不出口的,只能以信件的形式告诉你。
老实说,我不知道黎燃会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姑娘会喜欢他,毕竟黎燃并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孩子。
但我可以保证的是,黎燃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他和他的父亲很像,他将你领回家见过了我们,就意味着他会一直、一直地爱你,这块玉送给了你,也就意味着从今天开始,你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了。
我们家没什么规矩,在家里也不用拘束,黎燃爱你,我和他爸还有他的弟弟(或妹妹)都会爱你,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委屈的事情都可以向我们分享。
十分欢迎你加入我们这个家。
——母亲,程婉。】
黎燃母亲的字很娟秀,这张纸上钢笔的字迹也有些透。
虞景若看着看着,站在了原地。
“怎么了?”黎燃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是我妈还是我爸写的啊?说什么了?不会是我爸把我小时候的丑事儿全写进来了吧??”
“黎燃。”虞景若的声音有些哽咽,他颤着手小心翼翼地将这张信纸叠好,放回了那个红丝绒盒子里。
“欸在呢。”黎燃把脸凑到了他的面前,有些慌乱,“怎么哭了,我爸妈应该不会为难人啊……”
“不会是之前我外公外婆为难我爸的信,他没看见吧?”
“不是。”虞景若摇了摇头,他的眼底泛着很浅的一片红。
黎燃慌极了:“那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虞景若深呼了一口气,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环住了黎燃的腰。
他将脑袋靠在黎燃的肩窝,有些依恋。
“你的母亲说,欢迎我加入你的家。”
“嗐,这有什么。”黎燃拢着在他的腰在他的背上拍了拍,“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不过我妈居然会写信,我也是真没想到。”
虞景若没有说话。
即使他知道黎燃母亲这封信是写给和黎燃结婚的女孩儿的。
即使他不敢去想,如果黎燃的母亲还在世的话,会不会接受黎燃喜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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