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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蔚大步往前走了一段,抬手遮住整个下巴,吞吞吐吐地小声说:“没呢,我现在住沈庭陌家。”
    “卧槽,又是那个沈学长?你就不会换一颗白菜拱吗?”童敬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发生了什么曲折离奇的故事吗?这才过了多久,你就闷声不响和人同居了。”
    阮蔚赶紧将听筒音量调小:“说什么呢,人家是出于人道主义关怀收留我。”
    童敬语重心长:“哥以过来人的身份劝劝你,别把进度条拉太快,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着蛋。”
    阮蔚不以为然:“你才扯蛋,你一个要结婚的人,跟我谈什么进度条。”
    童敬叹口气:“真的,男人都是一个德性,太容易到手的东西就不稀罕了。”
    阮蔚扬唇冷笑:“我?太容易到手?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我一直很好奇,你们俩要是那个啥……谁在上面?”
    “得了吧你,对两个男人来说,谁在上面是个伪命题,谁在里面才是正确的判断方式。”
    阮蔚装成很懂的样子,转而悻悻道:“再说了,八字还没一撇呢,什么上不上下不下的,哪有这么快。”
    童敬倒吸一口凉气:“难道不是像我想的那样……你又和以前一样眼巴巴往人跟前凑?”
    这下轮到阮蔚嘚瑟了,他瞟了一眼不远处沈庭陌,故作矜持地轻咳两声:“你一个直男懂个球,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呢,喜帖你快递到我公司就行了。”
    阮蔚挂断电话,拎着背包三两步跑回沈庭陌身边,迫不及待与他分享刚得到的喜讯:“我关系最好的发小,童敬,下周就要结婚……”
    话音未落,电话又响起来,还是童敬,阮蔚直接按下接通:“又怎么了,大哥。”
    身旁的沈庭陌欲言又止,自觉退开一段距离,给阮蔚留出私人空间。
    “让你一打岔,我把正事都忘了!”童敬急得直喘气:“我给你打电话是为了告诉你,婚礼那天你得给我当伴郎。”
    阮蔚眼角抖了抖:“哈?”
    “我和我老婆刚把名单敲定下来,我这边四个伴郎,算你一个,”童敬那边有翻动纸张的声音,接着又说:“下周一晚上,也就是后天,你下班后抽个时间来试伴郎服。”
    被童敬的电话打了岔,阮蔚也没接上刚刚和沈庭陌的聊天,两人顺其自然谈论起晚餐的食材,从医院离开后,照常开车去超市买菜。
    沈庭陌方才其实想说,很巧,他也收到了一份下周末的婚礼请帖,来自与他相熟的某位客户,请帖上写着喜嫁爱女,恭迎莅临。
    被打断的思绪很难再衔接上,两人之后都没有再提及此事,便也错过了一桩本该事先知晓的巧合。
    周一下班后,阮蔚给沈庭陌发信息说明了不回家吃饭,从公司直接赶往与童敬约好的地点。
    市内某家高档礼服定制馆,童敬两口子和其他几位伴郎伴娘都在,阮蔚和众人打过招呼后,顺势坐到一旁的单椅上歇脚。
    等人到齐后,徐楠楠推了童敬一下,让她家男人出来主持大局。
    童敬挠挠后脑勺,似是有些惭愧,向众人赔笑道:“咱们这场婚礼,做了一些特别的设计,现在才通知大家,实在不好意思。”
    某伴郎吹了声口哨:“有什么特别的,说出来大家听听。”
    童敬在徐楠楠的示意下,略带歉意地说:“我和我老婆准备仿照现在很流行的那种网红婚礼,让伴郎伴娘玩反串,男孩儿穿裙子,女孩儿穿西装,大家能接受吗?”
    “啥?”
    “童哥你逗我们呢?”
    “哦豁,玩的这么大吗?”
    伴郎这边清一色嘘声,连阮蔚也忍不住呛到:“穿裙子?不带这么卖队友的吧。”
    伴娘那头倒是喜笑颜开,一个个拍手叫好:“楠姐太有创意了!我赞成!”
    童敬急忙补充道:“上台办仪式的时候,大家还是穿正常的礼服,只有闹洞房和拍婚礼纪录片的时候才需要反串,为了增添一点娱乐效果,请大家多多包涵。”
    徐楠楠笑得端庄大气,拱手赔礼道:“对不住大家了,男同胞们牺牲比较大,为了我和童哥一辈子就一次的婚礼,大伙儿就放飞自我一次?”
    童敬的几个哥们都是耿直豪爽的性子,见徐楠楠都出面相求了,也没再扭捏,开玩笑道:“那嫂子一定要把哥几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来个闪耀全场的亮相。”
    徐楠楠笑着答应:“那当然,给你们整成仙女下凡,艳压群芳。”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阮蔚就这样被推进了试衣间,拎着一套中规中矩的白色伴郎礼服,和一条浅紫色的薄纱长裙,脸色堪比吃了一嘴的苍蝇。
    阮蔚是天生的gay,虽说长得白白净净,但他性别概念很清晰,从小就自诩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平时的言行举止也很爷们儿,丝毫不带文弱的女气。
    男子汉谁会心甘情愿穿上小裙子?反正阮蔚打心底不乐意。
    穿女装这种事,虽然古怪和抗拒,但阮蔚还真的有过前科。
    当年他在文艺社担任外勤的时候,某次校内晚会,被社长抓去临时顶替一个生病住院的学姐,当时也是穿着裙子。
    不存在一回生二回熟,不管经历几次,阮蔚还是觉得别扭。
    眼下这个情况,任他百般不乐意,也下不来台了,为了铁哥们童敬的终身大事,阮蔚咬咬牙把裙子往上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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