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陌则举着杯子,朝舞台方向做了个干杯的动作。
“是叶琛,”沈庭陌提醒阮蔚。
“我的天,居然是他,难怪你今天会来酒吧。”
“嗯。”
“叶琛还在玩乐队,也太酷了吧。”
“他是我们之中最爱音乐的人。”
“你不爱吗?你打鼓也很帅,沈学长,”阮蔚揶揄道。
“算不上爱,”沈庭陌姿态放松地看向舞台上的表演,“只是赚钱的一种途径而已。”
阮蔚收敛笑意,像是想到什么:“我妈他们把你带回来,不管你读书吗?”
沈庭陌撑着额角回想:“十八岁成年以后,就不在基金会的扶养和助学范畴内了,需要靠我自己。”
阮蔚声音微哑:“你当年出国读书的钱,都是自己赚的吗?”
沈庭陌语气淡然,仿佛不是在谈论有关于他的事:“也不完全算,学校有奖学金,只要成绩达到要求就能申请,我只需要准备往返的交通费,学杂书本费用,和基本的生活开销。”
“那也挺难的,”阮蔚满脸落寞,遗憾地说:“你如果早点告诉我,我不会让你过得那么辛苦。”
在阮蔚看来,赚钱和学习都是很辛苦的事,沈庭陌这些年却要同时兼顾着两种辛苦。
“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沈庭陌如是说。
如果没有阮蔚,沈庭陌会落进尘埃里,陷在泥潭中,终身在困苦里挣扎。
沈庭陌感激阮蔚,让他能像现在这样,彼此平等地坐在一起,共同观看一场演出。
现在的他,也终于有资格成为阮蔚的追求者。
演出散场后,徐培哲带着Emily不知道上哪儿快活去了,叶琛从后台出来,立刻过来与沈庭陌会合。
“庭陌!”叶琛浑身是汗,小跑着来和沈庭陌握手的同时,看到他身旁的阮蔚,万分惊喜道:“小学弟!”
“叶琛师哥,好久不见,”阮蔚笑眯眯地打招呼,和他击了个掌。
“你们能都留在绢市实在太好了,”叶琛勾着两人的脖子,亲热地问候:
“一晃眼都五年了,我居然没什么感觉,好像昨天咱们还一块儿去食堂吃饭呢。”
“是啊,叶师哥你最喜欢吃冬瓜排骨,我还记着呢,”再遇老同学,阮蔚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连沈庭陌也接上茬:“萧雯也喜欢吃冬瓜,你们老是为了最后一份吵起来。”
叶琛哈哈大笑:“你们记性可真好。”
阮蔚瞥了一眼沈庭陌,憋着笑说:“沈学长才是食堂的最佳代言人,他每次去哪个窗口,都能跟过去一溜的学弟学妹,也不看看前面是什么菜色,光顾着看学长的脸去了。”
沈庭陌一脸茫然:“我怎么不知道?”
阮蔚打趣:“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帅而不自知’吧。”
叶琛视线扫过两人,感叹道:“你们俩的感情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啊。”
阮蔚指指自己的鼻尖,不可置信道:“你说我和他?感情好?”
叶琛笑答:“那还有谁?”
阮蔚摆摆手,仿佛很是嫌弃:“得了吧,离他三步远,都能被冻出冰碴子来。”
叶琛拖长语调:“哪有,他那时候就你一个小跟班,你有见过别人能离他三步远吗?”
阮蔚端起手臂耍酷:“嘁,谁稀罕。”
沈庭陌看向阮蔚,较真地解释:“我没有冰你。”
叶琛忍不住笑:“他天生就长这样,你不知道吗?可能是天赋点都加在颜值和才华上了,到面部表情和语言能力这块儿忘了留点。”
阮蔚深感赞同:“何止是没留点,简直是负值,我当初一定是被下了蛊,才会成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跑。”
“咳……”沈庭陌打断道:“这里太吵,不适合叙旧,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吃点宵夜?”
“成,我也正有此意。”
叶琛答应得快,三人一同乘坐沈庭陌的车离开酒吧街。
“想吃什么?”沈庭陌握着方向盘问。
“回咱们母校吧,西门那家麻辣香锅,好像叫久旺来着,我馋了好多年,那滋味,别处找都找不着,”叶琛提议。
“阮蔚不能吃辣,”沈庭陌提醒道。
叶琛拍了下腿:“我差点给忘了,那咱们换……”
阮蔚很快接话:“别换了,就吃久旺,我能吃一点辣的,我还记得他们家的蒜香牛百叶,可弹了。”
叶琛得意的很:“啧啧啧,咱们小师弟的品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车子缓缓驶出商业区,经过拥堵的市中心,绕上三环后速度明显提快了许多。
阮蔚看向窗外熟悉的风景,以前他每次都会从这条路回家。
那时祁芸还在,家里的司机也还没换,是从小载着他出入的陆伯伯。
他上大一的时候,沈庭陌大四,他们真正朝夕相对的日子,只有那一年。
从九月的开学季到次年六月,四季还未轮转,就已经不告而别。
那一年里,阮蔚为了能有更多时间追着沈庭陌跑,擅自减少了回家的频率。
每个周五接到祁芸和陆伯伯的电话,阮蔚都会找各种理由搪塞过去,而宝贵的周末时间,都被他用来追逐沈庭陌。
去沈庭陌打工的地方等他下班,等他排练,陪Cured四处演出。
甚至只要和沈庭陌呆在同一座校园里,都能让他感到呼吸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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