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蒙眼底神色冰冷,想起要将那狂妄的家伙拉下宝座,狠狠折磨到他哭泣哀求的念头……令他心头泛起密密麻麻的痒,有些迫不及待了。
但方黎既然敢这样做,定然会防备自己,自己尚不清楚方黎的底细,贸然下手可能正中他下怀……谢怀倒是不错的突破口。
如今谢怀修为被封,又备受宠爱,方黎许不会提防他。
之前方黎日日守在谢怀的身边,让他没有靠近的机会,这次方黎难得下山,都蒙决定趁机来见谢怀。
都蒙直接上前一步,神色诚恳沉声道:“在下冒昧来访,是有一件事,想请玉仪君帮个忙。”
谢怀神色淡淡:“我如今身陷囹圄,自顾不暇,恐怕爱莫能助。”
都蒙却一副真情实意模样,语气痛惜不已:“玉仪君乃光风霁月的人物,却要受那竖子这般羞辱折磨,就连本座都看不下去了……今日之事说是请玉仪君帮忙,其实本座也是想帮玉仪君啊。”
谢怀露出洗耳恭听之态,“哦?”
都蒙缓缓道:“如今厌睢心神都系于你一身,对你许会少些防备,本座这里有一份毒物,玉仪君只要下在他的饭食中,本座便可助玉仪君脱离魔掌。”
谢怀唇角一挑,道:“阁下也是赫赫有名的魔道中人,我又如何能信你是真心助我,而不是利用我谋夺魔尊之位呢?”
“本座承认确实有意于魔尊之位……”都蒙坦坦荡荡道:“但那竖子委实太过于猖狂,如今对我而言,魔尊之位远不如取那竖子性命重要,不瞒玉仪君,浮丘山上下如今对他不满的人有许多,就算你我立场不同,但至少眼前这件事目的相同——那就是都想要他死。只要能杀了那竖子,我可以许诺退避三千里,休养生息,不同正道仙门开战,这实乃合作共赢之事,望玉仪君能好好考虑。”
果然如此,谢怀面色不动,眼神隐含讥诮。
都蒙说的话半真半假,倒是不掩饰他野心勃勃,想要谋夺篡位……但所谓退避三千里是不可能的。
若是没有和方黎相处过,在谢怀看来,这两人不过是一丘之貉,一个都不值得相信,任由他们自相残杀便是。
但至少此刻谢怀相信一件事,那就是方黎不会擅自开战……而都蒙却更为野心勃勃,欲壑难填,若真让他执掌了浮丘山,对正道仙门、整个灵仙界而言才是更大的灾难。
况且,就算他要杀方黎,也不屑于下毒,更不会同都蒙联手。
谢怀不愿理会都蒙,正要离开时,却想起那日大殿上都蒙看方黎的眼神,像凶残嗜血的野兽盯住了他的猎物,他真的只是打算杀了方黎吗……
谢怀脚步一顿,眼神变幻,语调微凉:“阁下这么相信我,就不怕我将今日之事告知他吗?”
都蒙今日之所以敢来,就是笃定谢怀不会告诉方黎。
谢怀是被厌睢强迫的,他性格清高孤傲,又与厌睢有着师门血仇,怎么可能甘心从于厌睢?所以就算不答应自己,也决计不可能向着方黎。既然如此,为何要说这句话?
都蒙定定看着谢怀半晌,只见谢怀神色冷淡,瞳孔泛着漠然之色,虽说着这样的话,却半点情绪也看不出……
都蒙蹙起的眉缓缓松开,谢怀是不可能告密的,他只是不相信自己,在出言试探自己罢了。
都蒙微笑:“本座知玉仪君心中有顾虑,但本座真心实意,如今也唯有本座可以帮你,玉仪君不要急着拒绝,可以考虑好了再告知本座。”
说着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谢怀冷冷的收回视线,垂下眼眸,指尖尚残留着信符燃烧留下的余烬……你可知道,都蒙已经出手了?
………………
乌衣寐铁血手段,将摧心门大清洗了一遍,区区两日的功夫,就将都蒙在这里的势力连根拔起,安插进了自己的心腹。
有这样一个得力的手下,方黎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直到又过了两日,得到了乌衣寐的密报。
乌衣寐留在浮丘山上的暗卫传讯来,说都蒙暗中见了谢怀,但因不敢靠的太近,并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
原著中,乌衣寐因担心谢怀魅惑厌睢,欲除谢怀于后快,于是言语之中处处暗示,谢怀和都蒙暗通款曲……但这次,乌衣寐只是一五一十,不带半分主观颜色的汇报了这件事。
虽然只是很小很小的变化,但方黎感到十分欣慰,相信在他的引导下,乌衣寐不会再自寻死路的。
乌衣寐说完就静静站着,等待方黎的吩咐,虽没有听清都蒙和谢怀的谈话,但谢怀为人光明磊落,想来也不会答应都蒙,自己能想得到的,尊上定然也想得到,自己若是添油加醋搬弄是非,许会让尊上为了谢怀厌弃自己……
尊上最是不喜自己针对于谢怀,他便要好好的藏起自己的心思,至少不该在这种事上自作聪明,一再忤逆尊上,让尊上对自己生出嫌隙。
方黎支着下巴思索了一番。
原著中厌睢也是从乌衣寐处知道了这件事,厌睢虽然心里清楚,谢怀不可能与都蒙同流合污,但却依然气势汹汹的回去,质问谢怀,谢怀自然不屑于同他解释,于是咳咳咳……又是一段激烈的强制爱。
这件事除了制造了一次矛盾冲突,给了厌睢一个花式吃肉的理由,对剧情走向没有产生任何影响,在方黎看这完全属于——无效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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