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不同,我起码还是人,你却只能配称为禽兽。说起来,我能找到你全靠你的宝贝女儿给我提供有效的信息。你该感谢你女儿,让你能死在我手里。”
“他从自己的工资里拿出钱帮你女儿垫上学费,你却杀了他。”
声音没有起伏,就像在阐述一样很日常的事,却冷得像冰块,不带丝毫感情。林阳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人也不是是非不分,给你一个机会吧,你说说,你怎么杀死莫敖杨的。”
听到林阳的话,刘达强似乎觉得自己还有生的希望,两眼竟流露出凶狠的眼神,丝毫没了刚刚那落丧家犬的模样。连忙说道:“我把他骗到酆都大帝庙附近的山头里……”
“从头开始讲,你为什么要选择他,为什么要在那个时间杀他,为什么要选择那个地方杀他,你说得好,我能考虑解开你绳子。”
刘达强愣了下,掀起眸子看了林阳一眼,似是回想到以前发生的事,微微垂下头脸上的表情也随着一垮,再抬起的时候,竟嘴角斜上扬露出一抹邪气的笑意,说:“该死的学校经常开家长会,一个学期开五六次,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这破学校那么喜欢开家长会。”
刘达强朝地上淬了一口水,因为常年喝酒,浑浊涣散的眼珠子此刻更加迷离,他说:“就上次,我那前妻老娘们听说要工作,就没打算去开家长会。我女儿就偷偷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开家长会,我就去嘛,反正也不是没去过,但是当天的家长会竟是给学校捐钱做个图书馆的事,大部分家长都捐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刘达强似乎对这事很窝火,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去到才知道,就和我家和另一个家长还没捐。当时有老师在点名家长都捐了多少钱时,那女老师先叫了另一个家长起来,那家长说事儿忙忘了这茬事,当场就捐了一千。然后就看着我,问我要捐多少……”
“那女的就是故意的,就是想要看我出糗。我身上没钱,要有钱我就去买酒喝了,捐个毛的图书馆,捐了我又不看,书又不是我家的……”
“所以你为什么杀莫敖杨。”林阳打断了他的愤怒,觉得他那是羞耻心作祟,穷作态。
刘达强说:“家长会结束后,我恰好遇到了莫敖杨。他以前经常就帮我女儿交辅导费教材费,听我前妻说,他还给我女儿交过住宿费。我就过去找他,让他帮我捐点钱,可他却说自己最近要买一件很贵重的东西,所以最近没有太多的余钱拿出来。”
“他骗小孩吗?工作那么多年,没钱存起来?而且有钱买很贵重的东西,怎么可能没钱借给我呢!”
刘达强的语气说得理所当然,似乎别人借钱给他就是理所当然的事,这让在屏幕前听着这一番话的周元他们不由得皱起眉头,人无耻竟可如此无敌。
李兵兵听着他这番话深吸口气,要刘达强还活着站在他面前,非踹几脚,真能有人如此厚颜无耻。
“他确实是要买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视频里又传来林阳的声音,让大家的思绪重新回到了视频里,林阳接着说:“他要给我买手表。”
“什么?”刘达强没料到林阳会这样说,一脸惊诧。
他这会儿才有些心惊胆战,他被林阳绑过来这里时,完全以为他是为了自己的同事莫敖杨而报仇来考虑,这样即使林阳多正义,他还有可能有一线生机,毕竟没人愿意为了其他人背负一条人命。
可惜,他好像算错了,战战兢兢问道:“你和他什么关系?”
林阳没正面对应他,“继续说下去,你怎么骗他出去。”
“我……我这不是在学校和他吵了,然后回头我在家喝了几杯酒,越想越气,就给他打电话,说我女儿遇到麻烦了,求他出来帮帮忙,我先把他……把他叫到一条小路上,说在那里等他。他信了,我以为他不会来的,那地方太偏僻了,他来了,我又骗他,说我家在酆都大帝的后山里搭了一个小铁硼在哪儿住着,女儿今天回来就发烧了,求他一起送去医院让他先垫付医药费,他……他真的信了。”
刘达强没敢往下说下去,说到最后他偷偷地掀开眼眸去看镜头前的林阳。应该是看到了林阳满脸的杀气,显得又瑟瑟发抖起来,一副待宰羔羊,不敢再轻举妄动。
时间一度显得有点安静,视频有点像停顿了似的,在李兵兵他们认为有没有卡顿的时候,刘达强忽然又开口,说道:“不是……真的不是我杀的。警方通报的地方是在酆都大帝庙后门不远的野林子里。我……我并没有把他带到野林子那边,我带他去的地方是在距离寺庙五百多米远的另一边的。”
刘达强尝试为自己辩解,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他都不敢再去重返现场。好几次他都去重看新闻联播,就是想要再三确认莫敖杨的死亡现场是不是真的在野林子,而非自己抛下他的乱坟岗里。
当时他开着车准备要把莫敖杨载着往后山里去,因为怕惹起附近的那些道长注意,就临时在山脚下停下来,领着莫敖杨往上面走。那小子也是蠢,这荒郊野岭说跟着来就跟着来,刘达强只觉得他是读了蠢书,不懂人间的险恶,酒精一上头,就想要给他好看好看。
“当时我觉得就是上天给我的机会,因为那家伙他来之前就在和他们学校的那些老师聚餐,似乎是喝酒了,感觉他走路都有点飘。我就伺机给了他一瓶矿泉水,我从药店里买来的褪黑素,放了大半瓶进去,他想也没想一咕咚就喝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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