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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文继母养儿日常 第86节
    仔细一回忆,好像系统弹出通知、梅若初摔在马车旁的时间,就是卫奚拿到试卷的时间。
    沈翠作为山长,素来是只负责行政事务,而教学上头她是不会插手的。前头备考的时候,几个少年确实时常待在一起温书交流。
    便也没想到梅若初还真担起了助教的职责,给卫奚押了题。
    【他押中了?】
    【嗯,中的还不少。根据数据分析,2号培养对象比3号培养对象资质更优秀,本来考中案首的概率就极高。他本来就有80%的概率可以考到案首,又有4号培养对象帮着押题……那概率就几乎提高到了100%……所以4号培养对象的幸运值就相对扣掉了一部分。】
    沈翠这下子是真不知道说啥好了。他总不能怪梅若初对同窗的热心,也不能怪梅若初太有本事,押题还真押中了……
    说来说去,还是得怪那坑爹的系统法则!
    押题的书院多了去了,能押中的能人异士肯定也有,怎么不见旁人押中题之后,降低自己的气运的?
    这个不用和系统打听,沈翠自己能想明白,肯定还是因为梅若初本身气运低,所以这种事情才会发生在他身上。
    沈翠沉吟半晌,又接着问:【那他写的那份教案……】
    他的教案写的是真好,而且最近也都一直在写,只是因为时间短,所以还未成体系,没有派上大用场。
    他日真要编成了教材,于穆二胖他们肯定有莫大帮助。
    若他的教案帮了人,他却还会跌幸运值,那等于他这半年都在做无用功。实在让人唏嘘。
    好在系统说不会,【教案和押题不同。教案等于是资源的整合,学到多少,取决于看教案温书的人有多用心、多努力,跟一种米养百种人一个道理。而押题押对了,则可以让人不需要付出努力,直接照着题也能考上……也幸亏2号培养本来就极有可能考中案首。宿主应该能明白?】
    沈翠咂摸了一下,大概也明白了一些,反正就是梅若初不能再给别人押题,直接影响别人的名次。做资源整合的话,算是间接影响,则没有关系。
    这次还好只是给卫奚押题,他本来就有真才实学,考得案首的概率极高。所以梅若初只掉了20点幸运值。
    换成一个本来不可能考上的,梅若初给人押题押对了,怕是今天真就……
    沈翠做了个这么久的任务,一直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帮着自己、帮着大家摆脱纸片人的既定命运,即所谓的位面法则。
    但在今天这件事之前,她还真不知道这法则之力这么强悍,强悍到一点意外的小插曲,就可能让人丧命。
    她的心里不大好受,不想让少年们看出来,她后头就借口在马车里憋闷,想在外头散散。
    …………
    县试第一场正常一般考到酉时,但卫奚在酉时前就交了卷从龙门出来了。
    果然他面带喜色,见了梅若初就拱手笑道:“梅兄好本事,今日考的题目还真让你押中了不少。我写的特别顺遂。”
    梅若初心理承受能力极强,此时他自己倒是忘却了早上的意外。他并不居功,拱手还礼笑道:“卫贤弟客气,今日考的都是帖经墨义那些,卫贤弟本就是会的。而且也是卫贤弟高运,像我前头给自己押题,就从来没中过……就是不知道后面考的能不能押中。”
    沈翠尽可能维持着脸上的笑意,语气如常地询问道:“你这是押了多少题……”
    梅若初笑着说不多,“只是把今年咱们要考的县试、府试、院试都押了一遍而已。”
    沈翠还想着回头叮嘱他们不要再胡乱押题了,没成想他是早就都给押完了!
    她略有些无力地摆摆手,靠在车壁上说让他们回书院再聊,她要睡会儿。
    可不是现下得抓紧时间睡会儿吗?照着这个趋势,算上他下场时要掉的,加上他可能给别人押中的……她得往死里做女红,才能稳住梅若初的幸运值!
    晚上回去她就先给梅若初先做腰带,也别管会不会捂出痱子、上茅房会不会麻烦了,有多少就系多少在身上吧。有备无患!
    一夜过去,沈翠就又赶工出一条腰带,让梅若初系在身上。
    因为一夜没怎么合眼,她第二日早上起来的脸色自然不好。
    卫奚就主动提出让她在家休息。
    手心手背都是肉,沈翠就还是撑着精神去送他。
    等卫奚再次进场,少年们便很有默契地提出想去附近逛逛,添置点东西。其实是把马车留给沈翠补觉。
    沈翠把他们留了一留,等从光幕上看到卫奚拿到试卷了,而梅若初的幸运值没跌,确定他本场押题没中之后,她才放下心来,叮嘱他们别走远,又让穆二胖带着梅若初,别让他单独行动。
    等少年们离开,沈翠就闭眼补眠。补到卫奚再出考场,一行人再一道回去,而后沈翠晚上接着做针线。
    后来卫奚考了几天,沈翠就做了几条腰带,做好就让梅若初系上。
    其实换成旁人,此时心里肯定要犯嘀咕,毕竟他的腰带都要多的柜子里放不下了,可沈翠还在一个劲儿给他做。
    但前头沈翠说过,这是她在书上看来的一种祝福办法。
    所以梅若初就知道是自己在考场外头差点遭遇不测,把她给吓着了。
    于是他既不多问,也不多说什么,沈翠让他如何,他就如何。
    等梅若初的腰上系上十条腰带的时候,县试放榜了!
    自打第一场过后,卫奚就被提了堂号,去了知县旁边考试。
    在主考官旁边考试,于考生而言当然是一种莫大的压力。尤其本县的知县甚是威严,目光如炬。
    几次他站到卫奚身侧的时候,卫奚不自觉地连呼吸都放轻了。
    但是前头卫恕给他们讲过,知县大人有个习惯,就是遇到看不过眼的情况,会发生重重的叹息声。
    而知县只是看着卫奚答题,没发出叹息,他就做到了心中有数,也就没那么慌张了。
    后头他再没挪位置,一直坐在距离知县最近的位置,也就代表每个正场,他都是发挥最好的那个!
    所以这次放榜,毫无意外,卫奚考得头名案首!
    第九十六章
    放榜就不需要大家集体出动了,尤其沈翠因为连着赶工,脸色确实不大好。
    她自己心里也有数,看着体质掉了3点,就不准备再那么拼命了。
    就只让卫恕和卫奚两人去看榜,她负责观察就成——水云村和县城离得近,还算在同城范围,所以她能看到他们的q版小人,加上能看到他们的心情值,其实已经能知道许多东西。
    兄弟俩去看榜之前,都有些忐忑,卫奚这当事人更紧张一些。
    后头看到结果了,两人的心情值都上涨了很多。
    沈翠把光幕上的画面一放大,果然能看到那长长的条案上,卫奚的名次出现在了第一个!
    她也跟着高兴,已经在想着今日该怎么庆祝了。他们兄弟肯定不乐意她破费,今天又特地提出只他们二人去,多半是要自己张罗吃食回来。
    她边做针线边想着事儿,抬眼却发现兄弟俩站在榜前没动,卫恕的心情值狂跌,卫奚倒还好,拉着他不知道说什么。
    可惜系统的观察功能只能传回来图像,并没有声音,所以沈翠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一个时辰后,卫恕和卫奚提着东西回来了——如沈翠所想,卫奚之前就猜着自己应该考的不错,书院里肯定要张罗庆祝一番。
    前头沈翠不肯让周氏贴补,觉得周氏赚的是辛苦钱。
    其实在他们看来,沈翠每个月只收他们兄弟二十两生活费,却要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们读书和生活的方方面面。
    他们又哪里舍得让她贴补?
    于是看完名次之后,两人就还去了之前卫恕常去的酒楼,置办了一些热菜和好酒,打包带了回来。
    知道喜讯之后,大家自然都高兴不已,尤其这不仅是属于卫奚一个人的好成绩,更也是书院的一次证明!
    因没有外人在,吃饭的时候也不用讲究什么规矩,劳不语自斟自饮,美滋滋道:“下午晌我就给我那师兄报喜去。”
    青竹书院今年也有人下场,他们这边知道名次的时候,凌青明自然也得了消息。
    劳不语这所谓的‘报喜’,当然是去要去他面前嘚瑟一下。
    他这性子有时候跟孩子似的,大家都习惯了,倒是卫恕在旁边欲言又止。
    等到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沈翠就找机会把卫恕喊到一边,问他是不是看榜的时候遇到什么事儿了?
    卫恕是个直性子,做不来弯弯绕绕的事儿,他懊丧地道:“小奚说别提的,但山长既自己看出来了,我也不瞒着了。”
    原来他们今日从村里出发去看放榜,那会儿榜前已经聚集了不少文人书生。
    前二年的案首,不论是穆云川还是宋尧,都算是远近闻名的才子。
    而今年,大家都对卫奚这个名字有些陌生,已经在议论起来。
    “我记得去年案首和第二都是青竹书院的学生,今年这卫奚是不是青竹的?怎么好像从未听人提过。”
    “不是,这个卫奚我有印象!参加过书院大比的,好像是咱们这一个小书院的,叫翠啥来着……”
    “叫翠微!”有人抢着回答,“这个书院我知道,是在村里办的。所以在城里无甚名气。办学时间好像也不过才两年。”
    议论的人多了,自然有人泛酸,“两年就能培养出一个县案首?这是走了哪门子狗屎运。”
    这种自己考不好就怪别人走狗屎运的言论,卫恕和卫奚也就当笑话听。
    但后头有人来了一句,“去年得第二的卫恕,你们知道吧?一笔写不出两个卫字,卫恕和这卫奚是亲兄弟。”
    “那兄台你就更把我说迷糊了,他们兄弟俩,天资都这么高,怎么不同去青竹,而是让他弟弟去了名不见经传的翠微?”
    这话听得卫恕心中哂然。这些人读了几年书,就觉得了解天下事了——青竹是名声更响,办学时间更长,许多人梦寐以求都考不进去。但难道就不许人更喜欢别的书院?
    翠微有多好,根本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要不是有王婆卖瓜,自吹自擂的嫌疑,卫恕都想直接和他们分辩分辩了。
    卫奚既已知道名次,也不管旁人怎么酸他,就准备拉着卫恕离开。
    没想到这些碎嘴子还在那儿一个劲的说,有人甚至猜测,是不是这兄弟俩不合,所以才不在一个书院?
    前头点出他们是亲兄弟的那人接着道:“听说这卫恕呢,从前确实是在青竹书院的,不知道后头不知为何不在那儿了,日常就出入翠微了。”
    此时那些人已经不在管什么名次了,只把这当场茶余饭后的八卦事听。
    而前头挑了话茬的那人却悄悄退了出去,兀自留下这些人猜测。
    “到底怎么回事啊?”
    “难不成是凌山长不肯收他弟弟,所以卫恕从青竹学到了什么,偷偷去翠微传授他弟弟了?”
    “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不然这种默默无闻的小书院凭什么两年培养出一个县案首?”
    “那这凌山长也忒好性儿了。自家书院的东西那可都是宝贝!怎么能轻易传授给外人?”
    “我前头看书院大比的时候听人提过一嘴,翠微的先生好像是凌山长的师弟,所以他们两家也不算是外人?”
    这种话卫恕就听不过去,前头旁人议论他们兄弟不值当什么,但是眼下在有心人的挑唆之下,隐隐就把翠微贬的一文不值……出了县案首,倒好似是捡了青竹的便宜似的!
    他上前就要和人争论。卫奚把他拉住了,说不值当,“《荀子·大略》说,‘流丸止于瓯臾,流言止于智者’。兄长觉得,他们是智者吗?”
    这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只愿意相信他们猜想的,而不愿意相信翠微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地方真的出了个人物。自然称不上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