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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文继母养儿日常 第83节
    对着胖儿子,沈翠不想兜圈子,开门见山道:“你快点儿的,我一会儿得抓紧去睡会儿。”
    睡一个时辰,还得赶着回来做书院日常,开时间增益。
    “其实咱们让梅大哥留下来吧,总不好真的让他回乡下去。而且他昨天给我讲《周易》了,讲的特别好。虽然我半夜起来上茅房的时候,发现窗子不知道为啥被吹开了,我给关上了。上完茅厕回来,又看到有野猫过来挠门,我给赶走了……但是都是小事啦。”
    “本也没准备让他走,我脸色不好不是为了这个。”沈翠说着就拿出那条腰带,“给他做这个呢……我看书上说,长辈带着祝福的心意给晚辈做点针线,能给他带来好运,就做了一晚上。”
    她现在看的杂书多,随口胡诌的本事也渐长。
    梅若初想着跟沈翠辞行的,所以他特地也跟了出来,虽未上前刻意去听他们说话,但院子拢共就这么大,他多少听到了一些。
    原来不是他不再倒霉了,而是穆二胖发现的早,把那些小事都给解决了。
    他心头发酸,听到后头沈翠说连夜给他做腰带,更是眼眶都热了起来。
    母子俩说完话转头看到他站在门口,沈翠就把腰带递给他,“你来的正好,试试这腰带,要是哪里不合适的我再给你改改。”
    沈翠做的那条腰带漆黑——系统商城里黑白二色的布料最便宜,白色虽然好看,但在古代扎白腰带不吉利,沈翠就选了黑的。
    上头的针脚也是歪歪扭扭,和前头的鞋垫子一样,蜈蚣牌的。绣的花就更让人迷惑了,反正穆二胖在旁边横看竖看了好一阵,也没猜出绣的是个啥。
    搁一些讲究人面前,肯定不乐意把这么难看的腰带往自己身上穿戴。但梅若初二话不说就扎在了腰间。
    他还穿着卫恕的衣裳,一件天青色的书生袍,扎一根漆黑的腰带,可以说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但梅若初半点不嫌弃,反而言辞恳切地感谢道:“多谢山长收留,也多谢山长为我做针线。我今日不如就……”
    他还没打消告辞的念头,但是沈翠发现了,他年纪虽不大,却重规矩礼数的很。她只要咬牙不松口,梅若初就不会不辞而别。
    所以摆手道:“你今日随意,我先去睡会儿,有事儿等我睡醒再说。二胖,带着他点。”
    沈翠说完既没带早操,也没吃早饭,直接回家补觉去了。
    “梅大哥,走,咱们先做早操去。”穆二胖担任了小向导,尽职尽责地带他熟悉书院的日常安排。
    梅若初跟着他们一道做了早操,又一道用早饭。
    因为他幸运值从个位数提高到了双位数,又有穆二胖在旁边,所以除了他吃饭的时候呛了几口之外,旁的意外都没有发生。
    他心里实在纳闷,转头卫恕给他‘答疑’,“别看咱们这书院小,其实是风水宝地!我弟弟自小身子骨弱,大夫都说药石无灵,调养不过来的。在这里待过一年,最棘手的咳疾都不药而愈……”
    因为卫奚已经大好,所以卫恕一点没藏着,说完卫奚,他再说连中‘小三元’的穆云川和突然开智、学习进度突飞猛进的穆二胖……
    总之在这里,发生啥事儿都不稀奇!
    梅若初听了好一通,心跳都不由加快了几分——如果这处‘风水宝地’真的能压住他的倒霉劲儿,岂不是他终于有了个真正的容身之所?
    第九十二章
    沈翠和系统说好时间,一个时辰后,系统当闹铃喊她。
    沈翠是真的困,但还是强撑着起了身,起身后她把日常接了。
    可能是系统看她真的困倦,所以日常安排得特别简单——【山长和一个学生谈心一刻钟】。
    其他人就不用说了,日常在跟前对着的,这个任务一看就知道是为梅若初发布的。
    任务时限依旧是1个时辰,沈翠就不急了,先又在炕上躺了会儿,把眩晕感给躺没了才起身洗漱。
    她这边刚有动静没多大会儿,周氏就过来轻轻敲门,问她是不是起了?
    沈翠一边盘头发一边让她进来。
    “早上烙的蛋饼,我给娘留了两张,温在自家灶上的,可能会有点水叽叽的,您先吃着垫垫肚子。”
    沈翠早上只想着补觉,到了这会儿肚子确实饿,出去洗漱了一番,回来后她一边吃蛋饼,一边问周氏说:“你怎么没去书院?”
    日常周氏都是先飞快的打扫完卫生,然后就留在书院写写画画,做自己的活计。她一贯安静,做针线也不会有动静影响穆二胖他们读书。
    “这个……我的针线笸箩有剪子那些东西。”
    话说到这里,不用多说,沈翠就懂了。
    这不是多了个倒霉到家的梅若初么,虽然昨夜平安度过,但剪子这种危险物品在他周围,总是怪让人担心的。
    周氏就很有眼力见儿地挪了个窝。
    “也不用太过谨小慎微,不过你有这份顾全旁人的心是好的。”沈翠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先在家做活,咱们再观察几日。”
    说是观察,其实也是沈翠赶工的时间,等她把梅若初的幸运值刷到及格线附近,也就不需要周氏这般了。
    和她聊着天,沈翠吃过早饭,就去书院了。
    此时书院里,因为前头老山长给了好些其他府县的试题,而明年卫奚和卫恕都要下场,所以最近的讲课内容就还是评讲试卷。
    县试还好,其实府试的试卷对现在的五经还未学完的穆二胖来说,是有些艰深的。
    要不说前头沈翠都觉得劳不语过于辛苦了呢?
    其实光论人数,就算加上梅若初,翠微书院拢共才有四个学生。
    时下再小班的精英教育,都远不止这个人数。
    但难就难在穆二胖和他们进度不统一,说是四个人,其实是等于劳不语在带两个年级。
    这天上午,他先让卫奚和卫恕、梅若初三人做试策论题,然后他在旁边接着给穆二胖讲《礼记》。
    因为没再发生桌椅断裂的事故,一个时辰不到,梅若初就率先写完了题。
    因为笔墨是外头买的,不是系统产物,不知道为何在卷子上晕染开了,导致梅若初的卷面非常难看,但是甭管如何,他写完了!
    劳不语正好还不知道他的真实水平,就先把书放下,让他上前交卷。
    看完,劳不语愣是没找到可以让他发挥的点——梅若初的卷子抛开卷面不谈,写的太好了,既辞藻清丽,又言之有物,陈意犀利。
    别说劳不语来评他的卷了,就算他年轻时的巅峰期,都写不出这么好的东西!
    也难怪老山长的信里说,不用在他身上花费时间和精力,劳不语来教他,都自己觉得有些不够格!
    “答的好啊!”劳不语不吝赞美,“卷子先放我这,等回头阿恕和小奚写完,咱们再一起讲。”
    梅若初被夸之后,露出一个略显羞涩的笑。
    他往自己的位置上回,路过卫恕的桌子,也不知道为何,脚上绊了一下,撞到了桌角。
    梅若初闷哼一声,捂着腰侧稳住身子,顾不上疼,赶紧去瞧卫恕。
    那一撞,卫恕的笔在纸上画下一道墨痕。
    “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他忙不迭道歉。
    精心写了许久的题,都快写完了,让人给毁了,搁旁人身上肯定不高兴。
    梅若初又无奈又自责。
    卫恕赶紧把笔搁了,没顾上他道歉的话,只问他:“撞哪里了?疼不疼?”
    “撞得好大一声,想是伤得厉害,我去拿药酒。”卫奚也跟着搁笔起身,“上次山长给我的药酒还像还剩一点。”
    “我手劲儿大,我来负责给梅大哥揉药酒。”穆二胖和卫恕一左一右把梅若初搀上,把他往宿舍里带。
    进了宿舍后,梅若初把腰带解开,果然方才那一撞十分厉害,他身上也白,腰侧已经红了一大片。
    而且如卫恕所言,他身上确实还有不少伤。
    卫奚翻出上次剩的一点药酒,显然并不够治他身上那好几处伤痕。
    “我不疼,真不疼。我都习惯了。转头青紫个一两日,自己就好了。”
    正好这会儿沈翠过来,去了堂屋,看到几个孩子不在,问了劳不语知道是梅若初把自己伤着了,其他人带他进宿舍看伤去了。
    沈翠才恍然地想起,她光顾着给他买些实用的东西,杜绝危险的发生,忘了也该买点治伤的特效药给他。
    她不方便跟进宿舍,只出去了一趟,在系统里花了20购物点买了两份新药酒,拿过来之后让穆二胖出来取。
    揉药酒不需要那么多人手,卫恕和卫奚就先出了来,留穆二胖在里头给他治伤。
    梅若初说不疼,其实哪有人浑身青紫还好受的?不过是强忍着罢了。
    两份药酒在他身上揉完,梅若初身上的疼痛消散,忍不住舒服地喟叹一声,穆二胖出了一头的汗,跑出去洗手了。
    梅若初穿戴整齐了,后脚出了来,脸上又起了红晕。当然是因为不好意思了,本来大家读书的读书,写题的写题,有条不紊的,就因为他发生了一点小事故,就弄的大家忙前忙后的。
    他回到了堂屋,就看到大家都已经在看他的卷子了。
    “梅兄这字怎么能写的这么好呢?”见他出来了,卫奚故作泛酸地道,“卷面都毁成这样了,还掩盖不了这么一笔清丽的字迹。可得好好指点我一番。”
    卫恕抢着道:“不成,明年我要院试,指点不得先紧着我?”
    卫奚不甘示弱,“那我还要县试府试,若顺利,也要和你一并参加院试,不比你压力小。”
    穆二胖刚洗完手回来,听到这话立刻反驳道:“不对啊,我就洗了个手的工夫,怎么你们还抢上了?我进度最慢,要先指点我!”
    劳不语委屈嘟囔:“新人胜旧人,来了个学识渊博的新同窗,本先生都不吃香啦!”
    沈翠在旁边笑着看他们‘胡闹’,梅若初那一肚子致歉的话也说不出了,化作唇边淡淡的笑意。
    “这样。”沈翠拍板道,“我现在指派若初为咱们书院的新助教,分担夫子的压力,夫子教授二胖的时候,若初就负责指点阿恕和小奚。夫子教授阿恕和小奚的时候,他就指点二胖。至于晚上的时间嘛,他还和二胖住,所以那部分时间分给二胖。当然他也不是铁打的,你们也得留给他自己看书和休息的时间,大家有异议吗?”
    三个少年本就不是真的在争抢什么,自然没有不同意的。
    穆二胖笑得最开怀,“要不说我是娘的亲儿子呢?最占便宜的还属我!哼哼,师弟,回头我学的超过你,可别怪我这当师兄的笑话你。”
    卫奚笑得不成,“师兄怎么只和我比?你超过我兄长不成吗?”
    穆二胖立刻变了神色,“那当然不成,卫大哥都是童生老爷了,我还是个白身呢,我才不和他比。”
    卫恕笑着说去你的童生老爷,“早上一道练箭术输了我,故意说话臊我是吧?”
    大伙儿笑笑闹闹的,沈翠就让梅若初喊到一边,完成那个谈心任务。
    “你还是不愿意在这儿待吗?”沈翠开门见山问他。
    梅若初立刻摇头,“大家都不嫌弃我,待我非常好,我没有什么不愿意的。我只是担心……”
    沈翠摆手,指着堂屋门口挂着的竖匾,“这是我们书院的院训,‘从心所欲,不逾矩’。大家都喜欢你,你也愿意留在这儿,便只听从自己的心就好。至于旁的,还未发生的事儿,不用想那么多。”
    “从心所欲,不逾矩。”梅若初轻声反复念了几遍,笑着拱手行礼道:“我明白了,谢山长教诲。”
    谈话的十分顺利,但谈话时间还不够一刻钟,沈翠就扯了些家常话和他聊。
    早年他的伤心事肯定不能提了,沈翠就问他:“我准备修书给老山长回信,你也一并写了回信,我一并让人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