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死吧!一起死!一起死!哈哈哈哈哈……”
无数只焦黑的手朝他伸了过来,要把他拖进深渊里。
那首诡异的歌谣再次响起。
邢庄心跳如擂鼓,周围的火慢慢朝他蔓延过来,烧着了床单,再缓慢烧到了手臂上,但他却还是一点都动弹不了。
就在邢庄感觉自己快死了的时候,他浑身又是一烫,他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然后抬起自己的胳膊看了看,完好无损。
还是在做梦……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唐念的声音。
“邢导,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这两天一直做一个诡异的梦。”邢庄叹了一口气。
他心里又乱又怕,不知不觉开始向唐念诉苦。
唐念给他倒了杯水:“什么梦?”
“我说了你可别害怕。”邢庄喝水润了润嗓才开口说道:“我昨晚梦见一个女孩,全身都被火烧着了,全身焦黑,都快看不清人形了。我想动也动不了,就在它跟我脸贴脸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浑身一烫,这才醒过来。”
唐念说:“刚才又梦见了?”
邢庄点了点头:“嗯,还梦见那火烧到了我身上。你要说是梦吧,但这也太真实了。”
邢庄捏了捏眉心,沉沉的叹了口气:“然后许霄今天又说了什么祭祀山神、火葬的事,我一听心里能不瘆得慌吗。”
唐念掌心贴着道镇魂符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邢导,你别慌。”
邢庄慢慢镇定了下来:“不好意思啊,我叽里呱啦跟你说了这么多。”
“没事。”唐念说。
“不过小唐你信这些吗?就是神鬼什么的……”
“我一直都觉得对于一切未知都要保持敬畏之心。”唐念说。
邢庄点了点头,他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忽然响起了什么:“对了,小唐,麻烦你帮我把我的手机拿过来吧,外套里,我给我老婆打电话报个平安。”
“好。”唐念摸着他的口袋,只听“哗”的一声,一串珍珠项链掉在了地上。
这项链上阴气很重,一看就知道是死人的东西。
唐念捡起问:“邢导,这项链你是从哪里买的?”
“在一家珠宝店里买的,给我老婆的礼物。”邢庄说。
唐念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帮他把手机递了过去,邢庄趿着拖鞋走到了阳台上,唐念将一道符塞进了他枕中,刚放好病房的门就开了,许霄提了一袋零食进来了:“诶,邢导呢?”
“打电话去了。”唐念说。
“哦,我买了好多,你看看有没有爱吃的。”许霄热情地招待。
天色渐晚,邢庄睡得很熟,可能是这两天太累,不时传来轻微的鼾声,许霄也靠在椅子上睡了。
唐念没什么睡意,就准备到走廊走两圈活动下坐僵的筋骨,刚走了几步头顶上方的灯就闪了两下,旁边步行通道的门被风吃的“吱呀吱呀”响,医院的阴气最重,小时候唐念最不愿意来的就是这个地方,那些数不清的黑影如影随形,不停地在他耳边诉苦、痛哭……浓稠的阴气就如一张密实的网将他包裹在其中。
“这人是极阴体质,能上他的身就好了。”
“跟块大肥肉似的,看着就馋得很。”
几道黑影在身后跟着。
唐念当没听见,抬头推开了通道门,走了进去,门剧烈地晃动了几下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唐念转身看着这几只野鬼,活动着手指关节道:“正好闲着没事,那我就陪你们几个玩玩吧。”
他一抬手甩出符箓。
其中一只鬼身上蹭的起了火,它边惨叫边在地上翻滚。
“是道士!”
“快跑!”
剩下的几只鬼一看情况不妙,拔腿就要跑,谁知却半点都动弹不了。
唐念走到它们跟前。
那几只鬼知道这次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一个个连声求饶。
“大师!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我们马上滚!”
“大师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你们几个别紧张,我问几个问题,能答上来的话我就放你们走。”唐念说,“你们几个知道祭祀的事吗?”
几只鬼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唐念:“举手抢答。”
一只鬼匆忙举起了手,一脸谄媚的道:“大师,我知道。这祭祀的事你问我可算是问对人了,我记得那段日子我们这个地方总是闹旱灾,种的粮食颗粒无收,活得艰难啊。一天我们村长梦见了山神动怒,让我们好好准备点吃的喝的供奉就能消灾了。那时候没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结果刚供奉完,就真的下了一场雨。
本来呢,前两年都是好好的,结果又突发了一场疫病,村子里的人好多人都病倒了,浑身起满了红疹,还高烧不断。我就是那时候病死的,家里没钱治病。”
想到这儿,他沉沉叹了一口气。
其他几只鬼还安慰上了。
“老哥你别伤心,都是过去的事了。”
唐念道:“你继续说。”
“祭祀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山神又托梦了,这次他要的是村里面的少女,还必须抬到山上,挖坑活埋。”这鬼说,“原本村民们也是有点犹豫的,毕竟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但是村里的人死的越来越多,实在没办法了,就挑了个脑子有点问题的活埋了。一夜过去,病全好了……这时候村子里的氛围就有点沉重了,家里有女儿的都想把女儿送出去,但是这怪事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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