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森在一旁插了句嘴:“快了,我听说要重新装修。”
程岚又说:“现在国家队的伙食比我们那时候好多了吧。我们那时候喝牛奶都得兑奶粉。”
程森笑道:“这都什么年代了,他们还缺牛奶喝吗?”
顾染坐在沙发上好一会儿,就听他们母子俩拌嘴了,自己一句也插不上。
终于,程森把他亲妈惹急了。程岚一脚踹上儿子的腿:“去厨房给你爸帮忙去。”
程森坐在单人沙发上,就说挪了个方向,并没起来:“徐清不是在帮忙吗?厨房那么小,我再进去,该转不过身来了。”
程岚瞪他:“人家徐清是客人,大过节的,你让人家来家里干活儿?”
程森嗤笑一声:“他算哪门子客人,我娶个媳妇儿回来都没他亲。”
程岚气得在他腿上拍一巴掌:“你信不信我打烂你的嘴。”
顾染在旁边如坐针毡,其实心里可解气了。平时都只有程森训人,没想到今天还能见他被别人训,这可太解气了,顾染恨不得掏手机把刚才那段录下来。
大概是他心里实在太开心了,不知不觉就浮现在了嘴角。程森半眯着眼睛看他:“你笑什么,要不你去?”
顾染顺势站起来:“好吧,我去。”
程岚一把拉住lazhu他的手,将他重新按回沙发上:“你去什么,我还没跟你聊完呢,让你师兄去。”
程森不乐意了:“妈!什么师兄,我是他的主教练!”
程岚说:“这是在家,又不是在国家队。你爸经常说这是他的关门弟子,那你不是师兄是什么?”
程森叹口气站起来:“好好好,我是师兄,我去厨房帮忙,你们聊着。”
顾染:“……”
程岚拉着他聊了挺多,一开始主要围绕着国家队的生活。渐渐地又聊到了训练,问的挺具体,成绩多少,训练方式,训练时间。
后来甚至还给他传授经验,用什么肌肉发力,怎么观察对手,什么情况下应该起速。
顾染好奇的问道:“师母以前也是练短道的?”
程岚叹口气:“那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她看向顾染,一眼望过去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她轻声问道:“你想成为世界冠军吗?”
顾染张了张嘴,那个“想”字还没有出口。却发现,这个问题程岚或许不是在问他,而是在问自己。
于是,她说:“想要成为世界冠军就必须得流血流汗。”
顾染:“……”
程岚拍拍他的手背:“别怕,孩子,国家队现在条件好了,有队医一直跟着你们。”
顾染好奇道:“你们当时没有队医吗?”
程岚笑道:“我们出国比赛是没有队医的。”
这确实让顾染非常惊讶,出国训练不带队医,这不就是拿队员的健康开玩笑吗。
想想,那是几十年前,那时候冬奥项目在国内还属于起步阶段,训练条件可想而知。
但顾染还是问了一句:“那比赛中发生意外怎么办?”
程岚笑道:“那就忍着,想想自己是在为祖国争夺荣誉,没有什么苦痛是熬不过去的。”
顾染:“……”
程岚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是顾染知道,这不仅仅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而是真真切切的一种信念。
这时候,菜已经全都摆上了桌,程森叫他们洗手吃饭了。
今天江岩准备的了一大桌子菜,程森对顾染说道:“敞开肚皮吃,都是你师父特意给你准备的。”
既然他说让顾染敞开肚皮吃,那食物来源就是可靠的。江岩的手艺不错,是家乡的味道,这大概是顾染倒北京以来吃的最合胃口的一顿饭。
看他喜欢吃,江岩也挺高兴:“以后有假期就多上家里来,师父做饭给你吃。”
程森说:“过了年他就要开始比赛了,没什么假期。”
江岩给顾染夹了块排骨:“那我做好了给他送过去。”
程森又说:“国家队伙食挺好的,您就别操心了。”
徐清也在一旁附和:“江指导放心,这小子胃口好着呢,饿不着他。”
吃完了饭,江岩叫程森:“你和徐清带小染出去逛逛,外面冷,你妈那腿经不起冻,我们就不去了。”
顾染立刻接口道:“那我也不去,我留下来陪师父师母说说话,让程指导和徐指导去吧。”
徐清的手从后面伸过来,在顾染脖子上搓了搓:“你不去,我俩出去干嘛?”
他刚洗过碗,手是凉的,顾染缩了缩脖子,跟他开玩笑:“你俩可以去过二人世界。”
徐清哼笑一声:“带上你不就是一家三口了。”
顾染:“……”
徐指导这脸皮厚的,百毒不侵,什么玩笑都接得住。
于是,这一下午,他们也没出门,就留在家里,陪着江岩和程岚聊天。
顾染说:“对了师父,您知道吗,我的花样滑冰练得可好了。现在都能挑个一周半什么的。”
江岩皱起眉头:“怎么在练花滑?”
程森笑道:“他年龄不够,我们之前几场比赛都没带他。把他一个人留在北京训练,他就跑去隔壁花滑队偷师学艺。”
徐清在一旁补充道:“还学得有模有样。”
顾染笑道:“我还买了一双花滑的冰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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