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玫不理他,又把身子往另一边侧了侧。顾染又说:“你看,你穿高跟鞋不也经常把脚磨出个大水泡,真没多大事。”
“……”
“妈妈。”顾染开始抱着他妈撒娇,“妈妈,妈妈,妈妈!!!”
“今天买的新衣服,我试给你看看?”
“你不是总担心我长不高吗?我现在个头窜得老快了,现在比你都高,兴许下次回来就跟我把差不多了。”
“你是不是不喜欢金色呀,那下次我换个颜色。”
许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那冰鞋是不是小了,要不换一双吧。”
顾染现在要换一双冰鞋可麻烦了,需要先做脚模,然后再寄去美国,定做碳纤维材料的冰鞋,还得按照他习惯的弧度定做冰刀,来回得好几个月。
不过顾长风财大气粗,一口气定做了两双,让他儿子换着穿,等他儿子的脚又有变化的时候再定做新的。
顾染知道,他妈看到他那双脚心都要碎了。他就是那种典型的温室里的花朵,被父母长辈溺爱着长大的孩子,从小到大,吃苦受累的事儿从来不让他做,更何况受伤。
上次肩膀受伤,他妈就心疼得跟什么似的,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他。后来他在比赛和训练中,经常摔倒,也从来不敢跟他妈说一个字,在家更不敢在他们面前把那双脚露出来,就是不想让他们担心。
现在他爸妈都看到了,他妈却什么也没说,只问他是不是冰鞋不合脚,张罗着给他换新的。
他妈知道他就喜欢短道速滑,一门心思就要在这条道上走下去,绝不回头,也只能尽最大能力支持他。
三天假期,顾染除了陪父母,就是抓紧时间看书学习,把集训和比赛落下的功课赶紧补上。
老师和同学都给他发过许多笔记和资料,他就算是在家自学,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学完之后再把作业做了,巩固一下知识点。
假期之后,他又恢复了半天上课,半天训练的作息。第一天到教室,同学们看到他纷纷跟他打招呼。
他们班的顾染同学,那可太牛逼了,一个学期上不了几天课,考试却能考全年级前八。现在别说整个高一年级,全校都知道他。
顾染坐下来,本来想把书包塞进抽屉,弯腰一看,好家伙,里面满满当当塞了好多东西。
他一件一件往外掏:先是一打信封,全都是粉粉嫩嫩的马卡龙色系,看着就少女心爆棚。
顾染大致浏览了一遍,全都没有署名。
他把信封放桌上,接着往外掏东西,首先是一个心形的玻璃罐子,里面装满了手工叠的小星星。然后是一个木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朵永生花。还有巧克力、笔记本、流沙瓶、各种手工小摆件堆了一桌子。
周围的同学全都看着他笑,班长说:“要不是咱们拦着,不许外班的人再进来,你这抽屉可就装不下来。”
顾染:“……”
他感觉自己像个小摊贩,售卖各种杂物。这些东西他拿着也没有用,拿也拿不走,送人又不太好,放着还占地方,
第二天背了个大书包过来,这才把所有东西全都装走了。
回到宿舍看着这一堆东西可把他愁坏了,郑文康和吴凯泽赶紧围过来:“这难道是……”
他欲言又止,顾染却很大方:“情人节礼物,放了一两个月的巧克力,你们吃吗?”
郑文康一脸敬谢不敏:“这是爱的礼物,你自己慢慢享用吧。”
顾染说:“他们怎么送礼物都不留名呢,我都不知道谁是谁?”
吴凯泽问他:“你知道了要怎么办?”
顾染说:“我给他们都寄回去。”
郑文康摇头叹息:“唉,小师弟太年轻,不懂男女之事。”
吴凯泽诧异道:“你懂?”
郑文康翻了个白眼:“我懂个屁,我天天被关在这里。”
顾染在一旁笑死了,拿着他那一打情书,拆都懒得拆,和礼物一起放进一个大箱子,搬到了柜子顶上落灰。
训练了一个星期,J省短道速滑队就接到了国家冬管中心下发的文件,征召他们队高梓逸、梁可欣和顾染三个人进入国家短道速滑青年队,备战五月份在荷兰举办的世界青年短道速滑锦标赛。4月15号前往上海报道。
顾染同学这次是正经进国家队了,师兄师姐围过来拍着他的肩膀恭喜他。
顾染自己倒是显得比较淡定,他在全国锦标赛上的成绩,进入国家青年队也没什么可意外的。
当天晚上,就有一个陌生人来加他微信。顾染一看备注,吓一跳,那个人竟然是程森。他赶紧通过好友,先给对方发了条消息:“程指导。”
程森问道:“通知收到了吧。”
“收到了。”
程森又问:“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事情吧。”
“额……”
程森干脆发过来一段语音,说话的语气带着一点寒意,怪瘆人的:“你们徐指导那个人最讨厌别人打听他的私事,他还特别小气,有仇必报。”
迫于他的淫威,顾染想也没想就屈从了:“什么条件,您说,只要我能办得到,一定为您效劳。”
程森又说:“我就是想请你帮个小忙。”
顾染急死了:“您赶紧说吧。”
发消息说不清楚,程森干脆给他打了个语音电话过来:“是这样的,徐指导退役的时候我就想让他跟我一起,做国青队的技术指导。我好说歹说他就是不愿意,非得回J省去当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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