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一像打开了话匣子,“你和他一样温柔。你给我的感觉就是安静但又很阳光,让我觉得和你相处起来会很舒服。”
“谢谢……”
“你不是说作文里男人和女人的生活很真实温馨吗?之所以觉得真实,或许是因为那些都确实发生、存在过的。”白鹤一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连带在里面的情绪都很浅。
“都分手了的话,那就开始更好的吧……”江琛毫无恋爱经验,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脑中乍一下闪过手腕上的疤,偷瞄了眼白鹤一的手。
那只手上戴着表,已经把伤疤遮的严严实实了。
“嗯。”白鹤一从鼻腔里发出闷闷的一声,随即又装作释怀,“不好意思啊……说得有点多。”
“没有没有。”
“进去拿书吧。”
江琛推开门,看到了那盏熟悉的光。
橘黄色的光特别柔和,温暖得让人忍不住想去拥抱。怎么有种回家的感觉……
他拿起床上的杂志转身递给了白鹤一。
等人走后,何川从床上坐起,“回来了?我的大情种。”
“说什么啊你?”
“没什么,还以为你要把他带进来住。”
现在这么安静,听得见门外的对话也不足为奇。
“他住进来?他为什么住进来?”江琛心猜这人应该是吃醋了。
何川坐在床上,眨了眨眼似在思索,约莫半分钟后才开口:“住进来看我们接吻?”
“滚。”江琛多问了一句:“白鹤一是因为什么分手啊?”
“别管别人的事。”
江琛没再提了,但睡前都还在想白鹤一为什么会跟自己说那么多。
可能就因为长得像他前男友吧——
江琛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如果白鹤一靠近自己,是因为自己像他前男友,想要再续一段缘。
那自己像何川讨厌的人,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他有了一个荒唐的答案。
快到盛夏,蚊虫多了起来,一只蚊子一直在耳边嗡嗡吵,更是烦躁。
抬手朝耳边扇了扇,想把蚊子赶走,可不奏效,蚊子走了又来,来了又走,反而显得一切举止都是徒劳。
“你在干什么?”
江琛有些气,伸手一抓又只是空气,“有蚊子。”
“我有花露水。”
“扔过来。”江琛又补了句,“别砸到我了。”
花露水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落在江琛的床板发出“咚”的一声。
江琛喷了花露水后,蚊子确实没闹了,他正准备扔回去,何川:“就放你那儿吧。”
“哦。”
江琛继续躺回去,一旦有了那个想法,他心里更加不安。
不安随着夜深也在不断放大,他也变得迷茫起来,不知道该相信这个预感,还是该遵从自己的喜欢。
“替代品”三个字在他心里挥之不去了。
“何川。”江琛想鼓起勇气对何川说一次真真实实的晚安。
“什么?”
两个字到了嘴边又卡住,他想起何川说过这样很矫情,便后悔喊他名字了,刚想开口说“没什么”。
“晚安。”何川的声音在夜里轻飘飘地响起,这二字像逾山越海来到江琛这边,显得极其不真切。
江琛:“那晚安了。”
***
老师评讲试卷后,何川说成绩大概就在一百分上下。
成绩出来之前,江琛比本人还紧张。
班里人在等成绩的过程中也急不可耐,纷纷询问周围人预估的成绩。
与江琛隔着一条走廊的那对同桌也在讨论。
“你考得怎么样?”
“不好。”
“爬,你上次就这么说,结果全班第二。”
“哎呀!这次真的不好!我选择题错了好多!”
“我这次不回信你的了!”
沈冲也来问江琛感觉怎么样。
所谓的感觉,江琛是真没有,除了每次做英语时总觉得他可以考个一百五以外。
沈冲撇了撇嘴,又转过去问他后桌。
班长进了教室,把成绩单和答题卡分发给同学们。
江琛这次全班第二,英语和数学考得不错,英语145,数学141,语文就显得有些拉垮了,只有100。
其实比之前的成绩好很多了,可能是为了制造浓厚的学习氛围来引导何川,他比以前学得更努力。
昨天强哥评讲完语文试卷,江琛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语文成绩还是比预估的低,再去看每题得分,作文就比平常低……
把语文答题卡一翻,发现强哥还很贴心地在作文后面写了问题,说是选句太多,段落之间衔接不够紧密导致文章杂乱,还有逻辑不够清晰。
他写这作文在想何川,所以没有议论,纯粹瞎扯淡。
逻辑,喜欢一个人不需要逻辑。
只希望下次考试,能静下心别去想这些。
还好诗词填空那道题没有失分,他不用抄原文。
何川就惨了,他只背了短诗,长篇文言压根儿就没来得及看,就没能填上。
按照何川的性子,也不可能去抄那篇文言。
真不知是何川的嘴开过光,还是他本人太过倒霉,他把答题卡递到江琛面前:“可惜了,九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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