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雅郡松开他,冷酷地说:“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就趁今天,就趁现在,把你和容夏之间的误会也好恩怨也好一次解释清楚。”
他危险地眯了眯眼睛,又说:“今晚之后,如果容夏再因为你的事情烦恼——”
柯柯惊恐地睁大双眼。
再后面的话寇雅郡没有继续说,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之后回了车上。
他从后视镜里看到柯柯站在休息室门前做了老半天的心理建设,才大着胆子重新上楼。
*
容夏的休息室在二楼……
寇雅郡把手伸出车窗外,下巴靠在手臂上抬头往二楼看。那个房间里,灯光时亮时灭,偶尔还会传来几声听不清在讲什么的欢呼声。
很热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二楼的房间终于逐渐安静下来。
寇雅郡坐起来,一瞬不移视线地盯着后视镜,等待容夏出来。
夜色已经深了,远处走过的人影分明已经看不清面容,可寇雅郡只需要扫一眼,就知道那些人都不是自己在等待的那个人。
三三两两的工作人员从车旁走过,偶尔有几个人会弯腰下来跟他打招呼。
人群来来往往,却始终不见容夏。
寇雅郡想,容夏很少参加这种场合,怕是应付不来。正犹豫着要不要干脆上楼看看情况时,一阵熟悉的香水味钻进了他的鼻子。
跟自己常用的那款是一套情侣香。男香前调辛辣后调苦涩,女香前调清爽后调香甜。
明明一直很嫌弃这款女香,今天不知怎么,容夏居然主动喷了一点在身上。现在香水只剩下甜甜的后调,大老远就提示着寇雅郡,他终于等来了期待已久的那个人。
他下了车,迎接身后的人。
*
容夏不知道喝了多少,走路有点摇晃。他看到寇雅郡下了车,干脆等在原地,等着那个熟悉的温暖怀抱过来拥住他。
容夏晚上没喝太多,却分明已经醉了。他头晕晕的,任由自己倒在寇雅郡的怀里。
耳边传来男人的轻笑声,寇雅郡问:“这么开心?柯柯跟你说什么了?”
喝了酒的脑袋转不过弯,又有点恼怒于他轻而易举就察觉到自己的小心思,容夏撇撇嘴,口是心非地说:“没有很开心,你不要乱说。”
“好,我乱说,我乱说。”寇雅郡揽着他朝宾利走去,说出来的话很敷衍,语气却是怎么都隐藏不住的笑意,“那你就一辈子都别再理柯柯。”
“你这个人!”容夏从他怀里扭出来,站在原地跺跺脚,骂道,“你好烦啊!”
寇雅郡无辜道:“这么好的机会他都把握不住,明显是不想解释以前的事情,就想这么跟你误会下去了。你还理他干什么?”
容夏胡乱推搡了他几下,嘴里嘟囔着:“你闭嘴,你闭嘴!”
“唉,结婚五年的前夫,因为一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朋友对我拳打脚踢。”寇雅郡装作柔弱地向后退去,笑着说,“我好悲惨啊,有没有人管管了?”
容夏瞪着他看了几秒,笑了。他小声抱怨道:“寇雅郡,你是不是真的撞坏脑子了?我觉得你以前没有这么无赖呢。”
寇雅郡上前几步扶住他,收起了脸上不怎么正经的嬉笑表情,有点惆怅地说:“以前面对你时总有点放不开,现在决定破罐破摔了,反倒觉得轻松不少。”
容夏:“原来你之前一直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也不至于到装模作样的程度吧。”寇雅郡笑了,“只能算稍微美化了一下自己吧。”
容夏噘噘嘴,没再计较这件事,转头重新向宾利走去。他走得头重脚轻、摇摇欲坠,被寇雅郡扶着才稳稳坐进车里。
屁股刚一贴到座位上,容夏立刻歪歪倒向一旁,眼睛都闭上了。
寇雅郡看了好笑,跟着坐进去,又把人扶起来枕在膝盖上。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说:“你又开始人菜瘾大了。”
容夏罕见地没有反驳。他睁开一只眼看了看寇雅郡,眼神懵懵的,还带着点水汽。他小猫一样伸手抓了抓寇雅郡的小腹当做威胁,之后又重新闭上眼睛,没再说话。
车内安静了许久。
寇雅郡时不时抓抓他的头发,见人始终没反应,便伸手关了车内的灯,想让容夏睡得更踏实些。
没想到容夏并没有真的睡着,这点动静让他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寇雅郡,毫无征兆地说了句“谢谢”。
寇雅郡挑挑眉,“怎么了?突然间的。”
容夏抿抿嘴,露出一个很淡的微笑,“柯柯跟我说,他实在很胆小,今天做了老半天心理斗争,还是不敢主动跟我说话。临阵脱逃时被你抓到了,是你逼着他过来找我的。要不然,今天也就那么过去了。”
“……”寇雅郡心想这话柯柯也好意思说,“我知道他准备了这么个事,今天就过来等你,刚好看到他在那儿纠结着,就……”
寇雅郡摸摸鼻子,说:“你知道,我最烦这种磨磨唧唧的人了。”
容夏还是笑,脸颊甚至挤出个小小的酒窝,不明显,但很甜。
他说:“你想知道柯柯的事吗?”
说实话,寇雅郡没太大兴趣,只是看着容夏因为这件事闷闷不乐,才有心帮他解决。
他捏捏容夏的耳垂,轻声问:“他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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