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禄道:“待会儿确认情况了,出医院了再说。”
“好的!”
三人没和医护病患抢电梯,而是步行上了四楼。程馥带着两人到了一个病房前,敲敲门,进去了。
这会儿花市来探望的人已经走光了,只剩李老板夫妇坐在女儿床边。床上的女孩静静躺着,吊着腿、双目紧闭,脸上的擦伤只是上了药,不算严重。
“程馥?你怎么又回来了?落东西了?”
李老板看到程馥去而复返,站起来问了几句,然后才看到跟在后面的两个年轻男人:“你弟弟怎么也来了?后面那位是……?”
“我是段永锋,他们的朋友。”段永锋将一箱牛奶放在旁边,“之前向你问过路的。”
李老板只是依稀记得有这么个事儿,但根本不记得对方的长相。段永锋这么一说,他才想起来:“哦,是你呀。你们这趟是……?”
不是李老板妄自菲薄,他实在没觉得自己和程馥他们的交情好到哪里去,不至于让这几个人来回跑。所以程馥回来,还带着另两个人,令他十分茫然。
程馥没马上回答,只是扭头看了一眼亲弟弟:“怎么样?”
“我感觉……”程禄皱了皱眉,走上前,没等李老板夫妇反应过来,伸手拨了拨女孩的眼皮,“如你所言。”
即便被掀开眼睛,床上的姑娘还是一动不动,显然是昏迷当中,而不是单纯地沉睡。
李老板有点不悦他擅自动伤员,但也没当场翻脸,只是有些不高兴地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程禄不答反问:“李老板,医生说过她什么时候会醒吗?”
“这……照理说她身上的伤不算太重,医生说第二天就能醒的,但是到现在一点动静没有。”李老板虽然疑惑,但还是应了,“今早上医生来看过,说身体情况稳定,可能是脑震荡导致昏迷时间延长,应该这一两天会醒吧。”
程禄道:“大前天出的事,到现在从没醒过?”
“没有。”
程禄又看向段永锋:“你那天在现场抬车,她被救出来的时候有意识吗?”
“没有。”段永锋摇摇头,“懂急救的那个人一直拍她喊她,但是没动静。”
李老板诧异道:“那天你也去抬车了?太感谢了!我听说很多人来帮忙,就是没办法一个个去找是谁……”
段永锋摆摆手:“嗨,不是多大事,不用谢。”
有恩人在场,李老板也没那么生气了,就是问程禄:“你问这些是干嘛?”
程禄扭头看程馥:“说吗?”
“说吧。”程馥道,“还得他们去报案才行。”
李老板一头雾水:“什么报案?你们是说的车祸吗?”
“不是。”程禄道,“李老板,接下来我们说的话,你可信,当然也可不信。但最好是信,毕竟这和你女儿的命有关。”
李老板:“啊?”
程禄冲段永锋一抬下巴:“段组长,亮身份吧。”
多亏段永锋有随身带证件的习惯,配合地掏了两本证件亮出来:“性别行动八组,组长段永锋。”
动作是挺帅,就是李老板依旧搞不懂这是什么情况。他看了看带大钢印的两本证,望了望段永锋,又“啊?”了一声。
段永锋收起证件:“程禄是我们的顾问,具体听他解释吧。”
于是李老板又看向程禄。
程禄指了指他的女儿,说道:“生魂离体了,不找回来,永远别想醒了。”
李老板:“啊?!”
***
程馥和程禄姐弟俩好说歹说,李老板才将信将疑地打了个电话到特别行动部门报案。
段永锋提前打了招呼,因此这个案子就归到八组去了。拿到案子,就要干活。程禄这回没想太久,直接带着段永锋,杀到当初出车祸的十字路口。
这里远离市中心,但不是说这里的路口就车流稀疏了。恰恰相反,这里属于一个交通要道,很多运输车辆来来往往。同时车速比较快,每辆车看起来都风风火火的。因此行人、非机动车路过这里的时候,都要小心谨慎一些。
但灾难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到来,比如李老板女儿的这次意外。
程禄和段永锋在附近一个没开发的空地停了车,溜达到十字路口,一人一顶原色草帽,看起来非常像是花农了。他们停在一个拐弯处,段永锋指着前边道:“就是在这儿撞的。”
程禄点点头:“嗯,开始找吧。”
“找什么?”
“怎么说……祭拜用的东西,你懂吗?”程禄形容道,“蜡烛、纸钱、香、碗筷……算了,你觉得不该在那个地方的、异常的,都找出来和我说就行。”
“好吧。”段永锋掀起草帽抹了一把汗,“那开始?天气热,你小心点别中暑了。”
“管好你自己吧。”程禄瞥他一眼,率先走开了。
***
找东西,其实是个挺枯燥的过程。
尤其在烈日当空的十字路口,基本没有一个行人,只有两个男人在尚未整理完毕的荒地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弯腰低头去看。看起来……就像不小心把钥匙甩进草丛里,不得不去找的两个大男人室友。
好在这么热的时候,段永锋依旧高效发挥了他从队伍里锻炼出来的能力。他的眼睛犹如扫描仪一般扫过荒地,观察每一个和旁边的杂草颜色不一样的地方。半个小时后,段永锋在一个地方蹲了几分钟,手指抚过地上的几根杂草,然后终于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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