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过医生了,轻度脑震荡虽然引发间歇性失忆的几率不大,但确实有这种可能性。医生建议对话时间不要过长,我跟秦勉没问两句就出来了,现在秦勉在病房外看着他呢。”
瞿丽说完,又忽然想起来裴吟,便问:“对了,你带走的那个呢?”
荆诀沉了一口气,说:“暂时不用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哦……”瞿丽慢慢点了两下头,荆诀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瞿丽没打算照做,只好说了句,“他也是警察。”
瞿丽听了,果然一愣,问:“他是警察?”
“嗯,安城分局的。”
瞿丽这回答应的声音才算利落起来:“哦,那行。你现在去看楚禾吗?要去我就知会医生一声,省的一会儿跟我大呼小叫的说我不尊重病人。”
荆诀说:“我去,你去把楚禾的家庭信息找过来。”
“不用找了,都在这儿呢。”瞿丽指指荆诀手中的最后一张纸,说,“父母在他六岁的时候去世,他是被姥姥养大的,后来出国读书就跟亲戚断了联系,前几年他姥姥也去世了,直系亲属就没有了。”
荆诀看着聊聊一页纸张就能记录完的亲属关系,眼睛眯了眯,说:“把他家人的具体死亡报告调出来。”
瞿丽站在原地眨眨眼:“荆队,你……怀疑楚禾啊?”
荆诀看了瞿丽一眼,没承认也没否认,瞿丽只好撇撇嘴,说:“知道了,这就去办。”
荆诀走到楚禾病房前的时候,秦勉正在低头玩手机,他看见荆诀过来,立刻把手机收起来,神色显出一丝慌张。
荆诀过去问:“醒着吗?”
“刚才醒着,这会儿不知道了。”秦勉下意识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摆。
荆诀点点头:“行,你回去休息吧,晚上我看着。”
“没事儿,我下山的时候坐的黎副的车,路上睡了一会儿。”
“那也用不着,也不是什么重大嫌疑犯,一个人看着够了。”荆诀手指搭上病房的么门,又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问,“昨天分配房间的时候,有没有主动要求单独住的人?”
“没有,昨天那情况大家都挺害怕,都不敢一个人住,分到一个房间的都是登记的时候名字排后边的。”秦勉说,“当时剩三个房间四个人,我不用房间,你住阁楼,楚禾和罗伊是异性,我就把他俩分成单人房了。”
秦勉想了想,又说:“不对,确实有一个要求单人房的。”
荆诀问:“谁?”
“裴吟。”
秦勉说完,定定地看着荆诀,直到荆诀说“知道了”,然后进入楚禾的病房。
楚禾身上打了两处石膏,听见开门声时第一时间看向门口。
他看进来的不是之前找他做笔录的警察,脸色稍微怔了一下,说:“你好。”
荆诀问:“你认识我?”
“是,荆警官。”楚禾说,“昨天多亏你和秦警官在楼下救了我。”
荆诀走到他床前一米处,说:“听说你不记得推你下楼的人,我以为之后的事你也忘了。”
“本来不太记得,刚才秦警官跟我对过一遍,想起来一些。”楚禾礼貌地笑笑,说,“不好意思,没帮上什么忙。”
“没事,你只是协助办案,不用有压力。”荆诀拿出手机放在两人中间,说,“不介意录音吧?”
楚禾点头。
“说说你记得的情况。”荆诀开始问话,“对于山庄昨天发生的命案,有什么看到的,听到的,或者怀疑的信息,都可以……”
荆诀手机忽然响起铃声,他本来准备问完话再回电,但一看来电人是黎皓,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
“不好意思。”荆诀对楚禾说,“你先休息。”
他转身离开楚禾病房,接起电话,问:“怎么了?”
“荆队?你别挂电话,看一眼微信。”黎皓声音听着有点急,荆诀拿开手机看了一眼,而后目光一顿,立刻问,“这什么?”
“确实是裴吟吧?我怕认错了,让你看一眼。”黎皓急匆匆道,“我刚回局里就接了个报案电话,说有人要出事了,我本来以为是恶作剧,结果那人报了公交车的详细信息,还要了我手机号,说要提供证据,这是他刚给我发的照片。”
黎皓紧着问:“你有没有裴吟电话?我听魏局说了,他也是咱们体系的啊?你要没有我找安城分局那边问问。”
“有。”荆诀说了一串号吗数字给黎皓,“我联系人,你去查定位。”
“行,知道了。”
电话刚一挂断,荆诀就给一个陌生号码拨了电话。
他昨天从秦勉手机接了裴吟的电话,正好没忘那串数字。
荆诀以为这通电话会打的无比艰难,最坏的情况是,他拨不通电话,等秦勉定到准确位置的时候,裴吟已经变成一具尸体。
但好在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荆诀刚拨去第二个电话,裴吟就接通了电话。
“喂?哪位?”
“荆诀。”
电话两端同时寂静下来,大约六七秒后,裴吟像跟自己妥协了似的,笑了一声,说:“行吧,就是你了。”
“警官,帮帮忙。”裴吟仰躺在雪地里,声音虚弱道,“我动不了了,来接我一趟。”
第十六章
“瞿丽!”黎皓火急火燎地赶过来,车钥匙都没来得及收,直接就问,“荆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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