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宋知吗!?
“……”
被这么劈头盖脸一通责怪的人脸色本就不佳,现在知道张令泽和那中年人是父子以后,现在更是缺乏耐心。
他苍白的脸气得冒上几分血色,都他妈哪儿跟哪儿啊!
一旁的田嘉木瞪圆两只眼睛,傻愣愣地在一旁待着。
他惊讶于他们城里人的直白。
尤其在张令泽说到“蒙到被子底下乱打”那句话时,他一下被自己的口水噎到,猛烈地咳嗽起来。
宋知忙去拍小村官的后背。
田嘉木呛得脸都红了,朝他的小宋哥摆手,示意没事。
他看见宋知对自己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容来,还以为对方觉得难堪,连忙说道:
“我去过大城市上学,对这些,我都,我都知道的,没什么的!”
他脸颊上的血色还没散下去,说话一着急,反倒红得更严重了。
不仅如此,田嘉木还咳出了眼泪,眼里的水光显得他的眼神十分诚恳而明亮。
他笨拙地安慰起宋知,急于让对方放心,不想看到宋知脸上露出这种自责和羞耻的神情。
“没错啊。”
“就是你听到的这样。”在田嘉木讶异的目光中,宋知转身对张令泽说道:“我和方成衍做什么都好,不关你的事。”
“你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也别他妈对我满口以前以前的,以前的事我一件都不记得!你现在对我来说,无非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罢了,听懂了吗?”
“别再来找我!”他烦躁地说完,满脸疲惫地拉着田嘉木的胳膊,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留张令泽一个人杵在原地,肺都要气炸了。他握紧拳头,一路冲到方成衍的办公室。
男人正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打电话,办公室被人推门而入时,他仅是看了一眼,便又专注地与合作方继续聊下去,没有分什么多余的注意给他。
张令泽一双眼睛要燃起火来,他站在屋子中央,猛地朝方成衍丢出一句:
“我知道你和宋知发生了关系。”
“?”
方成衍看他一眼。
“呵。”张令泽继而爆发出一声冷笑,“怪不得你在酒吧那么有底气,我们恋爱谈了几年,还不如你几天来得快,你看我就像个笑话,对吧?”
“?”
几天?
分明是用了几十分钟而已。
方总裁把电话拿远一些。
“抱歉,我这边有点事情。”
“晚点再打给您。”
他从窗户前离开,坐在转椅上。“继续说。”
方成衍对这张令泽说的话充满了兴趣,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否认。
“我告诉你,姓方的!我不管现在你和他到底处的怎么样,宋知我是一定要追回来的!”张令泽信誓旦旦地告诉他,“我也打算留在清源。”
“到时候我们就争一争,我认识他的时间比你久,对他的了解比你要多得多!”
“你一个后来者,哪里凉快哪儿待着去!别碍我的眼!”
方成衍心情极为不错,反问他:“‘后来者居上’这句话,你有没有听过?”
“……”
他微笑着,伸手作出一个请的姿势。
“请坐吧。”
张令泽没动弹,他看了一眼男人的桌牌——世纪地产公司行政总裁。
该死!
方成衍看到他手中的文件,主动提起正事:“你这次来,还有什么事吗?”
张令泽压下怒火,想起眼下还有最要紧的事。他把手里的东西拍在桌面上,态度简直不像来求人的。
方成衍拿过合同,靠在椅子上,仔细审阅起来。
看到一半,他又忽得抬头,确认了一遍:
“宋知真是这么说的?”
张令泽哪知道这第三者看个合同也这么不专心,差点要破口大骂。
真不要脸!
方成衍嘴角带着一丝轻快的笑意,他痛痛快快在上面签了字,足以看出心情大好。
“回去把合同交给你父亲。”
张令泽拿过那几张纸,心中终于松一口气。但随后,他心中的希望又被男人的一盆冷水浇熄了。
“但我的条件是,离宋知远点。”
方成衍盯着他,脸色逐渐转为阴沉:
“像那天晚上的一幕,我不想再看到。”
……
大嫂在田嘉木走之后,很快从茶市上回来了。
她把宋知叫上二楼,她在省会给宋知买了新的冬装,并兴冲冲地叫人过来试。
陈正蓉以前在商场专柜上班,品味一直不错,她拿着一件浅灰色的鹅绒羽绒在宋知身上来回比划:“我看见这件衣服的第一眼,就觉得适合你。”
“暖和吧?”
“嗯。”宋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回答道。
大嫂确认肩线合适后,才把吊牌拽下来。
“嫂……”
看着忙东忙西的女人,宋知忽得低低地唤了一声。
“怎么啦?你要和我客气呀?”嫂子还在跟他喋喋不休地讲话,“我早上在收银机里,看到多了好几笔入账。”
“你干得不错呀你。”她转头对宋知笑起来,眼边浮起几道细纹:“真是长本事了。”
见宋知郁郁寡欢的,陈正蓉把小叔子掰到正面,来回打量一番:“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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