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砂忽然转头,笑得冰冷,“她现在高兴得越厉害,将来哭得越厉害。”
沈冰洲愣了愣,“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她恢复了轻松的口气,“原本计划,辞职之后,好好陪你放松心情,现在看来,根本用不着我了,所以,我打算去云南的别墅住一段时间,期间,如果沈青禾来问你,我去哪里了,你就说,不知道。”
沈冰洲顿时明白了,这场辞职,应该别有用意。
难怪,这才符合姐姐一贯的脾气。
晚饭做好,刚好顾山泽回来了,搬回来两只大纸箱子。
看到沈辰砂,他惊了惊,“姐,你怎么在?”
沈辰砂踢了踢地上的纸箱子,沉得要死。
“什么东西?”
“土。”他指了指另外一只箱子,“这箱是花苗,我平时要上班,怕洲洲一个人在家无聊,准备在阳台做个小花园,他在你那边不是挺喜欢折腾花草吗?”
沈辰砂望向那方面积有限的阳台,撇嘴说:“你就不能直接换个房子吗?这也太挤了。”
顾山泽笑了笑,“问过,他说喜欢住这里。”
“是么?”沈辰砂不信,到卧房里找到沈冰洲,“洲洲,你们要不要换个房子住?”
沈冰洲不知在捣鼓什么,没有听到刚刚两人的对话,不明所以地抬头,“为什么?”
“这里太挤了,换个带院子的。”
沈冰洲露出为难的表情,“可是,只有这里离山泽公司最近,他工作那么忙,近点比较好。”
沈辰砂默默点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被糊了一嘴狗粮。
一家人和谐融洽地吃完饭,一起把阳台收拾了出来,种下去的花苗十分弱小,接下来一阵子,沈冰洲确实有得忙了。
送走姐姐后,顾山泽拖出一只箱子,开始收拾行李。
“我要去出差,明早就走。”
沈冰洲意外,“要去多久?”
顾山泽温柔地弯唇,“不久,三天就能回来,我让我妈过来给你做饭。”
一瞬间,沈冰洲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妈?”
“嗯,我本来准备叫家里阿姨过来的,我妈知道后,说要亲自过来照顾你。”
沈冰洲吓得脸色都变了,坚决地拒绝:“她说要过来,你就同意了?我怎么敢让她照顾!你快拒绝她!”
就算情况特殊,他也只是小辈,没有到长辈身边尽孝已经说不过去了,哪有让长辈过来照顾起居的道理?
更何况,那不是普通长辈啊,那是山远的董事长夫人啊,他沈冰洲,何德何能?
顾山泽也知道这些道理,但是母亲一再要求,他拒绝无效。
“我妈妈说,上次没有招待好你,趁此机会,补偿一下。”
沈冰洲欲哭无泪,“不用补偿!我怎么敢让她补偿!你现在告诉她,说我跟姐姐回家去了,有机会再去跟她道歉。”
“那你这几天怎么过?要不我真送你回姐姐那边?”
“不用!”沈冰洲闹起了小脾气,“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是瘫痪不是智障,三天而已,我自己一个人在家,难道还不能生存了?”
顾山泽担忧,“我是怕你生存得不好……”
“不会!你以后肯定还要出差的吧?难道每次都让你妈或者我姐照顾我?她们又不是托儿所!”
最终,顾山泽争不过他,同意了留他一个人在家。
这段时间以来,沈冰洲已经快速适应了独自在公寓里生活,甚至还能自力更生地做几个简单小菜,生存是不成问题的。
只是,他的生活确实太单调无聊了些,早上起来打理一下用不着怎么打理的阳台,然后帮学生修改论文,再有空闲,就只能靠顾山泽的宝石打发了。
他还是不喜欢上网,活得像个老人。
大约是傍晚时候,沈冰洲刚刚把吃过的餐盘放进洗碗机,忽然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
顾山泽才走了一天,这么快回来了?
他推着轮椅出去,入户门已经敞开了,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子,正把大包小包的行李往里搬。
沈冰洲呆呆地眨眼。
看起来很年轻的男孩子,打扮颇具少年感,和他班上的男学生一个调性,脖子上还挂了副耳麦,酷酷的。
看到他,男孩也呆呆地眨眼,“妈呀,你谁啊?”
沈冰洲这才注意到,这男孩子长得,妥妥的美少年。
他心里猛地惊了下。
男孩不理解地皱眉,扯着嗓子朝里喊:“顾山泽!你皮痒了!敢带男人回来了!”
半晌无回应。
沈冰洲尴尬地提醒:“他不在家。”
男孩怀疑地眯起眼,把行李拖了进来,走进卧室去查看。
看那样子,对这套房子的布局,十分熟悉。
十秒钟不到,男孩折了出来,满脸不高兴,“他还让你睡我的床?他还是人吗?”
沈冰洲蹙着眉毛,心里已有不好的猜测,“你是,他的什么人?”
男孩到他面前的沙发坐下,架起腿,抱起手,仿佛这里的女主人,“你是顾山泽的男人,还猜不到我是谁?”
沈冰洲冷下脸色,眼中透出锐光,“你是他前任?”
“前任这个词,不太恰当,他身边没有固定的男人,时间最久的也没超过一个月,当然,除了我。”男孩冷冷地勾起笑,“你这个长相,确实是他的菜,你在他身边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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