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山泽把车停在外面,走了好一截才到,远远就看见两个人在门口说话。这大冷天,有的人居然只穿睡衣拖鞋,一双光洁的脚脖子裸露在外,甚至头发都是湿的。
他沉下脸色,加快脚步过去,到了近前,寻常自然地按住沈冰洲的右肩,用力一掐。低低的痛呼声立即传来,猫儿叫一样。
那只手大,沈冰洲肩窄又瘦,掐得直犯疼,他伸手去打,“别老掐我行不行?”
顾山泽没有继续使力,也没有松手,含笑俯视他:“沈老师,原来我们不熟啊。”
“……”
应付朱玉玉够难了,现在又来个冤主,沈冰洲急了,急促地拍打他的手背,“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你快点松手!”
顾山泽抓着他揉了把,笑意愈发深沉,“对,我们没什么关系,只是抱在一起睡过而已。”
他们是抱在一起睡过,可是此睡过非彼睡过啊!果不其然,话一出口,朱玉玉惊讶地张大了嘴。
看到那副反应,沈冰洲感觉血压一下子飙高,早就在憋的两团红潮,终于逃窜到脸上。他只能苍白地辩解:“你别听他瞎说!”
朱玉玉呆滞地眨眼,冲他摆手道:“没关系,反正婚约已经解除了。”
沈冰洲明显地感觉到,肩上的手僵硬了一刹,没有多想,他一把抓住那只手,开口解释:“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而已,你今天不是一直在忙吗?”
这波预判操作,把顾山泽看愣了,忽而,他轻轻地笑,顺势抓住沈冰洲的手,牢牢牵进手心。他愉悦地抬头,对朱玉玉说:“你们退婚了啊?那订婚戒指——”
朱玉玉继续摆手:“不用做了,我回去了,这个花环,我真收下了啊。”
最后半句是问沈冰洲,他稍稍定神,冷静地点头:“你拿着就好,就当朋友之间的礼物。”
朱玉玉甜甜地“嗯”了一句,像个采蘑菇的小姑娘,举着花环一蹦一跳地走了。
这姑娘,说坏确实没坏到哪里去,脑回路太奇特,像是家教不好,在外头鬼混出一身毛病,一时间也不好评价。沈冰洲这般想着,不自觉地多望了两眼,耳边立即传来询问:“看什么?舍不得?”
他收回视线,脸色已经变回如常的淡漠,“你来干什么?万一我姐在家怎么办?”
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是不在家了,顾山泽放心地推着轮椅往里走,到了楼梯口,他自然而然地弯腰,“抱你上去。”
在公司劳累一整天,他却能保持仪容整洁,连头发都还蓬松有型,一凑近,那股隐约神秘的香水味扑过来,是小钩子,小触须,不安好心地撩拨。
沈冰洲不太自然地垂下眼,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鼻尖埋进了松软的围巾。他闷闷地说:“其实可以走电梯……”
顾山泽不急不忙地朝楼上走,唇畔有轻然笑意漾开,“走电梯,就不能抱你了啊。”
不要伤害他
第26章
顾山泽来沈家的次数并不算多,但是轻易就将房屋布局记得清清楚楚,他熟门熟路找到沈冰洲的卧室,用脚尖带上门,把人放到床上。
卧房里开着空调,暖呼呼的,漫着清新的沐浴露香味,黏糊糊的,每一颗香氛因子都裹了沐浴的水汽,像无数张又细又柔的蜘蛛网,布满房间每一寸空间。
顾山泽觉得黏腻,扯下围巾扔到床上,解起大衣的扣子,沈冰洲忽然叫住他:“你脱衣服干嘛?”
因为里头不冷,甚至有些闷热,穿着外套不舒服。顾山泽眼里有了戏谑的笑,“你说呢?脱衣服还能干什么?”
深更半夜,孤男寡男同处一室,加上满屋子沐浴后的味道,很难不让人想歪。沈冰洲悄然抓紧了床单,面上严肃起来:“你别乱来,我还什么都没有答应你。”
说话间,顾山泽已经脱下外套,里头是上次穿过的那身西装,整整洁洁,不见一丝褶皱。他故意扯动领带,脖子微微向上伸,形状锋利的喉结清晰凸出,好像在等着谁去咬一口。
沈冰洲暗暗地吞了吞口水,气势弱下去,“你真别乱来,我们家有监控。”
监控都搬出来了。顾山泽笑得出声,在他半湿的脑袋上揉了一下,“我觉得热而已,你再乱想,当心心想事成。”
他揉得干脆,一秒钟不到,手就离去了,沈冰洲缓缓摸上头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丢人。
浴室就在卧房里面,他进去翻腾了一会,拿着一只吹风机出来,打开电源试了试温度,觉得合适后,才到床边坐下,认真地吹起头发来。
暖风拂来,沈冰洲感觉头皮上有酥麻的电流窜过,那是顾山泽的指尖,轻柔地从发间插过,拨动他的头发,好让受热均匀。他其实想拒绝的,但以顾山泽的性格,拒绝肯定是白费功夫,不如乖乖垂下脑袋配合。
男人的头发好收拾,随便糊弄几下就干了,顾山泽让他抬起头来,拿手指理了理刘海,“要不去烫一下吧,蓬起来更好看。”
沈冰洲偏着眼睛不和他对视,“烫了,得每天打理,还是算了。”
顾山泽只是笑了笑,似乎私自有了什么主意,但什么都没提。他把沈冰洲的腿拖过来,搭在自己的大腿上,双手捂住了脚踝。
沈冰洲本来不容易坐稳,差点给他拉倒,感受到包裹上来的温度,眼皮子跳了两下。他出声:“又要干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