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一哄,她哭得更厉害,沈冰洲无奈,一下一下地拍背哄她,莹白手指在黑色羽毛间起落,衬出羊脂玉般的莹润光泽。
顾山泽望着他们,眉头越皱越深。彭宇悄声幸灾乐祸:“恭喜买家啊,1750万买情敌扑进沈老师怀抱。”
他脸色黑沉,“你那天怎么跟我说来着?没影儿是吧?”
“我说了啊,沈总的弟弟挺像的,你嫌弃人家什么来着?”
他没作声。彭宇接着道:“还记得我们十八岁那年的约定吧?谁先动真心谁就要公开取向。”
他不屑,“只是猎物。”
“跟女人抢未婚夫,一般男人干不出这事儿。”
顾山泽不愿承认,“他真是直的?”初见时明明是只妖精。
彭宇拿下巴指了指,“抱着呢。”
就火大。他把视线转向身旁,恰好沈冰洲抬起眼,视线相接,没有任何火花。
有些事情注定是顾山泽搞不懂的,沈冰洲这人,好看归好看,多看几眼无非也就两只眼睛一张嘴巴,可一旦那双眼睛动起来,好像会讲悄悄话一样,听不真切讲了什么,弄的人满心瘙痒。
“顾山泽。”他张口,唇瓣有美丽光泽闪动,但他说了句,“恭喜你。”
顾山泽手心攥紧,笑眼暗藏凶光,“不如恭喜一下自己?”
沈冰洲轻蹙起眉,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的唇会跟着收紧,嘴角陷下去变成浅浅的窝,像隐形的手指戳上刚烤好的海绵蛋糕。
“为什么?”他问。
顾山泽挑出意味不明的笑意,“我打算送给你。”
话落,朱玉玉刷地直起身:“真的?”
顾山泽笑容顿住,用了七层功力才忍住那句“不是送给你”。
“不是想做订婚戒指吗?就当提前送沈老师贺礼。”他咬重“沈老师”三个字。
“算了吧。”沈冰洲忧心忡忡地说,“我和你还没有熟到送贺礼的地步,我不敢要。”
“我又不会让你还,有什么不敢要的,再说,我和沈总有些误会,顺带当作赔礼道歉了。”
说的是撬走万盛供货商的事儿。沈冰洲无奈地挤了挤嘴角,“那你是想从我身上图什么吗?”
那当然,他想图的可太多了,单是咖啡厅撩他那次就得好好清算。可如今这么多人在场,他只能无害地说:“我有个作品,缺一颗最关键的宝石,一直没想出用哪种材料最合适,沈老师是研究矿物的,不如帮我看看,给个建议。”
彭宇故意啧了声,表示看不起,他没理。沈冰洲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你都想不出来的问题,我怎么会知道?”
顾山泽扯出笑容,友好地伸手,“无所谓,就当交个朋友。”
沈冰洲望着他,没有动作。顾山泽这个人,远看很冷,走近了又会笑着同你讲话,但那笑容既不真诚也不平易近人,仿佛怀揣某种不可告人的阴险目的,并非善类的笑。
看出他犹疑,顾山泽打趣道:“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垂下眸,伸出一只手,越过朱玉玉,握住了那只套着红宝石扳指的手。
同样是男人,那只手比他大上一周,也更加有力,贴上来的掌心翻涌如火滚烫的温度,似能灼伤靠近之人。沈冰洲晃了晃神,倏然想到,顾山泽就像一颗红宝石,应是看似热烈,实则冷情的类型。
只是友好的握手,意思了一下,他想收回,发现那只手还紧紧抓着。他疑惑,那只手立即松开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我们现在过去吧,就放在我公司。”顾山泽说。
沈冰洲掀起袖口,手腕上戴着一只精致小巧的银色腕表,“下次吧,快到我睡觉的时间了。”
上次也说了“下次”。顾山泽笑里有深意,“现在才9点,你要想睡,在我那儿睡也是一样的。”
沈冰洲还是犹豫,沈辰砂终于插话了:“顾公子,我弟弟身体不好,大晚上的,不方便。”
他站起来,长腿迈开,绕到后面,不顾反对地推着轮椅转了个向,“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沈辰砂一把拉住,态度坚决,“我弟弟行动不便,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场面陷入僵持,顾山泽给彭宇使了个眼神,后者无奈上前,“沈总,明天得上班,没空,他那个作品很快要送去参展,这不着急吗?你放心,山泽很会照顾人的,他可是能把流浪猫养活的人。”
顾山泽配合地点头,“我会负责送他回家。”
沈辰砂还是不松手,彭宇直接挤进来,将她隔开了,“难得顾公子想跟你们沈家交朋友,多好的机会啊。”他用身体挡住视线,趁机将什么东西塞进顾山泽的外衣口袋,“去吧去吧,看完了记得早点送沈老师回家啊。”
事已至此,沈辰砂无奈,看向沈冰洲,“洲洲,你没问题吧?”
沈冰洲默默听着,已经明白了该怎么回答,姐姐在公司处境艰难,到底是拧不过山远的大公子。他仰头,浅绯眼尾微扬,扬出一抹乖巧的笑:“姐,不用担心我。”
那抹笑和之前见到的所有都不一样,像只养乖了的小动物,只对主人撒娇。
顾山泽心脏跟着摇了摇,原来对熟悉的人,他会这样笑。
作者有话说:
弱弱地,有人在看么(可怜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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