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邴谌冲蒋回川挤眉弄眼,“我们几个反正都拍了,谁不合群就把他扔这儿!”
“你再把人吓唬跑了,老蒋弄死你!”
“你以为人家跟你一样,心眼小得跟几把似的。”
“滚你马蛋!”
苏蘅在他们怂恿下,发了朋友圈,文案不会写,只加了一个太阳的表情。
苏蘅里面穿着短款棉服,外面套了一件薄荷紫灰色的冲锋衣,显得白白嫩嫩的,把实际年龄衬小好多岁,看起来像是一群大叔带着大学生侄子出去玩。
蒋回川是斯文败类范,这几个朋友却狂迈不羁,浑身透露着浓重的野性。
周让很自来熟地说:“师弟,你穿着一身够年轻的。”
苏蘅有些腼腆:“嗯,其实这是我上大学时候买的,穿得少。”
邴谌插嘴道:“没事!回去让你蒋哥哥带你多买点。”
众人都没有意外的表情,反而向蒋回川投去揶揄的眼神。
蒋回川浅笑着看苏蘅,苏蘅心脏重重一跳,眼下这气氛,他们肯定都知道蒋回川在追自己,苏蘅感觉气氛顿时古怪起来。
苏蘅没应,半尴不尬把这话茬揭过去。
他们有意攒和蒋回川和苏蘅,走山路的时候抢在前面,把他俩甩在后面。
山路不好走,苏蘅歪歪扭扭地爬,蒋回川不时拉他一把。
指腹蹭过苏蘅掌心还眷恋地停留几秒,苏蘅连忙把手颤巍巍地收回去。
他们要去找一块拔地千尺的巨崖,带了攀岩设备想要比一比。
邴谌突然哎了声,跟刚想起来似的:“到地方之后天黑了支帐篷睡觉,但是咱就三顶帐篷啊。”
陈开骆:“两人一顶呗,这有啥好问的。”然后抢先说,“我要和邱哥甜蜜双排。”
周让:“我反正得和邴谌一起,我俩都打呼。”
邴谌在苏蘅、蒋回川身上点了点:“那就只能你们俩睡一个。”
蒋回川不胜其烦:“行,晚上都早点睡,别干不该干的。”
邴谌贼兮兮地说:“这话说的,荒郊野岭的,你们想干什么我们也管不了啊——”
他拖长了尾音,一脸暧昧,其他三个也是憋着笑瞅他们。
苏蘅猛然抬头看着蒋回川,脸上半红半白,眼神充满想让蒋回川重新决定的恳切。
蒋回川加足火力追苏蘅,两人又一起睡一晚上,虽说不一定真发生什么,但大家都是成年人,心知肚明的事。过了今晚苏蘅想怎么解释也说不清楚。
师哥不会真要和自己睡一块儿吧……就非得这么着急?苏蘅的心仓惶地乱跳,打算一会儿再悄悄和师哥商量,怎么着也得说服他。
沿途他们一直把话题绕到蒋回川和苏蘅身上,一口一个回川他对象怎么着。
苏蘅想否认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嘴巴张开又无力闭上,局促地低下头,尴尬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恨不得遁逃而去。
邴谌眯着眼向蒋回川递了一个促狭的眼神,和旁边人庆祝似的握了握拳,洋洋自得以为自己加对火了。
苏蘅只觉得冒犯,他脸皮薄,心里只有抗拒,一点旖旎心思都生不出,如果他是gay还行,可他就是个直男,被不熟的gay开玩笑只会尴尬地无所适从,身上像爬了千万只蚂蚁一样。
师哥的追求哪里是嘴上说的顺其自然,是刀悬在他脖子上步步紧逼。
苏蘅害怕再被揶揄,等他们四个走到前面,然后凑到蒋回川身边,低声说:“师哥,我想上趟厕所。”
“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不用,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还让人陪我去厕所。”
“你知道路吗?”
“知道,”刚才路上邴谌说过,他还开玩笑说山里的猎户看见地上到处是排泄物终于忍不住盖了间石屋当厕所。
找个草丛方便这事苏蘅也干不太出来。
“就在后面斜下方有段小土路,进林子不远就是了,师哥你放心我肯定一会儿就回来。”
“行,我在这儿等你。”
“好。”苏蘅说完就跟躲避洪水猛兽似的一溜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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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蘅确实憋得慌,但仍然记得路上做几处标记,脚步匆匆不忘观察两旁环境,自以为绝对不会迷路。
刚一出来的时候是这么想的,走着走着就感觉迷糊了。
周围到处是树,茂盛的树冠在天上密实地铺开,遮住前方的路,乱石嶙峋,苏蘅看着地上的石头直傻眼。
“我做的标记去哪了?!”
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副景,回去的时候就大不一样,苏蘅没想到“横看成岭侧成峰”还能有这种意思。
迷迷糊糊走出去一段路,苏蘅妄图再原路返回,但他方向感真的不太好,觉得和记忆里的路线重合了,结果一不留神踩到猎户铺的草堆,从上面摔了下去。
苏蘅反应极快地抱头,下意识蜷缩身体,不受控制地滚了下去。
幸好穿得还算厚,撞到稀碎的石头不是太疼,苏蘅一直滚到一个峡谷,头磕到岩壁眼前一黑,好半天才缓过来。
苏蘅艰难地撑起身体,右腿传来鲜明的疼痛,他查看后略松了一口气,幸好没骨折,只是脚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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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靳卓斯参加的会议气压总是很低,他对数据要求严格到苛刻,员工每次报告都要提心吊胆、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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