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待产这么几个月了,也不知刚出生外孙长的如何是否健康。
第一次做外公心里总有几分忐忑和激动的,于是他亲自赶去盈水园检查吃的用的穿的一系列。
“老爷好....”丫鬟们纷纷行礼。许梅也连忙走了上去,福了福身:“老爷,这里都布置妥当,妾身还专门熏了屋子,小孩子刚刚足月过来定会习惯的。”
“莲衣是早产跟寻常孩子比不得,所以得格外将惜...”萧义话还未说完刚抬眼就看到窗户大开着,惊道:“这是怎么回事,开这么大窗户风一直往里灌,小孩子如何受得住!你怎么做事的,谁开的窗户!”
“是....是妾身,不过妾身....”
“你这么大个人怎么连点小事都做不好?”萧义的反应很强烈,好像谁要故意坑害他外孙女一样。
丫鬟们噤若寒蝉也不敢开口,略带同情的看向许梅。
自从许夫人当家后就没讨过老爷一句好,虽未挨打,但总不分场合的就骂许夫人。
按理说她女儿现在是太子妃,只要稍稍和太子妃说两句那日子也会好过些。也不知她怎么想的,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肯告诉太子妃。
关好门窗后他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实没什么破绽之后才转身离开。
等他走后丫鬟们才去安慰许梅。她依然是温温柔柔的,摇摇头:“没什么好安慰的,你们都各自去忙吧,哦对了,我听说满月的小孩要吃那鱼油蒸的鸡蛋羹,我这就去看看好了没有,得随时温着。”
丫鬟:“夫人可真好,就好像是自己的亲外孙一样。”
“可即便做到这个地步老爷还是会骂她,这就是原配和非原配的区别,想想以前连夫人还在的时候那耀武扬威的...”
“你就少说两句吧,太子妃也该到了,要是她知道了倒是能解决一时,那之后怎么办。”又一丫鬟拍了拍姐妹的肩膀,端着脏水往外走。
听到丫鬟们这么说话,萧尘霜心中冷笑,因为魏洛风的缘故她本打算放下这些仇恨的,但是现在听下人们这么说,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再次强烈出现。
不过现在还不适合与萧义闹翻,因为她还想知道那水晶棺的事情。
此次回来最大的目的就是准备找个时间再次查探一二。
至于什么时间,那自然是越快越好,这个时候的勤妙芝肯定是忙的头昏脑胀,才能有更好的时机去查。
正想着喜儿就扶着萧明轩慢慢走过来,一段时间没见他腿脚似乎更加利索了,就是人好像消瘦了些许。
因为这个瘟疫明轩在家里待了许久,加之体弱喜儿就更不让他出门半步,也只好从别人嘴里得知太子府的消息。
如今勤家出事更是人人皆知,外面那些人有的叫好有的唱悲,只有他心里面是担心着萧尘霜的。
他毫不隐藏自己的担心,但又不知该如何做,呆愣半天才挤出一句:“好难得才能见二姐一面,我好想你。”
“我也很想你!”萧尘霜回应。
“对了二姐,这是我给大姐的女儿准备的礼物,你说她会喜欢吗?”
盒子里放的是一对长命锁,是用玉打造,握在手里温润舒服。他听说小孩子不能过早的戴金器,才费了心思去寻觅了一块好玉雕刻出来的。
这么说着她倒是忘了准备礼物给自己这个侄女。她神情微变,有几分内疚之意。
喜儿和碧水此时却会心一笑,拿出一对手镯来,“这种事情奴婢们早就准备好了,这也是喜儿选的,还别说,这小孩子你玩意喜儿还是很会挑选的。”
喜儿:那是啊,我眼光很好的。
碧水笑道:“那以后你自己的孩子也能挑好物了。不过我倒是担心你这性子也是半大的孩子,怎么再照顾一个更小的孩子?”
“咳...”明轩握了握喜儿的手,望着她时,那眼睛就差没冒出光来,他温和一笑:“她不能照顾还有我。”
“啊啊啊!”碧水拍了拍手:“看来少爷和少夫人准备要孩子了?”
喜儿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说什么呢,谁要孩子了,你伤都没好,你腿脚还不利索....嘴皮子却利索多了。”
明轩将她一把搂住,压低了声音:“虽然腿脚不方便,但是那里方便啊。”
“少爷!”喜儿直觉脸蛋火辣辣的,明轩瞧着她这个样子更觉得有意思,贴近她耳边:“我真的等不及了,好想马上娶你过门,然后你帮我生八个孩子。”说完他就跑开了。
“八....八个!!!”喜儿瞪大了眼睛,迟迟不能回神:“萧明轩我是猪吗,你居然让我生八个,你死定了!”她提起裙摆就追了上去。
看着二人打闹在一起,不得不感叹一句年轻真好。碧水端详着那对手镯,萧尘霜看了她一眼,“看来我也要留不住你了。”
“主子这是哪里话,奴婢可不想嫁人,还想伺候你一辈子呢。”
伺候一辈子?那...小福子在一旁干瞪眼,却又不敢在主子面前表露情绪,但那不安的小模样却被萧尘霜捕捉在了眼里。她不由一笑:“那不行,把你留成老姑娘了将来没人要了怎么办?”
“那便没人要,能陪主子一辈子就很好了。”
听到没人要三个字,小福子那暗淡的目光逐渐恢复光亮,但很快又沉积下去。自己什么身份,人家什么身份,碧水姑娘这样好的人就算当将军夫人都没问题,跟着自己这样的小太监又有什么前途。
他不能让人看穿他的心思,如果碧水姑娘将来真的成了老姑娘没人要,他也得多攒些钱让她下半辈子过的舒舒服服的。
一阵鞭炮声让在场的人都捂住了耳朵。萧义站在门口,看着噼里啪啦燃爆起来的鞭炮,他笑的合不拢嘴,下意识捋了捋胡须,伸长了脖子盼着望着。
马车慢慢驶过长街,积雪在车轮下发出“吱呀”的微声,灯笼上用鎏金镀着慕府两个字。外面的帘子一层又一层,里面还有暖炉,一个小型的空间,萧婉清的头发梳的很整齐,头上的抹额是海棠刺绣,有些米珠作点缀。身上穿了件狐狸毛的皮裘,里面的锦衣全是暗绣的,显得整个人内敛了些许,曾经锐利的目光此时也多了几分的慈爱。
“夫人,我们到了。”慕楚掀开帘子先下去,还来不及整理自己的衣裳就将手递了过去,小心翼翼拉着她下了马车。
淮安....
我又回来了....
她眼里神情淡淡的,当初离开的时候走的匆忙,因为皇上一道密令,她就必须跟着慕楚离开这个地方。
后来听说太子和赵汀芷或多或少有些关联,似乎要娶她为妻。
正是因为听得这个消息才害她早产,早早的就诞下莲衣。
“让你受苦了。”慕楚将莲衣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则拉起她的手,被他这只大而有力的手握住,她总算抓到了一些真实感。
这几个月像是做梦那样,就连现在看到莲衣的时候都有些不确信,她真的为慕楚生了个孩子吗?
她十分温和的摇摇头:“你也很辛苦,一路上对妾身更是照顾有加。”
慕楚:“这是什么话,你是我的夫人,莲衣是我的女儿,我这辈子总归是得保护你们的。”
“还是夫君对我最好。”
慕楚:“其实岳父大人对你也不错,你看前面....”
他指了指前面,百姓们在家丁的驱赶下让开一条道来。红毯铺地,门前的积雪早就被清理干净,刚才放的鞭炮碎屑也扫到一边。
门口站着的那个中年男人似乎老了许多,两鬓斑白,脸上的褶子又多添了几道。他背着的手在看到萧婉清那一刹那又赶紧松开,显得有些紧张无措。
萧婉清温婉一笑,心中波澜无惊:“父亲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