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洛风翻转身形冲了过去,用身体护在她跟前,而自己手中的剑挥舞不停,那些细针全都被打落在地上。
“不错,今日若非我受伤,我定要与你一决高下,可我现在受了伤,哼,改天再陪你玩!”
“想走?”魏洛风抱起萧尘霜将她安置在一旁。
他强忍着心里悲痛,在她额间轻轻一吻,因一直隐忍不慎咬破了舌头,嘴里全是腥味,“我定会为你报仇。”
他提着剑一步步朝段夜白走了过去,剑身轻轻颤着,像是与主人心意相通,主人越是悲愤,那剑身就越是亢奋,发出呜呜声。
段夜白后退了几步,“不就是个女人,你身为太子难道还会缺女人?”
你杀了她....
段夜白强忍着体内紊乱的真气,刚才大意了,一时中招,奇怪的是那股剑气入体后就引起真气紊乱,根本无法平息,再这么下去定会走火入魔!
要活命就必须强行封住要穴,可若不封住穴道,剑气会游走全身爆体而亡,可若封住,也等于不战而亡!
因此他再往后退了几步,转换了语气,有些求软:“好,我知道你心疼这个女人,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也不是故意杀了她,为了赎罪我愿意为你效命,你要当皇帝要统一天下我都可以帮你的!”
“....你杀了她!”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握住剑柄的手不断颤抖,让听者都遍体生寒。
段夜白一下子只觉那种寒意从脚上蹿到头上,却仍不肯轻易放弃活命的机会,本想操纵那些藤蔓做抵挡,却被对方一剑刺心!
魏洛风也是杀红了眼,拔出剑又要刺下去!
而就在此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在那凌厉的剑气中,徒手握住了魏洛风手里的剑。
“殿下,我愿废他所有武功抵还太子妃一条命。”
“废黜武功就能抵命?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难道不是该一命换一命!”
段离渊冷冷看向段夜白,“畜生,你做了什么!”
“不小心杀死了而已,谁知她这么不禁打,刚才还疯了似的扎了我好几个口子!”
这么说来他倒是委屈上了,魏洛风反怒而笑:“你毫无悔改之心,好,我就送你下去陪她!”
殿下!段离渊运气幻出一道屏障,挡住了他手里的剑,无比诚恳道:“殿下息怒,我这就废了他!我知无法抵命,可事情已然如此,也是无力回天!今日之事,我下次定会登门请罪!”
说罢,他袖袍一转,数道光晕从体内散出,腾腾黑气萦绕在段夜白的头顶,见他痛苦挣扎哭喊的模样,魏洛风并无半点动容。
一命换一命固然简单,死也很简单,可活着才难。
像段夜白这样的人如果行尸走肉的活着,会比直接杀了他更痛苦煎熬。
段离渊废了段夜白一身的武功后便拎着他乘风而去,半道上还听到段夜白骂骂咧咧的咒骂。
尘霜....魏洛风握着滴血的剑走到她跟前,怀中的尸体温度尚未冷却,他心头狂热,升起了一抹希望。赶紧又探了探她的颈动脉,还在微弱的跳动。
还活着,....
尘霜还活着!
他赶紧将她抱了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山边跑去。以秦和为首的人正在搜索,忽见太子抱着一个血人跌跌撞撞跑来,他便知定是出事了,于是立马迎了过去。
与之一道而来的还有花绯颜,她当即便拿出袖子里镶嵌着的小药包,示意魏洛风将她平躺的放在地上。
秦和脱下外衣垫在地上,问:“殿下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可是尘霜她...”
花绯颜朝他使了个颜色,示意闭嘴,安安心心的替萧尘霜诊脉。可以说她现在的状况就是气若游丝,而且受的是黑心玄煞掌,这武功招式怎么如此像段家人?
莫非那个幻术师是段家的人?
如果不是萧尘霜体内有股不知来历的雄厚真气护着心脉,这一掌要是放在寻常习武之人身上那必然是内伤之重。
话说回来,内伤这种事可大可小,搞不好就会伴随一身,因而大多受了内伤的人都必须马上得到医治,否则就会落下病根,再难恢复。
所以萧姑娘是怎么回事,为何她体内会有如此浑厚的真气?
少说也得有五十年以上的内力才能修出这等,可是萧姑娘年纪轻轻...实在不像,除非是……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次也算捡回一条命。
花绯颜暂且拿出以往提炼出来的丹药喂给她服下,带她回到太子府才精心照顾着。
期间魏洛风寸步不离的照顾着,这一睡就是两天。
太阳从外面洒了进来,照在他身上脸上,唏嘘的胡渣慢慢长出来,看上去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他挂着两个黑眼圈守在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怎么也舍不得松开。
他也不敢睡,深怕自己睡过去就错过了她醒来,深怕自己一松手就再也握不住。
“尘霜,你已经睡了很久了,你该醒来了...”
“轻羽的毒已经解了,花姑娘还真是妙手回春。”
“伤害你的人也都付出了该有的代价...”
“你怪我吧,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外面一阵吵闹,魏洛风两道剑眉拧在了一起,他温柔的替萧尘霜盖好被子便走了出去。
秦和与小福子满是无奈的看向魏洛风,这到底是定王,也不敢真的去拦他。
“定王殿下,这一切都是误会,您先冷静些。”秦和在一旁劝阻。
魏怀瑾红着眼,掩不住心中的愤怒,挥起一拳就打在他脸上,魏洛风被这突如其来的拳头给打懵了。秦和等人见了立马就要冲上去,他却摆了摆手,摇摇晃晃站直了身子,“你冷静点。”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自从你娶了她之后她何时过过一天安生日子?三哥,我一直敬重你,所以我不争不抢,甚至连我喜欢的人都可以让给你,可到头来你是怎么对她的!”
“难道你喜欢...”
魏怀瑾毫无顾忌:“不错我喜欢她,我曾想带她私奔,可无奈她不走,因为她舍不得你!”
“什么?”
魏怀瑾冷笑:“虽然她没有明说,但我不是傻子,我看得出来,可偏偏你就是傻子你什么都看不懂!”
不说这些话还好,一说就越发气愤,他冲上去又是一拳打了上去,魏洛风脸颊吃痛,吐出一口鲜血来。
“殿下!”
“定王您轻点,殿下已经两日没有好好休息了,连饭都没吃一口....您这....哎....”
魏怀瑾冷笑一声:“这样就够了吗?她为什么会出事难道你心里不清楚,都是因为你啊三哥,你是太子却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女人,算什么男人!”
“够了!”魏洛风也觉得老大不爽,他确实愧疚,甚至觉得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他可以用自己的命去调换的。
若为真情故,虽死何惜?
可世上是从来都没有如果的。
“多说无益,你好自为之。”魏怀瑾大步走向房内,魏洛风怔在原地许久,秦和无奈道:“殿下,定王确实失态了,今日这事不要传出去才好。”
魏洛风摇摇头:“没事。”
“殿下不好了....”王叔一路气喘吁吁跑了进来,低声道:“阎公公带着一班禁卫军来了。”
秦和心里有些不安,反观魏洛风却是面色平平。阎公公领着十几个禁卫军挤进院里,各个手里都拿着长矛和佩刀,如此看来倒像是要动粗了。
阎公公手里拿着圣旨,先是朝着太子施礼,才道:“殿下,老奴是奉了皇命前来的,您私自进京,扔下邺城不管不顾未能励精图治导致官员懈怠,灾祸横生,故而罚您到大理寺听后公审。”
太子公审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