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也不喜欢徐秀清?”喜儿瞪大了眼。
萧婉清:“本来就不喜欢,哪有你讨喜,若非要选一个弟妹,那我自然是要选你的。”
“真的吗?”喜儿喜极,但很快反应什么,连忙摆手:“大小姐误会了,喜儿没有别的心思,只是想好好照顾少爷而已....我...”
“算了算了,女儿家脸皮薄,那你想清楚之后再来找我便是。”萧婉清拍了拍她的手背,又顺手将自己手腕上的玉镯脱落下来,戴在喜儿手上,态度十分强硬,非是容不得喜儿说半个不字。
而这边听说明轩受封的事情,元轻羽则有些不平,“说好了是少傅的位置,如今只得了个少师,那这样一来他便没有做到你的要求,那玄月令....也可以不用给不是?”
萧尘霜躺在摇椅上乘凉,轻轻晃动着扇子,“没关系,事情本来就不是一帆风顺的,何况这是我要求的。”
“我不明白....”
萧尘霜坐起身:“如果他总是心高气傲,就算做到丞相的位置也始终不堪重用,正所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她把扇子放下,掏出汗巾擦了擦额头的汗,起身往盈水园走去。
早早就收到喜儿的消息,说当少傅的人是贾凌,萧明轩一得知就瞬间变的郁郁寡欢。她当然知道萧明轩在害怕什么,可越怕什么就越要去面对。
他心烦意乱的练字,写不好就揉成一团,喜儿则负责为他捡起这些纸团,看看也是浪费,明明这么好的字说不要那就不要了。
萧尘霜走到门口看了他一眼,连门也没进,直接开口道:“萧明轩你给我听好了,贾凌虽然是少傅,头衔在你之上,但这能代表什么,什么都不能代表,难道你就愿意终其一生当一只缩头乌龟,躲在你的龟壳里,拒绝外界所有的好意和坏意?”
“我没有做乌龟,我也不想做乌龟!”
萧尘霜:“不想做乌龟就麻烦你像个男人一样,瞻前顾后怕这怕那,如果真的害怕,我现在就进宫给你推了这门差事。”说罢,她佯装转身,萧明轩也急了,连忙道:“别....我要去的,凭自己本事得来的殊荣,为什么要害怕,为什么要让人家看笑话。”
这话正中下怀。萧尘霜微微笑,不过依然没有转身,本来来这一趟就是想看看他状态如何,见是这副模样,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之前种的昙花开了,你若喜欢送你一盆。”
“好啊。”萧尘霜冲他笑了笑,“回头就让人来取,我还没见过昙花长什么样呢,谢谢了四弟。”
盈水园现在几乎就是一个繁花锦簇小型花园,出门就是花花绿绿的,看的人心情大好,就连今天的天空也特别明朗。
也不知那小福子从何处钻出来的,嬉皮笑脸的迎了过来。
“主子....”
萧尘霜:“怎么了?”
小福子道:“殿下备了马车等你,还请主子跟奴才这边来。”
这....
差点给忘了,太子今日要启程去邺城,眼看这个时候正值午时,多半是要约她一块用午膳。
这倒也不打紧,只是和段离渊也约好了...这人的性子也不好琢磨,他如此狂热的想要玄月令,要是拖下去只怕他会觉得自己是在耍诈。
可和魏洛风比起来,人家都要走了,作为太子妃确实该去践行道别的,管他的段离渊。
似是看出她的难处,元轻羽找了个借口拉着萧尘霜走到偏处,低声道:“天机楼的人不好摆脱,既然是殿下约你,那这玄月令可以由我去送。”说到这里,她打量着萧尘霜的神情,“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
“我当然信得过你,既然如此就由你去送。”她将自己藏匿玄月令的盒子所在告诉了元轻羽,随后才跟着小福子上了马车。
“太子到底在何处?”一上车,她就掀开帘子问。
小福子走在旁边,刻意卖了个关子:“娘娘别急,待会您就晓得了,殿下说了要一路保密的。”
萧尘霜也没作多想,看着这条路似乎是回太子府的。
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穿透在地上,门口有几棵大树,一排排小屋被水围绕着,不错,小屋周围是水池,还有木桥,以及那转不停的水风车。
在空地上则立着柱子,上面挂着牌匾,用金漆的字刻画着路线,和所在的方向,像是一种指示。
共分为三条线,这条线就是‘霜雪小筑’,左边的线则是‘踏雪寻菊’,右边的线路则是‘扶风崖’。光是听这名字就觉意境满满,也不知真正看到会是什么样的景色。小福子指了指前面的小桥,“主子,您这边请,殿下就在屋里等着您呢。”
“他....到底要做什么?”
小福子摇摇头:“主子。您可别为难我了,奴才是真的不知道,您就先进去吧。”
说是进去,其实到木屋还需要经过一条小道。这条路有面朱红色的墙,上面爬满了绿色的植物,而且还吊着五颜六色的木牌,她下意识捻起一只木牌看了看,写的都是些有的没的,她也没有细看。
一皮枣红色的骏马从远处跑了过来,这匹马是那种小矮马,特别适合初学者,而不像马圈里那些各个都是高昂的战马。
小马很亲人也很温驯,她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它的鬃毛。
“你是来接我的吗?”
小马儿没有说话,只是示意她坐上去。萧尘霜没有客气,爬上马背就朝着小屋那条道缓慢前行。
一路走马观花,把整个霜雪小筑看了个遍。
前世不曾记得有这么个地方,难道是新修的吗?
从房屋新旧来看确实像是才修建的,那何时开始修的?
她下了马,远远就看到小灰灰和雪球,当即朝着两条狗招了招手,小灰灰摇着尾巴跑了过来,雪球则纵身跳过来,把她生扑在地,湿漉漉软绵绵的舌头在她脸上扫来扫去。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人,估摸着是小福子办事不力。魏洛风顺着小路出来就看到她被两狗一马围住,太阳斑斑点点的洒在她身上,看起来好像是在发呆。
听到脚步声,她回头看去,就看到魏洛风站在踏雪寻菊的门口招手,他说:“太子妃一路辛苦奔波,我备了些简单吃食,还请太子妃移步....与我共进午膳。”
“花里胡哨的。”她嘴里埋怨着,心里却美滋滋的,对她而言这无疑是最大的惊喜,只是这份惊喜中夹杂着一丝丝不安。她站起身朝他走了过去,“这些都是你弄的?什么时候让人弄的。”
魏洛风指了指那面五颜六色的墙,“这里是我做的,以后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可以写在上面,看到木牌上的花纹了吗,是各种各样的菊花....你喜欢的。”其实这面‘心情墙’上挂着那些奇形怪状的木牌都是他趁着陆师傅没注意的时候,偷摸摸拿着剩下的木料做的。
也做的不太好,和真正的手艺人就太差劲也太粗糙了。
不过他每每回想起来就觉得萧尘霜这孩子总是心事重重的模样,相处之后也知道这孩子不会轻易吐露心事,所以她一定需要一个宣泄口。
就像年幼的时候他把自己的心愿和糟糕的心事写下来,然后塞进瓶子里再埋入土里。
雪球躺在地上求抚摸,嘴里咬着他的裤腿又松口躺了下去。魏洛风摸了摸它的脑袋,“扶风崖还没有完全建好,所以暂时可以不用好奇,这边你想一个人的时候就过来待一会。”
萧尘霜简直快被他这个认真而专注的模样给可爱到了。
“所以这是最近建的?你是怎么想的....突然搞这么一出。”
魏洛风也不急着带她去屋里吃饭了,干脆拉着她的手往秋千上一坐,“我要去邺城执政一年,本可以带你去,但想想要你远离故土实在难受,所以就没算上你。如果我走了,淮安的根基不稳,也许就永远回不来,如此算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