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洛风顿住脚步,蹙眉道:“来不及了,就算他现在能拿到,再赶回来...恐怕也是晚了。我之前让你打听的事打听到了吗?”
“已经打听到了,不过...”王叔缩了缩脖子,低声道:“这瓦家寨的大当家确实有,不过这人也是出了名的泼辣凶残,听说早前朝廷出兵几次围剿无果,迟迟攻克不下,闹的百姓们也是怨声载道,据说他们有这样的底气是因为里面有位高人。”
“我知道了,备马出城。”
“殿下...老奴还是担心您就这么去的话…会不会太危险?”
魏洛风略微沉吟:“还有两天,如果再找不到解毒的药她就会死。”他深吸了口气,刚才才和她说,不管生死都要在一起,如果现在她就死了,那他怎么办?
王叔知晓太子的脾气,不敢多劝阻,连夜就准备了马车出城。这边有丫鬟打听到太子匆匆出了府,便立即回来向萧尘霜禀报。
“出府了?”萧尘霜揉捏着大腿,拿出手绢捂住嘴咳嗽,“可知道他为何要出府,是天都府那边出事了吗?”
丫鬟:“奴婢也不知,不过看王叔好像很担心的样子,要不去问问王叔。”
萧尘霜摇头:“没用的,若是去问王叔...他定会为太子保密。”她继续揉着大腿,吩咐元轻羽设法把张护卫找回来,有个人跟着她也能放心些。
怕只怕在这个节骨眼上太子会做傻事,她并不觉得自己这是在关心狗太子,到底一条船上的人而已,现在还没到翻船的时候当然要做好打算和准备。
瓦家寨在卧龙山,卧龙山离京都大概也就十几里路,但并不属于京都境内,而是属于河上,沿着河边蜿蜒而生。
这一带乱的很,黑市商人,家贼乱匪之多,寻常人误入此地但凡能保住小命的,这辈子都会留下阴影,因此没人愿意来这里惹麻烦,就算是武林高手也不愿意惹这样的麻烦。
倒也不是朝廷无能,而是这瓦家寨不管是外形还是地势都十分优越,根本没法攻进去。若真的是强攻,那估摸着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硬骨头就要有硬骨头的啃法,这是魏洛风说的。所以一直没采取强攻,说白了就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和部署。
到达的时候他乔装了一番,果然被当做路过的商旅,被几个大汉给掳劫上山了。
这个寨子总共有三个当家的,而现在坐在眼前这个光着膀子,满脸胡子的男人就是大当家——人称江湖一把手,霍星河。
白瞎了这么好个名字。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霍星河就一把斧子轮了过来,幸好魏洛风躲闪及时,不然这脑袋都得搬家!
“哟,不错啊,小子练过?还没人能躲过我的斧头,你倒是第一个!”霍星河略感意外,起身走到他跟前,让人松了绑,这才摩拳擦掌的说:“啧,看你小子确实穿的贵气,可我怎么就觉着你来者不善呐?”
魏洛风嬉笑:“寨主误会了,我确实是被掳来的,还是你们兄弟掳的。之前吧跟着一个九流师父学了两招,没想到今儿见到大寨主,我的天...我这才知道我是有多浅薄!”
“看你谈吐自若,难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魏洛风道:“刚才若非寨主手下留情,我这小脑袋早就搬家了。所以真的要杀我的话,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怕也没用啊。”
霍星河抬起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不错,这性格倒是对我胃口,行,今儿遇到我,我也不想杀你,那就算咱有缘,走,请你喝酒去!”
“....寨主,不得让他交赎金吗?”
“废你娘的话,难得见到一个这么好玩的人,不好好玩玩怎么行,要啥赎金,咋地,这十几箱金子还不够用?滚一边去!”
魏洛风也附和道:“大哥英明,你愣着做啥,还不赶紧去备酒。我虽被掳来的,但对大哥也是一见如故,这酒必须喝,回头到了我们天香楼,我还请你!”
天香楼...
莫非这小子是天香楼的少东家?
还是大寨主英明,先和敌人做朋友然后麻痹敌人,回头再捞点好处,这样一来不得比什么绑架更划算?回头再开个杠子,诈诈这个贵公子!
打定主意,他端来酒菜到霍星河的房里,识趣的退到一旁。霍星河话很多,也许和魏洛风是真的一见如故,二人几杯水酒下肚就开始称兄道弟。
喝到一半的时候,魏洛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迷药放入碗中,霍星河便摇摇晃晃的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大哥?魏洛风推了推身旁的人,见半天没有反应,又狠狠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仍然没有反应。他看了一眼手里的瓶子,这玩意儿还真好用,清辉这小子果然没有骗人。
他毫无顾及的翻箱倒柜,对于这个地方似乎很熟悉一样,无论哪个角落都能触及到。他一边对比着手里的地图,据上面标记的地方显示,这迟雪根的的位置在地底下。
可奇怪了,这个房间里并没有暗格所在,难道是地图有误?没道理啊,去年才过来剿匪,墨统领曾混入此处,按理说不可能更换这么频繁的,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一道伟岸的身影遮住了余光,魏洛风挑了挑眉,心头突起,嬉笑着回转身,刚好对上霍星河那双犀利的目光。
霍星河笑了起来,“兄弟,我拿你当兄弟,你居然想偷我的金笸箩?”
“....误会,误会大哥,我...喝多了,想找个茅房来着,...”他装作满腔醉意,霍星河眯着眼看他,“茅房是吧,成,我带你去,来来跟哥走。”说着,他一只胳膊就把魏洛风夹了起来,像拎着小鸡似的往外走。
还别说,光看这孔武有力的臂膀就十足的有安全感,不过现在对于魏洛风而言,那必须是赤果果的危险人物。
他被揍的鼻青脸肿扔到了茅厕里,几个山贼搬来一张虎皮椅子。
霍星河想也没想就坐了上去,一脚踏在凳子上,一手拿着一根金针缝补衣服,头也不抬的问:“兄弟,真当我傻是吧?说吧,你混入我们瓦家寨到底想干啥,鬼鬼祟祟,难道真是为了金笸箩而来?”
“...既然被发现了,我也无话可说。”魏洛风冷笑一声,只暗中稍稍用力绳子便轻易被震断。
在场的人皆是一慌,纷纷拔刀相向,但霍星河却是镇定的不能再镇定,手里的缝衣针一上一下穿动着。
“看来还真是个狠角色,行,你倒是说说,真实的目的是什么?”
魏洛风揉了揉手腕,扯起嘴角一笑:“我要迟雪根。”
“迟雪根?”霍星河手中的针顿了顿,随后道:“你虽然有本事来这,但不见得有本事能从我手里拿走迟雪根,你可知道这种东西有市无价,凭什么你想要就得要?”
魏洛风:“我说我能得到就一定能得到,一直听闻寨主射箭很有一手百发百中百步穿杨,不巧,在下在这方面也有些造诣,寨主可敢与我比试比试?”
“哪来的小子,居然这般不知天高地厚,还要比试?”
“可不是,瞧这细胳膊细腿的,你可知道我们寨主能拉动三百斤的弓,看你这样...多半十斤都提不起吧!”
“他那是不知道我们寨主的威力,别说百步穿杨,就算只剩下一支箭也能一箭三雕,就你....哪来的脸说出口?”
“哈哈,寨主别听他瞎咧咧,赶紧给绑了问天香楼要银子才是正事!”
魏洛风挑了挑眉,全然不顾这些人的耻笑,只一步一步走向霍星河,“怎么,难道你怕输?怕输给我一个没名气的小辈,到时天下人便笑你浪得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