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已经和碧水交代,希望能够争取点时间,瞒过平王的耳目,不过要走还是得从后门离开才行。
喜儿依依不舍的看着她,“小姐,你真的要去吗?”
“长点心,好好帮助碧水,千万别露出什么马脚!”萧尘霜放低了声音,“这件事除了我们几个知道,其余人都瞒住,包括我娘。”
“你放心小姐,喜儿肯定不会说漏嘴。”
萧尘霜拍了拍她的肩膀,喊碧水进来,二人对换了衣裳,甚至连一根发簪都是一模一样。而后便对外宣布说染了疹子,不能见风,这几日就不出门了,还装模作样请了个大夫回来看。
“大夫,这是我们小姐的一点心意。”萧尘霜挑了挑眉,拿出碎银子递给他。
大夫愣了片刻,随后会意过来,“小姐没什么事,就千万不能见风,服了药应该就会好的。”
萧尘霜伸手作势,“我送您出去,以后我们家小姐的病情还得多麻烦您了。”
大夫:“应该的应该的,姑娘不用客气。”
和元轻羽一道出去的时候却碰到了静和,她提着篮子走了过来,里面还装着新鲜的食材,见元轻羽要出门,便问:“轻羽姐姐,你平日里很少出门的,怎么今天要出门?”
萧尘霜低下了头,在元轻羽的示意下和大夫先行离开。
静和的目光充满了疑惑,不由多看了两眼大夫离开的方向,那丫鬟虽低着头,可那走路的姿势怎么和小姐一模一样?
“小姐吩咐我出去办事。”
静和哦了一声:“办什么事啊?哪能让您这么辛苦,让我去就好了。”
“不用。”元轻羽淡淡道:“等有一天你能取代我,自然有你忙活的。”
“……是,轻羽姐姐说的对。”静和脸色难堪,提着篮子退到了一旁,死死攥着拳头。
好你个元轻羽,竟如此瞧不起人!
出了相府后她也不敢大喘气,这些卖菜的买菜的,他们的目光时不时的都往相府瞟。
显然这些人不是魏洛风安排的暗卫,相比起来这帮人的训练太差,根本就无法相比。
既不是魏洛风的人,他们的目光又不怀好意,可见就是平王的人!
元轻羽也似乎感觉到什么,在萧尘霜的示意下不动声色。
二人去了马市,挑了两匹快马。此时看到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裴媛。
她也看到萧尘霜二人,与身旁的仆人说了几句,便迎面走了过来,微微一笑:“我已经为你们准备了一匹快马,可日行千里,就在棚舍里面。”
“.....”萧尘霜不擅长接受好意,尤其是这种似敌非友的人表露出来的好意。
裴媛开口道:“不必想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帮你罢了。”
萧尘霜:“你到底想怎样?”
裴媛微微笑:“我说了,等到了那天我自然会告诉你,现在再耽误下去对谁都不好,快快启程吧。”
元轻羽收回警惕的目光,“如果有快马,确实可以事半功倍。”
“那多谢你了。”萧尘霜多看了裴媛两眼,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在马上动了手脚?
可当看到她说的那匹马时,确实让人眼前一亮,是难得一见的纯白色千里白龙,性子温驯又能日行千里,是爱马人士的最爱。
萧尘霜牵着马和元轻羽一道出了城,直至到达城外才一个翻身爬了上去,二人朝着紫星观一路奔驰。
这间道观很小,只有几个道长和一帮新入门的小道士,年纪也都在七八岁左右,一个个穿着青灰色的道袍,束着方巾,一副老成庄重的模样,倒是让人起敬。
“站住!”小道士轻喝一声,元轻羽板着脸看着他,这小孩子蹲在地上,背对着道观大门。
“小道长,你这是什么意思?”萧尘霜耐着性子,作出一副邻家大姐姐的模样。
小道童转身,双手叉腰:“此...此山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从此过...”
“留下买路财?”萧尘霜忍不住笑。
“不不不,不是,你给我打乱了,留下桂花糕来!”
元轻羽板着脸:“哪来的小破孩,我们没有桂花糕,你赶紧让开,把你家师父请出来。”
“你这人这么凶,我才不告诉你....”小道童眨巴眨巴着眼睛,一个委屈劲儿。萧尘霜无奈道:“我很会做桂花糕,你先去准备食材,等我办完正事就来找你,可好?”
“真的?”小道童仔细想过,眼前这位大姐姐长得温温柔柔的,应该不像是会骗人的。
于是就信了她,不止如此还带了路去找孙柏峰。
她怀疑估计是老道长们早有交代,只是这小道童自己嘴馋,才有了这么一出。
“喏,就在这里喽,姐姐说话可要算话啊,我这就下山去买食材。”小道童摸着脑门笑了笑,他缺了一颗牙齿,笑起来就成了一个豁牙巴,十分喜人。
“好好好…你慢点。”
屋内的木床上盘坐着一个老人,他还如来时那样,穿的衣服也没有换过,不过上面的泥渍已经不见,应当是后来洗晒过。
二人在屋子里站了一会儿,元轻羽问:“我们要等多久?”萧尘霜也为难的摇摇头称不知。
一炷香已经燃尽,元轻羽在屋内走来走去,好一会儿,才听到咳嗽的声音。
孙柏峰抬了抬眼,双掌微微放松,缓缓道:“这是我调查的结果,小丫头自己看,我饿了一天了,得找点吃的去。”
“要不我给你做点吃的?”
孙柏峰摆摆手:“可别,回头耽误你正事得埋怨我。我就去厨房里随便吃点面条啥的也行。”
萧尘霜也没有再啰嗦,拉开凳子坐了下来,认认真真看着。
这些都是孙白峰托朋友查到的事情,简言之便是平王的生母岑妃本是农家女,与哥哥岑万福相依为命。后来因为哥哥突然癫狂,与妹妹苟合,怀有身孕。
但偏偏岑妃寻死之际被皇帝看中,因此被直接带回宫中,所以并未经历选妃一关,再加上岑妃暗中使了手段,蒙混过去无人起疑。
这则消息是孙白峰托人去打听的,并不存在于内宫档案之中。
为此她也是暗暗佩服了一番,这个孙白峰虽然隐姓埋名东躲西藏,可没想到人缘这么好,连如此隐秘的事情都能查到。
她低头继续往下看,起居注上记载,岑妃蒙受隆恩身怀有孕,但不知何故早产一个月,所以皇子身体孱弱患有先天性心疾,寻遍良医无果。
没道理啊,换做任何人是岑妃,也会想方设法把这个孩子悄悄给拿了,怎么还敢生下来?难道不怕被发现?
元轻羽也注意到这一点,陷入了沉思。
但很快,又看到另一张关于皇宫的卷宗。
她面露不解,萧尘霜解释道:“这是记载内侍的,通俗说就是记载太监入宫出宫的事务。”
“也就是和宫女一样是吗?”
萧尘霜嗯了一声,根据之前所记载,岑妃的哥哥是突然暴毙的,死的十分突然。可过后不久,大约半个月,岑妃身边多出一个叫做‘高巳’的太监。
“高巳?”元轻羽道:“我总觉得奇怪,为何岑妃不打掉腹中胎儿,会不会是她根本没有充裕的时间,再到后来这个高巳入宫,所以她根本没有办法拿掉孩子。”
萧尘霜颇为赞同,“如果是这样那就说的通,像这样因为乱.伦而生下来的产物,也难怪那平王的身体会这么差,平时看不出什么,可当犯病的时候就会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