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65节
    本来好好的一场诗会,就这么不欢而散,还害得各人禁足了三日,宫美人所受的委屈可想而知,但此事也因她的偏袒而起,实在也怪不得别人,想起来,容美人的性子与青儿倒有些相似,纳兰蔻搁下了笔,将方才自己写的书信递给了宫婢,让她送去闻涟宫。
    这个时候能有一丝安慰也是好的,纳兰蔻起身伸了个懒腰,一个飞扑扑倒了床榻上。
    三日不能出门,这也算是成为了她睡懒觉的想法,这些日子,她可没一天睡了一个安稳觉。
    吩咐了宫婢无事不可打扰,纳兰蔻摘下了头上的发簪子,满足的褪下了衣裳换上了寝衣钻到了被窝中。
    青儿现在也不知怎样了……卫胄呢?爹爹呢?纳兰蔻闭着眼在脑中大致把这些天经历的事整理了一遍,接下来她该怎样走?再也不能这么没有防备的就着了别人的道,总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纳兰蔻想着翻了个身,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培养着瞌睡。
    自己是不是该主动出手呢?李美人中毒身死之事已经有人去查了,那自己现在是该继续自己进宫时的法子继续博取太后的好感还是反其道而行赢得云释天的好感,然后一步步壮大自己的力量?
    哎……纳兰蔻叹着气双手扯起被褥掩上头,黄昏的霞光实在是太亮,被褥里,纳兰蔻不安的蠕动着,脑中里也在继续想着她今后的路。现在不比当初进宫,现在她已经知道了一些自己可以动用的力量,比如那位叫小李子的公公,比如那个帮自己查李美人身死的人……如果好好谋划一下,也是很好的力量。
    当初在炎天城,云释天曾经说,要是替他除掉丞相太尉大国舅等人,就可以放自己出宫。不管是真是假不管实行起来有多难,纳兰蔻都把这句话当做了自己的一丝希望。要是再复仇之后,自己有幸活着,有幸再替云释天扳倒丞相他们,那自己的这一生……是不是就圆满了……
    带着前世的遗憾,纳兰蔻总是希望自己这一生可以过得圆满,进宫注定是一条不归路,但她依然义无反顾的踏了进来,因为那时候,她还只有恨。但现在……她发觉自己的心里,不知何时,已经住进去了一个人,这个人牢牢的占据着自己的心,原本云轩澈呆了十多年的地方,居然就这么容易的被另一个人代替。
    是自己花心?还是对云轩澈已经只有恨?纳兰蔻越想越是头痛,越想越睡不着,她猛的掀开被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睁开了眼。
    “娘娘,娘娘。”正好此时寝宫一名宫婢走了进来小心呼叫着,纳兰蔻偏过头,冷冷地说道:“何事。”
    “皇上来了。”
    “什么……”纳兰蔻腾的坐了起来,她慌忙掀开了被褥,披上了衣架上的衣衫。
    但纳兰蔻的动作再快,也快不过一路畅行无阻的云释天,在纳兰蔻潇洒披上衣衫还未把手伸进衣袖的时候,云释天已经走了进来看到了这一幕。
    “爱妃,怎的这般模样。”云释天笑着走到纳兰蔻身侧,对着宫婢挥手让其退下。
    纳兰蔻扯出一丝笑脸,没有回应。自从上次的侍寝的事情之后,纳兰蔻在云释天面前,就心里反感让云释天再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
    “哎……”云释天也不气恼纳兰蔻爱理不理的模样,就自顾自的绕过纳兰蔻一个飞扑扑倒了床榻上。
    床榻上的被褥,还沾着纳兰蔻残留的体温……纳兰蔻看着云释天四肢大躺的样子,羞红了脸。
    “纳兰蔻。”
    “嗯?”
    纳兰蔻抬头,目光一扫过去,便对上了云释天深邃的眸子。云释天正手撑着后脑勺,目不转睛的看着纳兰蔻,纳兰蔻羞红这脸偏头避开了目光,走到了梳妆台前。
    “二弟去了安州,说要我为了争取两个月的时候,我需要你的配合。”
    纳兰蔻停下步子,再次转过头,不解的问道:“要我配合什么?”
    “配合我演几出戏,当然你可能会受一些委屈,你考虑考虑吧。”
    云释天话里全然没了刚进子衿宫时的嬉皮,纳兰蔻在心里判断着该怎样抉择,要是答应,会怎样?不答应,又会怎样?
    云释天似乎是看透了她在猜想什么,在纳兰蔻还挣扎无法抉择时,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你不答应,我也不会勉强你的。”
    “当初在炎天城,你说的可都是真的?”纳兰蔻听了云释天的话,心里总算没了压力,她缓缓走到了梳妆台前,坐了下来,不去看床榻上手撑着后脑勺看上去有些妩媚绝美的云释天。
    云释天皱眉,许久才吐声说道:“当真。”
    “那我就配合你演这几场戏,只希望,这几场戏不要让我颜面尽失。”纳兰蔻回头嫣然一笑,将自己心里生出来的那一丝希望压了下去。
    云释天嘴角勾起一弯弧度,凝视着纳兰蔻黑亮的眼,不再说话。
    118:与虎谋皮胆右生
    云释天似乎是看透了她在猜想什么,在纳兰蔻还挣扎无法抉择时,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你不答应,我也不会勉强你的。”
    “当初在炎天城,你说的可都是真的?”纳兰蔻听了云释天的话,心里总算没了压力,她缓缓走到了梳妆台前,坐了下来,不去看床榻上手撑着后脑勺看上去有些妩媚绝美的云释天。
    云释天皱眉,许久才吐声说道:“当真。”
    “那我就配合你演这几场戏,只希望,这几场戏不要让我颜面尽失。”纳兰蔻回头嫣然一笑,将自己心里生出来的那一丝希望压了下去。
    云释天嘴角勾起一弯弧度,凝视着纳兰蔻黑亮的眼,不再说话。
    “今日丞相他们可又说了我的事?”纳兰蔻卸完了头上的金钗,转身面向云释天而坐。
    云释天懒懒的偏过头,眯着眼看着铜镜前束手而坐的纳兰蔻,久久未开口。
    哎……纳兰蔻叹了一口气,云释天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了。
    方要作罢,大殿中传来了墨痕的小声呼唤:“娘娘,娘娘,您看谁来了。”
    纳兰蔻做了个小声的手势看了云释天一眼,便随着墨痕出了内室,到了大殿之中。
    殿中的女子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纳兰蔻一对上那双含笑凝视的眸子,就忍不住的呼了出来:“青儿……”
    青儿笑意盈盈的眼眶泪水慢慢浮出,她一直紧握在腰际的手微微颤栗着,早已经咧开了最大弧度的嘴挤出了两个她心中念了无数遍的名字:“小姐……”
    “你怎么进宫了,我不是让……让人给你带话了吗?”纳兰蔻想起了宫里的流言,及时的止住了嘴,没有说出云轩澈的名字。
    青儿扫眉看了一眼身旁的宫婢,本张口就要吐出的话被她讪讪的咽进了喉咙。
    “墨痕,你们先出去。”
    支退了墨痕等人,纳兰蔻又谨慎的看了一眼内室里的云释天,才把青儿拉到一旁,小声的问道:“云轩澈没有把我的话告诉你?”
    “小姐,并肩王与我说了,但青儿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小姐一个人在宫中受苦,青儿打死也要陪在小姐身边,小姐,现在青儿已经进宫了,再出宫,可就难了。”青儿可怜巴巴委屈的握着纳兰蔻的手,眼眶里泪光打转,要不是她极力睁大着眼控制着,点点泪水恐怕就已经滑了下来。
    纳兰蔻拍着青儿紧张颤抖的手,好言相问着:“你是如何进宫的?”
    “小姐,说来话长,小姐知道这些天青儿是怎么过得吗,我随着宁家的商队一同去了炎日国,在炎日国京城,我想了个法子离开了商队去云荒谷采药,却一株也为找到,偷偷潜入皇宫,龙骨草未寻到,反被人发现受了重伤,后来京城叛乱,青儿有伤在身,只得在京城里呆了几日,多亏得宁公子的照料,这才得以早日恢复赶回了靖光城,在炎日国时,我也曾探听过小姐的踪迹,却一无所获,本心灰意冷的打算与大将军请罪,谁知大将军却说小姐已经回来了,还说是伤势全好已经随着皇上回了京都,我这才随着宁家的车队一同到了京都。昨天刚想到了法子进宫,就被并肩王告知小姐的消息,青儿很急,宁公子看青儿焦虑不已,就想了个法子,将我送了进来,小姐,你可不能再让青儿出去啊,青儿来,就是要陪着你的,你要是要让我走,我就……我就……”
    未等青儿最后一句说出口,纳兰蔻的手已经捂上了青儿不停张合的双唇,青儿这份心,她岂能不懂,只是宫中险恶,青儿的性子,实在是不适合,要是有天出了事,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青儿,不是我狠心,只是你也知道宫中的情况,你这性子,留下来也是凶险,倒不如就这么出宫,找个疼你的相公好好生活。”纳兰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试图以她无比期待的良人相公说服她出宫去。
    青儿焦急的跺着脚,显然这一招是没派上用场的,她紧紧拉着纳兰蔻的手,很突然的就这么直直的跪了下来。大殿中铺的,那可是坚硬的花岗岩石,青儿这突然的一跪发出的响声,听得纳兰蔻眉头一颤,心里坚持的那条线,也松了几分。
    “小姐,你在宫里受苦,青儿怎有心思在外安乐,陪在小姐身旁,青儿至少可以图个心安,小姐说青儿性子不好,青儿改,绝不会因此而让小姐难做,小姐,你就留下青儿吧……”
    一声声咽呜声响在大殿,纳兰蔻拽了拽地上跪着的青儿,青儿却是死死的跪着纹丝未动,无奈地,纳兰蔻只能摊手后退一步。别的她可以让,这等性命攸关的大事,她绝不会因一时意气而让步。
    紧握的手被她狠狠的扯开,纳兰蔻提着裙摆后退两步,一声扑通,跪到了青儿前面。
    “小姐……”看着纳兰蔻的动作,青儿心里一酸眼眶中打转的泪终于滑了下来,她自小就与小姐一起生活,这要真的离开,叫她怎么面对。她一声声悲泣着,试图用泪水打动纳兰蔻的心,试图让纳兰蔻狠下的心软化。但纳兰蔻已经不是以前的纳兰蔻,她看清的以后的路,知道该怎么走,也看清了宫中的险恶,知道怎么才能生存,青儿这个性子,实在……
    纳兰蔻低下头,不去看青儿脸上的泪痕。
    “小姐……”青儿放声痛哭,上前紧紧抓住纳兰蔻的双臂摇晃着,但纳兰蔻这次是铁了心,任青儿怎么摇,她都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惶恐惊慌之际,青儿眼光扫到了内室门帘下云释天的身影,她慌忙起身,奔到云释天身前扑通跪下,哭着说道:“皇上,您说句话劝劝小姐吧,青儿不能出宫,没了我在旁边陪着,小姐在宫中举步维艰啊,有了青儿在,最少也是一双手一份力啊!”
    青儿嘴里说着,头也在不停的叩着,用力之猛,没过几下,白洁的额头上已经是一团血色。
    “这……”云释天面露难色,看青儿还在继续不停的磕着头,他才说道:“她为什么要你出宫?”
    “小姐觉得青儿性子不好,留在宫里会招祸害,但青儿可以保证,一定会管住自己的嘴,绝对不做让小姐为难的事,皇上,您就劝劝小姐吧。”
    “若真能管住,朕便做主,让你留下来,若是管不住,宫里的明枪暗箭,可不是那么好躲的。”云释天语重心长的缓缓说出他的看法,就他目前对纳兰蔻身处的局势来看,青儿留下来比离开似乎更好一些。
    “皇上,青儿不能留下……”听见云释天的话,纳兰蔻急速抬头转身,但圣口已开,说出的话,又岂是那么容易收回的。
    云释天没有回应,看了纳兰蔻一眼,便迈步出了子衿宫。再留下来也不过是听纳兰蔻的理论,云释天没这个功夫也没这个心情,今早丞相太尉的奏折,如今还被他搁在案头,不知如何处理,一人之力终有限,他纵然是站在纳兰蔻这一方,但丞相太尉咄咄逼人形势汹汹,纵然他是君王又能奈何,不能掌权的君王,只能独自苦咽自己的悲哀。
    “皇上……”
    云释天抬头,看见前头奔来的安公公。
    “皇上,丞相太尉在甘泉宫外求见。”
    “告诉他们,朕没空。”
    “奴才是这么说的,可是……可是丞相太尉他们……”安公公黄浊的眼珠揣摩的转动着,云释天听他话里的意思,脸色一变,厉声说道:“说,不要支支吾吾。”
    “皇上,丞相太尉说,他们就在甘泉宫等着皇上有空。”安公公低头顺眉,恭顺的拱手说道。
    云释天眉头皱成了曲线,负在身后的双手紧紧的握着,脸上却不露一丝痕迹,他低眉看了一眼惊惊颤颤的安公公,威严的说道:“让他们等吧,随朕去丽妃宫里。”
    “遵命……”安公公心里松了一口气,恭顺的跟到了云释天身后。
    杨柳依依,草长莺飞,已是五月份的大靖国京都,还是一派春意盎然,都道江南好风光,江南的风光,京都却是占了个尽。百草丛生、姹紫嫣红、柳絮飘飞、黄莺婉转……皇宫虽是牢笼,风光却是旖旎,一片的好风光,让人望而止步流连忘返。
    但皇宫内,能安心赏花的,又有几个,行人匆匆,世事纷扰,差事繁忙,养眼怡心的风光也不过是他们路途中的陪衬点缀。
    前头,就是丽屏宫了。
    花间草丛中,不时传来女子嬉笑声。
    云释天一直昂着的头一偏,把目光望向了花丛之后。只见花丛后的草地上,丽妃正手握着一直老鹰风筝,在不停的拽动着。随着那跟长长的线一路向上看,老鹰风筝双翅束着的一条条小布片在蔚蓝的天空下飘扬着,成了静止的天空下唯一的风景。
    119:春风不知桃花恨
    丽妃身着澹澹色薄罗短衫,衣襟两侧有束带松松地在胸前打了个结,余下双带随意垂下,迎风而舞。发线则挽成三转小盘鬓,微向右倾,上面插着一支镂空雕花水晶钗,鬓下饰两多蔷薇,鬓边两缕散发似不经意垂下,薄如蝉翼。牵动风筝线的纤手不时抖动,昂起看天的头上那只水晶钗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风和日丽的好天气,美不胜收的旖旎风光,笑可倾城的美人,云释天不觉的眯了眯眼。
    丽妃身后,有一名宫婢在替她看着身后的路,以免后退时会绊倒。那名宫婢在小心翼翼维护之际,眼角余光瞥见了花丛之后伫立的云释天与安公公。
    屈膝欲跪,朱唇方启,云释天一个手势,止住了宫婢的迎驾。宫婢明白了云释天的意思,微笑的退到了一边。
    蔚蓝的天空下,云释天迈进了花坛,在众人倾慕的眼光中,与丽妃放了一天地风筝。
    黄昏沉沉,夕阳落幕,当云释天疲倦的回到甘泉宫,依旧在宫外见过了丞相太尉的身影,他们似乎知道这就是一场耐力战,老谋深算的他们,怎么会这此败退。
    一场云释天不想提及却不得不提及的对话,就此展开。
    子衿宫里,青儿正在乐滋滋的站在纳兰蔻身侧,看着她把内务府送来的熏香慢慢放进香炉中。
    “小姐,这香,真好闻啊。”青儿贪婪的猛吸了一口,出声赞道。
    “这是进贡的香料,平时我们哪里见过,这香味确实不错,很是清淡。”放好了熏香,纳兰蔻轻轻盖上了香炉盖子,走到了软榻前坐了下来。
    云释天已经发话,青儿自然是要留下来的,她虽然与云释天是交易关系,但她始终是臣子,君王的旨意,她不得不听。
    “小姐,你说这宫里的几个妃子,还能安静多久,上次是李美人,这次,也不知道会是谁了……”
    青儿的话让纳兰蔻撩额前碎发的手一僵,皱紧了眉头。虽然她是自私的,但总是不愿看到人死去,李美人的死已经是她心上抹不去的伤,与她相熟的这些人,除了极个别几个,其他人她都不想看到出事。可自身都难保的她,哪里还有能力去关心别人,能管住自己与青儿,已经算得不错了。
    她的这些想法,在另一个心里,也是如此,静妃,想要出头却一直出不了头的女人,虽然现在她是后宫七妃之一,但时刻都萦绕在她心头的紧迫感与压力,已经让这个贤淑端庄的女人小小的陷入的疯狂,几天前,她就做了一件疯狂的事。
    常妃的把柄,她可以牢牢的握在手里,不怕她不与自己联手,静妃妩媚的斜眼浅笑,心里的得意展露无疑。
    “娘娘,丁美人求见。”
    静妃斜眼媚波,侧身以手撑着头躺倒了软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