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我俩的生辰八字犯冲,在一起就是最大的错误。
分开也好,不然迟早得死一个。
江一航似乎是吓到了,他快步拦住了我的路,僵硬的伸着手,掌心还有明显的血迹,他声音颤抖的说,“你怎么回事?你哪里受伤了?”
要不是我早就看透了他,要不是那卧室还没处理的套,恐怕我还真以为他对我情根深种了。你看,他演技多好啊,不然也不会让我心甘情愿犯贱这么多年。
“江一航,好聚好散,别他妈跟在我后面,有完没完了?”我是真的不想继续这段感情了,太累了,实在太累了,我感觉我他妈就像个傻逼一样,居然相信了他爱我这种鬼话。
我是有病吗?两个男人,在一起,能相信爱吗?
江一航固执的问道,“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我们去医院……你是不是在外面又跟人打架了?”
“艹!”我深吸了一口气,伤口突突的疼,“滚。”
除了这个,再多说一个字,我都觉得心力交瘁。
这个人说的每句话,都让我感到胃酸上涌,表面的爱谁都会说,即使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依旧要做足了表面工作,但是,我已经死心了。
车肯定没法开了,我一瘸一拐的往外走,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恶心,包括江一航和他所谓的朋友。
那个能上床滚床单的朋友。
“左总?”屋漏偏逢雨,在这种狼狈的时候,居然能遇到竞争对手,也是倒霉到家了,我累的头都快抬不起来,就听到他说,“这是?怎么了?”
我疼得几乎说不出话了,胃里不断的翻涌,喉咙里一股股的血腥味往上冲,我怕我一开口就能呕出血来,那太惊悚了。
江一航到底没有再追出来了,算是放我和他一条生路,不然保不齐今天救护车和警车各自拉走一个。
眼前一片昏暗,我无法控制的跪在地上,一头栽倒了。
前二十三年,就像是个笑话,我把我的人生活的一塌糊涂,又被一个爱了这么多年的人在头顶种了一片青青草原,真是觉得……死了吧。
无父无母,现在连爱的人,住的地方都没了,真正孑然一身,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如果有下辈子……不了,就这样吧,我累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医院的消毒水味道,还是这么熟悉,我是被活生生疼醒的,下意识的想要去捂住腹部,却被人一把攥住了手腕。
“别动,刚刚做的手术,左总真是福大命大,我估计再晚点,咱们就得转个方向,直接带你去看看哪个墓园的风水好了。”
我睁着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像是慢了半拍一样。
“算命的说我这个月不顺,我得给他加钱了。”
我张了张口,想要说出个字,但是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毕竟这事儿看起来,的确是有些丢人,至少我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晕倒在别人的车前,也是真他妈的点背了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大概是这两天手术做到了,失血过多,影响了我的反应速度,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病房的门已经被打开了,医生还是之前那位,他看着我叹了口气,道,“让你别出院,你自己非要出院,现在好了吧?有二十四小时吗?这又进来了。”
我寻思着这个医生的口才大概是从培训班里出来的,字字命中重点,不给我丝毫反驳的机会。
陆桥在一旁听着,就忍不住笑了,他站起身看着我,说,“没想到,也有看左总吃瘪的时候,不过……左总,两个刀口,够您受的了。”
我想反驳,但是一想到这两个刀口的缘由,就忽然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躺在床上,一个字都不想说,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江一航的样子,一会儿是屋子里没处理干净的套。
我他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这医生姓许,他道,“你要是不想第三次手术,就最好老老实实的待着养伤,你之前的伤口裂开了,这次又做了手术,你真以为做手术过家家吗?”
许医生的话,我听到了,但是我没力气回应,我无法形容现在的感受。
一定要说的话……内心仿佛囚禁了一头野兽。
我正在这个囚笼里,做着困兽之争,撞得头破血流。
我不是许医生唯一的病人,他做完医生该做的事情,告诉了我目前我的情况后,也就离开了病房,听到他脚步声越来越远,我莫名感觉到一种松了口气。
“之前就听人说左总有个恋人,而且……”不等陆桥说完,我就猜到他想说什么,忍不住笑了。
有些事情,我不想从别人的嘴里听到,我宁愿自己说,哪怕是一件自揭伤疤的事情,哪怕会让我疼的无法呼吸,我还是选择了自己说。
“我的恋人,是同性,但是现在……他不是我的恋人了。”
这句话说出口,我居然没有想象中疼痛的感觉,但是觉得胸口压着一块石头,让我忍不住想要弯下腰。
是的,江一航不是我的人了,以后他跟我没关系了,从我看到另一个人出现在我和他的家之后,我就该认识到这点——我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真是悲哀。
我为自己感觉到难过。
陆桥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他愣了一下,我都能听得出他话里头的小心翼翼,他说,“分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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