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口。”陆锦承似乎对这个投喂也很感兴趣,又夹了一块放在元祁嘴边。
“我自己吃。”
元祁实在感到羞耻,和陆锦承这么亲近的接触,他之前想都不敢想。
脑袋乱了,越想越多,元祁只觉得耳根子逐渐发烫,心虚地偏了偏头,拿起勺子给自己盛了一小碗汤:“你吃你的,我喝汤。”
他说完,开始小口往嘴里舀汤掩饰自己现在慌里慌张的情绪,汤里没放多少调味品,有些索然无味。
陆锦承见他开始吃饭,满意地放下筷子,坐直身体,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眼中微光略过,带着他们两个人都没察觉到的情绪。
元祁动作很优雅,吃饭时安静极了,唇上染了油光,便显得有些秀色可餐。
陆锦承嘴角不自觉勾起,暗叹元祁真是脸皮薄,经不起挑.逗,就喂口饭,竟然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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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元祁每天下午都要请假前往会场进行彩排。
往日来,所有节目彩排的时间都错开了,所以不会出现两个人彩排时间相撞的情况。
今日,元祁一如既往地来彩排,刚从入口进来,就看见舞台上灯光开着,音响师放的歌曲格外耳熟,正是自己被安排表演的《无常》。
“他?”方志眯着眼,不悦地看着舞台上跳舞的人,恼火道:“他怎么在这?”
元祁挑眉,有了预感,缓缓道:“你上次说的就是他呀!”
边说着,元祁边走向第一排的观众席,找个椅子坐下,不动声色地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对,就是他,本来想着主办方只是想让你们晚会碰头引起话题,没想到,他们还干这么恶心的事,安排了两个一样的节目!真是前所未闻,到时候肯定被对比,不管谁更胜一筹,晚会热度都不会低。”方志愤愤不平地说道。
元祁目光投向舞台上,虽然刚才有点诧异,但是他不像方志那么暴跳如雷,毕竟混了这么多年圈子,这些脏手段自己没少见。但是事业上升之后,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
伴奏到了高潮,那人动作也开始加快,手中的扇子挽动花式,如蝶翼般煽动。他侧身反转跳跃,脚步轻点地面,继而又是一个姿势地跃起,随后立即空翻接上,动作随节奏减缓,张弛有度。
元祁看的出神,那双眼都移不开,方志在一侧属实看不懂他,戳了戳元祁的肩膀:“你好歹表个态。”
“嗯,跳的好。”元祁道。
方志有些闷闷不乐,元祁这个性格还真是奇怪,说他佛系吧,他遇上沈平的事就很容易冲动,说他冲动吧,别人都骑他头上撒.尿了他也能心平气和地看人家表演,还顺便会夸人家跳的好,简直不可理喻。
音乐停下,台上的人站稳,气喘吁吁地看着下面,他早就看见了元祁,面带挑衅地冲元祁挑眉,随后一句话没吭地下了舞台离去。
“他叫什么名字?”元祁问道。
方志沉闷不已:“左赫。”
“哦。”元祁起身上了舞台,挥手示意音响师放音乐,音乐的前奏响起,元祁并不慌着跳,而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倾听。
方志看着他一动不动,不由扶额,心想完了,元祁这是被打击到了?干脆要直接放弃了吗?
元祁若有所思地垂眸,这首歌和舞蹈是自己亲自创作的,灵感来自当时的一个短片,战火后,万里枯骨,连绵的残火焚烧着牺牲将士的盔甲,青烟在战场过后的土地上升腾,竟有了遮天蔽日的趋势,一时之间,血水肆意横流,天欲有坠下之势,死亡蔓延压抑。
那时的元祁深受触动,不由联想到勇士身躯虽亡,但灵魂不灭,若有无常来引渡,亦是会被其气魄感触,故此舞蹈流露了不卑不亢的情愫。
他指尖摩挲,开始随着音乐跳舞。
跳了几遍后,元祁下了台子,方志眯着眼坐在观众席看他,似乎还是很担忧:“元祁,刚才我想了很多,要不还是直接退出吧。”
“没事,大不了挨骂,我都习惯了。”元祁拍了拍方志的肩膀,很是看的开。
“随便你吧,对了,刚才你手机响了,我看是元先生的,就替你接了,他让你回家。”方志把手机递给元祁。
元祁闻此,脸色瞬间沉下去,抿唇不语,忘记了今天元申过寿宴,回去以后,少不了一阵血雨腥风。
元祁给元申随便买了个礼物带回家,到了门口,他刚从车子上下来,就透过栅栏看见花园里的宾客,不由有些头疼,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迈开腿往里走去。
“小元先生!”阿姨正在布置室外的餐桌,看见元祁过来,热情地打招呼。
“顾姨。”元祁冲她浅笑,扫视一圈,没见到元申:“他呢?”
顾姨在家待的时间长,对于他们父子的关系也很清楚,自然知道元祁说的他是谁,于是指了指前厅:“老爷在里面和几个朋友叙旧。”
元祁点了点头,把手里提的礼物盒递给一旁的帮佣:“麻烦帮我收起来,谢谢。”
“好。”
“元祁,好久不见呀!”
身后传来的这声音熟悉极了,元祁头皮一阵发麻,转身看去,是元申的姐姐和侄子,也就是元祁名义上的姑姑和表哥。
当年元悦可是没少苛责元祁,指着鼻子骂他是个野种,还纵容何秋铭打他,直到后来元祁打架越来越厉害,何秋铭从这里讨不到好处了才有所收敛,不过也没少鼻青脸肿地告状让元申收拾元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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