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懂。
“天珠。”
食人族首领并不信任人族，此刻的交谈也不过是最后的通牒。
凤卿感受到了对方浓郁的压迫，回头看了眼离墨的方向，倒吸一口凉气。
食人族要的并不是天珠，而是天珠碎片……
这个食人族首领很聪明，他知道天珠一旦集齐就再难扭转乾坤，食人族必将被人族压迫回到密林。
所以……
他才会以议和为条件，将她叫到这里。
握紧缰绳，凤卿想要后退，但那食人族首领已经将凤卿作为猎物。
“离墨……”凤卿小声喊了离墨，勒紧缰绳快速撤离。
“嘭！”
食人族首领已经越过沟壑，将凤卿的马击倒在地。
凤卿快速出手，无数食人族已经蜂拥攻击，冲着城墙再次疯狂袭击。
凤卿被掩埋在食人族中，挣扎反抗。
“阿卿！”
离墨凝聚内息，护住凤卿。
但食人族太多，离墨的内息撑不了多久。
城墙之上，阿炎带着狼群冲了出来，疯狂撕咬，与食人族扑杀。
轩辕夜也带着将士反杀，想要营救凤卿离墨。
凤卿被离墨的内息护住，眼皮跳动的厉害。
内息耗尽，离墨会沉睡。
“撤，撤回关内！”
抢了食人族首领的马，凤卿翻身而上，冲离墨伸手。
离墨收敛内息，冲凤卿笑了一下，拉住她的手，翻身上马。
城门打开缝隙，轩辕夜打掩护，凤卿一路带着离墨回到城内。
手指和离墨相扣，凤卿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离墨……
又昏睡了。
“离墨……”勒马停住，凤卿小声唤了一句。
声音微微有些发颤，凤卿莫名觉得有些疲惫。
这样的日子，快些结束吧。
“阿卿！”
慕容涉等人跑了过来，接住离墨。
离墨在昏迷中都死死的抓着凤卿的手，不肯松开。
凤卿翻身下马，看了程瑶一眼。
“要尽快了……”
她要尽快取天珠碎片了。
食人族虎视眈眈，重华暗中调拨西蛮百姓，这样下去……撑不了三日。
程瑶紧张的看了华玺一眼，叹了口气。
……
营帐。
凤卿坐在床榻边，看着昏睡的离墨。
灵魂不稳，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煎熬。
“卿儿，你要想清楚。”
卿尘看了眼昏睡中的离墨，这个时候回到本体是最好的机会。
但凤卿，取天珠碎片九死一生。
“卿尘，我选择吞下天珠碎片的时候就在想，如若把所有的危险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对你们来说……会不会好一些？”
凤卿笑了一下，再次开口。
“如果这次能活下来，你就以自己的身份，好好活着。”
卿尘摸了摸心口的位置，视线始终在凤卿身上。
“如若我占据本体，你会如何？”
凤卿眼眸没有任何波澜，她甚至不敢去想。
卿尘苦涩的笑了一下，已经在凤卿的眼睛里看到了答案。
“卿尘！”
食人族还在关外厮杀，轩辕夜带领将士死守城门。
营帐中血腥气很重，重到让人呼吸都带着腥甜。
凤卿惊慌的抱住卿尘，声音哽咽。
“让华玺取天珠不行吗……”
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动手。
卿尘手指有些发颤，满是血腥的手掌中托着一颗不规则圆球状的珠子。
转魂珠。
“卿儿……双乾坤已经重叠，不知道……还能不能重生呢？”
双乾坤没有重合以前，转魂珠在体内死亡时，是可以重生的。
卿尘有时候也在想，如若让他重活一世，他一定不会将凤卿推到任何人身边。
“不会……”凤卿摇头，声音沙哑。
没有了双乾坤，已经不能重生了。
“卿尘……”
“卿儿，我爱你……”
手指慢慢垂落，转魂珠摔落在地上。
慢慢闭上眼睛，卿尘的呼吸逐渐微弱，直到消失。
凤卿全身发麻的跪坐在地上，不知道卿尘……到底是选择了死亡，还是选择回到本体。
视线落在昏睡的离墨身上，如若卿尘选择回来，这个时候本体应该已经醒了。
可离墨没有任何动静，依旧沉睡。
绝望无力的瘫坐，卿尘终究还是选择了消失吗？
眼泪不受控制的砸在地上，凤卿拿起地上的转魂珠，全身发颤。
为了天珠，一切都是为了他所谓的天珠。
天珠的力量，到底是有多么可怕和强大。
“卿尘……”华玺走进营帐，心口一沉。
看离墨的状态，卿尘的灵魂显然是没有回到本体。
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好好的化神境界，就因为灵魂不全，无法发挥最大作用。
“你决定了？”
华玺还想让凤卿好好想想。
“你听……”关外的号角声，是战事告急的意思。
轩辕夜又能撑多久。
“若是你不敢，我自己来……”凤卿捡起卿尘扔在地上的匕首，冲着自己胸口的位置刺了下去。
“凤卿！”
华玺倒吸一口凉气，快速拉住凤卿的手。
“你真的是疯了，我做！”
他取就是了……
……
躺在床榻上，凤卿侧目看了离墨一眼，眼泪滑落。
“阿岚若……”
唤来了阿岚若，凤卿将所有天珠碎片都放在阿岚若手中。
“等我体内的天珠碎片取出，让天珠聚合。”
“如若我醒不过来，告诉离墨……初心不负。”
有了天珠，一切就能尘埃落定了。
凤卿缓缓闭上眼睛，麻沸药起了作用。
意识刚刚消散，躺在一旁的离墨缓缓睁开眼睛，眸子中闪过一丝冰蓝色的光，转瞬即逝。
瞬间，整个营帐被充盈的内息萦绕，强大到让人呼吸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