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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进宫可以,抬着走
    深夜的摄政王府,前厅灯火通明。
    李嬷嬷并着两个太监正一脸苦笑的看着怒火中烧的钱管家:“钱管家,这件事……实在是太妃娘娘的懿旨,不是我们有意打扰云小姐休息。”
    钱管家冷哼一声,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几人,几乎要吃了三人似的,半分面子都不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德行,今儿进宫还想让王妃走着进去?”
    钱管家瞪向最左边的太监:“当时说话的是不是你。”
    “是、是……”太监苦笑一声,简直头大,“奴才这不也是奉命行事,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计较这一回。”
    “既然如此,那就从哪来,回哪去。”钱管家端起茶杯,“送客。”
    立刻就有婢女上前,笑眯眯的将三人往外请。
    摄政王府的下人可一向不怕宫里来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钱无尽,你别给脸不要脸。”李嬷嬷也急了,“事关太妃娘娘的安危,你担得起责任么?”
    钱管家脸色猛地一变:“李桂花,你叫我什么?”
    “叫你什么?当然是叫你名字了,”李嬷嬷啐了一口,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反正姑娘今日不跟我们走,我就也不走了,大不了在这耗着,看谁能耗过谁。”
    “耗着就耗着,”钱管家越沉下脸,也跟着坐下,两个老人大眼瞪小眼,愣是谁也不肯让步。
    这大半夜的算是个什么事啊,两个随行小太监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个回头,见到云扶月和夜凌渊从远处走来,双眼一亮,顿时找到了家人似的迎上去:“哎呦,摄政王,云小姐,你们可算是来了。”
    事实上云扶月和夜凌渊早就来了,不过一直躲在旁边偷听,眼下见到二人杠上了,云扶月才拉着夜凌渊出来。
    “李嬷嬷,这大晚上的您不在宫里歇着,怎么到这儿来了?”云扶月笑眯眯的迎上去,“钱叔,您也不给李嬷嬷上杯茶。”
    这话还算熨帖,李嬷嬷脸色缓和了不少。
    “给她喝什么茶,喝茶不要钱的么。”老钱嘟囔了两句,不情愿的给三人看了茶,“你们想让王妃进宫也行,先就今日的事给王妃道歉。”
    他不依不挠的,后面的小太监也是人精,极有眼力见得上前跪下,给云扶月恭恭敬敬的磕了两个头,不住的道歉。
    “行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云扶月笑着摆手,“时间耽误不得,咱们现在就进宫。”
    她这么轻易的答应,倒是让李嬷嬷等人一愣,随后惊喜的连连点头。
    云扶月随身穿了件云纹斗篷,正要起身,手腕一紧,男人已经把她拉到了腿上。
    “走什么走。”夜凌渊抓着她的手,声音悠然,“大晚上的,坐轿子凉着怎么办?”
    “摄政王,车上准备了御寒的衣物,保准小姐什么事也没有。”其中一个太监开口。
    夜凌渊冷冷的看着他:“本王没记错,中午就是你拦下她的吧?”
    太监顿时欲哭无泪。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就那么记仇呢?
    “是,是奴才。”太监放弃挣扎了,无力道。
    “嗯。”男人自喉间发出一道淡淡的声音,对着临风勾了勾手,“本王记得,府里有一个四角的座椅吧?”
    临风点头。
    “去把那东西拿过来,让她坐着那椅子入宫。”夜凌渊突然笑了,视线幽幽地扫过那两个太监,“你们两个,抬着她走。”
    抬、抬着走?
    这也太夸张了吧。从摄政王府门口一直到皇宫,等走到地方,天都该亮了。
    云扶月拐了拐他:“你干嘛?”
    “闭嘴。”夜凌渊低声打断她,一双凌冽的眸子被散下来的碎发盖住了小半,“本王给你找场子。”
    这人幼稚不幼稚?
    云扶月失笑,对上他深邃的眸子,只能若有其事的点点头。
    嗯,算了,随他吧。
    答应夜凌渊的后果就是一直到天色微亮,云扶月才被两个太监抬着进了宫。
    一直进了太妃的宫殿,两个太监才将云扶月放在门口,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的,李嬷嬷忙带着云扶月进了门,一边小声道:“我估计太妃睡下了,你在门口等着,我先进去看看。”
    将云扶月放在第二个小门外,李嬷嬷径直进了屋。
    过了一会儿,她神色慌张的跑出来:“云小姐,你快看看吧,太妃娘娘疼晕过去了。”
    云扶月一愣,忙推开门。
    门开了,一股难掩的苦涩药味扑鼻而来。
    云扶月扫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张益民张太医,皱了皱眉:“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益民苦笑一声:“我带人围绕这毒配药的时候,太妃娘娘不知怎的,头疼病又犯了。这次即使是喝了药也不管用,才不过一炷香时间,太妃娘娘就晕过去了。”
    头疼病?
    云扶月眉头锁得更紧,二话不说,走到太妃床边,拿起药碗抿了一口。
    “川穹、黄连、炙甘草,黄岑……”云扶月轻咳一声,语气下沉,“还有一味三生姜,你倒是敢开。”
    张太医见云扶月三两句道出汤药的成分,心里对她高看了几分,道:“三生姜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云小姐有所不知,太妃娘娘的头疼病已经持续了四十多年,随着年份渐长,日渐严重,甚至影响了精神。我与众太医院的太医集体讨论,才决定冒险使用三生姜。”
    云扶月没说话,坐在床边,手指搭在太妃脉上,屏息片刻,才摇头:“她根本不是普通的头疼症,照你们这方子疗下去,永远也好不了。”
    屋内的几个太医均是一怔。
    “云小姐,你此话何意?”张太医有些不服。
    “就是字面意思。”云扶月眼底带了丝无奈,大步走到桌边,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一个药方,交给李嬷嬷后,才转身看向那几人,“我知道你们不服,但在我的医术前,不服也得憋着。”
    顿了顿,云扶月深深地看了眼张太医:“张太医想必也听过孤杀城那场浩大的瘟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