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这周的晚饭都在园区?”佟贝贝坐在家里的沙发上,边吃水果边问。
秦岭仰头,舒服地靠在沙发靠背上,同样泡着脚,“嗯。”
佟贝贝:“你不会连游轮也一起包了吧?”
秦岭脸上盖着热毛巾,声音闷在毛巾里,说:“本来是想的,但那天给你过完生日之后,就也有其他人来包游轮了,游轮档期太满,包不上了,我就让李蒙给我订了个视角还不错的餐厅,到时候我们在餐厅看。”
佟贝贝哭笑不得:“一周的烟花,你是在和你的股东们怄气?还是在和你自己的钱包过不去?”
秦岭飙了句方言:“自己兜里的钱,老子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说回普通话:“给老婆花的,怎么能说‘和钱包过不去’。”
于是后面连着几天,两人都在园区的湖边边欣赏烟花边吃晚饭。
秦岭说到做到,真的给他庆祝了一周的生日,每天晚上的烟花都有“贝贝,生日快乐”这六个字。
同餐厅一起吃饭的邻桌女生说:“也不知道哪个姐妹厉害成这样,把男人捏得这么死。”
“出书吧,出书我一定买。”
佟贝贝哭笑不得。
不过秦岭的胃口似乎不太好,每晚基本吃不了多少就放下了筷子。
佟贝贝问他:“怎么了?”
秦岭:“天天吃,腻了。”
烟花在他们窗外的湖上盛大地绽放着。
佟贝贝:“想不想吃点甜的?”
秦岭:“嗯?”
佟贝贝:“红豆汤?”
秦岭:“家里煮了?”
佟贝贝摇头:“我煮豆子老是闷不好,不是太生就是太老,有家店做得不错,我带你去?”
秦岭点头:“好。”
佟贝贝便带秦岭去了之前他堵秦木杉的那条老街。
老街有些年头了,房屋低矮、石板路坑坑洼洼。
秦岭把车停在外面,跟着佟贝贝步行往里走。
小道逼仄,路灯昏暗,左绕右拐,前面有家窄小的门面亮着灯,门口煮着什么,锅口冒着氤氲的白气。
佟贝贝带秦岭过去,进门打招呼:“奶奶。”
头发斑白、驼背躬腰的老太婆转过头,一见佟贝贝,笑起来道:“哎呀,是你啊,你有段时间没来啦。”
老奶奶招呼:“还是老三样吗?”
佟贝贝带着秦岭在矮桌边坐下:“是啊,帮我多来一碗红豆汤。”
秦岭日常去的都是高档场合,半点没嫌弃这小房子里破旧的显得有些油乎乎的矮凳矮桌。
他正常地坐了,坐得特习惯,手伸到两腿之间,搬凳子往前挪了挪。
他四处看了看,问佟贝贝:“你经常来?”
佟贝贝接过老奶奶端过来的两碗红豆汤,一碗给秦岭,一碗自己的,再从桌上的盒子里拿了两把白汤勺,一把递给秦岭,一把自己拿着,对着碗口吹了吹气,说:“我高中在这附近,上学的时候经常来。”
又说:“这边的红豆汤以前两块钱一碗,现在也就五块,煲得特软糯,我以前差不多天天一碗。”
秦岭喝了一口,果然好喝。
桌上有糖罐子,佟贝贝问他:“要加糖吗?这里有糖。”
秦岭没加,佟贝贝加了半勺。
秦岭:“你喜欢吃甜的?”
佟贝贝:“红豆甜一点好吃。”
秦岭发现佟贝贝是把上面的汤喝完了再加的糖,白糖掺进红豆里,溶化后,煮得软糯的红豆被勺子拌得稀碎,舀起来,送进嘴里,佟贝贝脸上每一个毛孔都仿佛在说:好吃,太好吃了!
秦岭光看着就觉得好吃,也跟着这么吃了。
吃完,还有一个茶叶蛋一碗泡泡小馄饨。
佟贝贝剥着茶叶蛋,对秦岭道:“这三样我以前可以天天吃,上瘾一样,真的。”
秦岭:“这么好吃?”
佟贝贝直点头。
秦岭低头吃了口馄饨,皮嫩馅鲜,果然好吃,再吃茶叶蛋,蛋白嫩、收口香,人间美味。
秦岭一口气吃了三碗小馄饨,老奶奶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笑得眼尾的皱纹都加深了。
吃完了,两人没走,坐在这灯光明亮、门口烧着炉子的店里聊天。
佟贝贝:“股东会就是专门用来骂高管的吗?”
秦岭:“别人家不知道,麓山的话,有时候还会吵架。”
佟贝贝:“你吵得赢吗?”
秦岭:“我都是坐着看他们吵。”
佟贝贝:“为什么开会会提到你给我过生日?”
秦岭:“可能是我有两年没吵,他们忘了我也会翻脸了。”
佟贝贝的手肘支在膝盖上,手撑着脸,认真地看看秦岭,看了几眼,摇摇头。
秦岭:“想象不出我翻脸是什么样?”
佟贝贝想了想:“比那天高架下面,你把你合伙人从车里扯出来的时候还凶吗?”
秦岭:“不止。”
佟贝贝故作惊讶:“哇~”
秦岭的手肘搭在桌沿,忍俊不禁:“你这声哇,哇得有点刻意了。”
佟贝贝:“给你捧捧场嘛。”
十点多,店要关门了,秦岭和佟贝贝从店里走出来,一起帮忙把卷帘门从外面替老奶奶拉上。
两人肩并肩一起往外走。
秦岭一直觉得自己对喜欢的人了解不够,今天也才知道贝贝喜欢这里的红豆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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