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许梵来不及刹车,撞进魏海怀里。
对,魏国让许梵帮的忙,就是一起捉鸡。
大公鸡先前一直套在蛇皮袋里,也是一路火车来的,一天没吃水米倒惹得它特别凶悍,嗷嗷叫着,抬头挺胸站在客厅的真皮沙发背上,目光如炬。
魏海扶了下许梵。
低头见许梵头发上插着两根小鸡毛,脸上大概是被公鸡扑过,有两道很细的血痕。
许梵不知道魏海会突然回来,眼底划过恨意。
魏国赶紧招呼儿子:“快,帮忙把这只鸡捉住,反了天了,我不信今天宰不了它!”
魏海脱了西装外套,顺手丢给许梵,卷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他和他爸合力把公鸡捉了。
魏国抓住公鸡俩翅膀往厨房走,边走边说:“我本来想拿绳子拴了养几天,不过看小梵这么瘦,早点炖了吃,吃完赶明再去买只母鸡。”
忽然想到什么,又走出来道:“魏海,小梵脸伤了,有什么消毒的你给他弄弄。”
“我知道了。”
魏海拿冷冰冰的目光扫了眼许梵。
许梵穿着睡衣,手里抓着西装外套。
家里没有消毒水,魏海特地去了药店买,然后示意许梵跟他到房间里去擦,消毒水倒满棉球,魏海将棉球摁在许梵受伤的地上,刺痛的感觉瞬间传来。
许梵瑟缩了下。
魏海托住他后脑勺,再次用力,就是要让许梵觉得痛。
“待会儿你去把客厅收拾好,家具擦干净,把地也拖了,我爸来住这段期间,是你应该伺候我爸,不是我爸伺候你,听懂了吗?”
话音刚落。
魏国从厨房里大喊:“魏海——你好了就出来,让小梵休息休息,你给客厅开开窗通通风,弄脏的地方打扫打扫,再把地拖干净,我这儿忙着杀鸡呢,腾不开手。”
“来了,”魏海朝外应了声。
视线转而落到许梵脸上,“自己贴创可贴。”
第39章 原因
一晃好几天过去。
这几天是许梵这段时期以来在这儿过得最舒心的日子了。
早上魏国会叫他一起去逛菜市场,然后从菜场绕去公园,看大妈大爷晨练,偶尔在大樟树底下看别的老头摆棋谱对弈,他也会跟着蹲下来,安静地看。
有时是真的看,有时是发呆思考。
为什么魏海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报复他。
真的就为当年抹了一点鲱鱼汁,穿过一次女装,还是腰上扎过的碎片?
早上吃完早饭,许梵照例和魏国出门。
看着他站在菜摊前和老板讨价还价。
“就买你几根葱还六毛,三毛三毛,三毛够了,我今天买明天还来你这买啊。”
“你天天来我得亏死,”老板很头疼,赶紧给他装袋,“就没见过买葱还对半砍的,行了行,拿走吧。”
魏国把葱交给许梵拎着,为了几颗葱砍价砍半天,回头买一大袋排骨眼睛都不眨,“最近天天吃鸡吃腻了吧,今天叔叔给你做道萝卜炖排骨。”
交到他手里的排骨沉甸甸的。
许梵敛眉。
忽然问道:“阿姨不来吗?”
魏国一下没明白,什么阿姨,一会儿才想到:“你是问魏海他妈?魏海大三的时候她就去世了。”
许梵愣了下。
大三?
不就是他欺负魏海那一年。
“那是怎么....”
还没说完,魏国就道:“那时候他妈患上了胰腺癌,这毛病发病快得很,住院没多久就没了,谁也没想到啊,平时看着好好的,有点痛也不和我说....”
许梵沉默下来。
魏海的妈妈是生病去世的,那也怪不到他头上,想着,喉咙又开始发痒,一连咳了好几声,总觉得喉咙里有根小毛毛在挠,咳又咳不出来。
“听你咳了好几次了,怎么回事?”
魏国担心。
许梵摇摇头,那天冷水澡之后就不舒服了,只是在憋着,到晚上,他咳嗽一声比一声厉害,怎么忍都忍不住了,一摸额头烫得厉害,原来又发烧了。
“你是不是烧了好几天了?”
魏国想起他那天给许梵炖了自己带来的公鸡后,许梵第二天脸色就挺红润,以为补了点气血回来,现在想想大概那天就开始发烧了。
许梵太清楚发烧是什么样子了,他偷偷去客房找过自己买的退烧药,但是没了。
不用说,肯定被魏海扔了。
魏海今天加班,他爸火急火燎的电话打来,让他送许梵去医院,于是只好拎了笔记本,将部分文件带回公寓,然后开车和他爸送许梵去挂急诊。
抽血、拿化验单、配药。
许梵坐在医院的大厅里等,魏海从配药窗口回来,把药递到他手里,他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太讽刺。
回家后,魏国就催促他上床休息。
魏海去了书房。
魏国在厨房忙活,见许梵晚饭吃的不多,特意又熬了点粥,搭配了肉松给他端进来。
许梵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魏海是个魔鬼,可他爸却是个实心眼的好人,其实他不知道怎么样才算好人,毕竟自己没当过好人,也不懂,这样应该算好了吧,照理说,魏海这么对他,他应该连他爸一起恨,但他没有想把魏国杀了泄愤的念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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