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海居高临下看着他,锃亮的皮鞋踩在许梵手背上,一点点用力,道:“年底了,我比较忙,等空下来,第一件事就是好好帮你洗洗这张嘴。”
许梵说不出话来,此时连呼吸都是疼的。
等魏海松开他,手指的四个关节已经破皮被碾压出了血,皮鞋踩在地面上还能印出红色的鞋底痕迹。
吴秘书替魏总打开车门,然后将一张名片放在了许梵身边,说:“你的厂子已经没人会接单了,谁帮你谁倒霉,你妈妈也需要手术费,我劝你,别垂死挣扎,纯粹浪费时间。”
魏海离开后,张政才敢把许梵扶起来,然后在路边打了一辆车。
许梵一脑门子汗,嘴唇哆嗦得厉害。
先前疼得出汗,风一刮又全身发凉。
“这个该死的...魏海!我不会放过他的!”
他缓过了气就开始放狠话,哪怕家里破产了,他的尊严也没受到过这么严重的碾压和践踏。
还是被曾经看不起的人。
“我看你还是算了吧,”张政看了眼他脱臼的手和鲜血淋漓的手背,“我觉得你斗不过他。”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之后几天,许梵每天破天荒早起,拿了合同找以前的合作商谈生意,想接单子,但对方不是不见他就是直接拒绝,他又找嘉世集团的股东要拖欠的股份转卖费。
那笔剩余的五千万当初说是分期,结果只陆续给过五百来万就没了,明显他被耍了。
医院电话又催得急,可是卡里就剩下五块多了。
第25章 被迫
“许梵,你到底什么时候来缴费啊,医院真的等不了了,最慢最慢你下午就得给回复,不然明天手术的就是其他人了。”
光一上午,陈元元就给他打了N通电话。
确实手术不等人。
“知道了,我现在送我妈过来住院,你们先安排,下午四点之前我一定缴费。”
许梵信誓旦旦保证。
挂了电话又立马给张政打过去,可这小子从那天后一直没接他电话,气得他火冒三丈。
送他妈妈住院,安排好病房后,他火急火燎赶去舅舅家,打算再和舅舅借点钱,可是舅舅舅妈都不在,打他们电话也没人接,一等就等了两个小时。
意识到他们根本不想见他时。
从身体周身蹿起的尴尬和难堪好比自己在大马路上果奔,屁股底下的沙发跟着火似的一秒也坐不住了。
心里也真急了。
这时候还能找谁?
他往树荫底下走了走,摸出手机还是给张政打电话,再不接下次一定揍死他!
幸好,终于接了。
“别说什么废话,你赶紧给我打点钱!”
“......”张政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一个字还没说呢!”
“我说让你打钱!”
许梵低声咆哮,被催着缴费,又被当蛇蝎避之,他心里压了一肚子的火,开口就没好气。
张政也火大了,“我看你不是把我当提款机,你是把我当印钞机呢,我是唾沫一喷就把钱给你印好了是吧?”
许梵抓了抓头发,来回踱步了几下,努力把火压下去,“你就再帮我一回,我知道我跟你借的挺多的,我....”
他没这么低声下气求过人,心里别扭。
张政听着也别扭,道:“实话跟你说,我被我爸禁足了,根本出不了门,能接到你一个电话就不错了,魏海就是冲着你来的,报复你呢,否则我能被我爸关起来?”
许梵的心渐渐往下沉。
张政又道:“当年的事,要不你就跟他道个歉,又没杀人父母,兴许道歉几句就好了。”
“跟他道歉,门儿都没有!”
“那就从窗户爬进去。”
“你....”
许梵噎了下。
张政不说废话了,“待会儿我手机又要被没收了,什么时候能出家门都不一定,我真帮不了你了,接你电话就是想告诉你,魏海给的名片我给你放床头柜的抽屉里了,怎么的你也别耽误阿姨治病。”
说完,电话立马挂了。
许梵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魏海魏海,除了找魏海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嘭!
手机被他下意识摔出去,砸在了旁边的树干上,砸完浑身一震,没钱买新手机啊.....
许梵杵在原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好一会儿才左右看了下,确定没人在看他后,走到手机掉落的地方,捡起来重新放回了口袋里。以前摔了的东西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踢踢踏踏走在路上。
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心里急得不行,四点之前缴不上费,妈妈就做不了手术了。
最后一咬牙,脚步越走越快,渐渐变成小跑,最后从小跑变成飞奔。
为什么?没车。
打车送高钰去医院的打车费还是他借口说自己卡刷太多刷坏了,向护工阿姨借的一百。
现在口袋里剩下五十多,得回家拿上名片,带上合同,才能花这五十多元钱打车去魏海公司。
下午两点。
许梵打理了下自己,选了件半高领的黑色打底衫,薄款,不厚,套上休闲装,浑身都闪着四个大字:帅气逼人。
他要让魏海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衬得起名牌的。
按着地址来到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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