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蓓抱怨完,看向梁延,觉得他脸色不大好,担心他身体没恢复,拍拍他胳膊:“小延,累了吧,姨带你去卧室休息。”
他的卧室也在二楼,就在温朗隔壁。
路过温朗卧室的时候,发现门没有关。
温朗也没在睡觉,而是闭着眼睛仰头靠在椅子上,他侧颜比例完美,鼻梁挺直,唇峰饱满,下颌连接喉咙的线条流畅而性、感。
可能是听到脚步声,温朗睁眼看向门口,梁延的视线来不及收,刚好撞上。
对视一瞬,梁延步子收住,纠结自己要不要和他点个头或者打个招呼什么的。
一直较着劲儿,秦蓓和温广辰早晚会发现他们俩不和的事,还要跟着操心,他现在只想尽可能地不给他们夫妻俩添任何麻烦。
他拿不准时,温朗漠然收回目光,继续闭上眼睛靠着椅子。
“……”梁延抿下唇,只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快步跟着秦蓓进了隔壁的卧室。
这间卧室他并不陌生,以前小学初中的时候,父母出差不在家,他就会来这里暂住几天。
温朗也一样,温广辰和秦蓓出门,他就拖着书包去梁延家又吃又住,梁延家房子没卖时,也有一间这样的卧室,是留给温朗的。
房间打扫得很干净,书桌电脑都准备的很齐全。
书桌旁摞着几个用胶带封着的纸箱:“小延,这些是我和你温叔去你家里收拾回来的东西,这几箱是你的,老梁和梅子的东西我放在储藏室了,等过一段时间,你情绪好一点了,再去看吧。”
梁延伸手摸着纸箱,犹豫一下才开口:“秦姨,待会我想去我爸妈的墓地祭拜。”
父母下葬的那天,他还没出院,在轮椅上看着父母入殓,没来得及好好祭拜。
秦蓓拍拍他的肩膀,劝道:“现在下午了,不好去祭拜,明天早晨,我和你一块去。”
“我自己去就行,明天是周末,你店里会很忙。”梁延不想再多添麻烦。
秦蓓经营美容院,周末的确不太脱得开身,温广辰要出差几天,今晚的飞机,更是没有时间。
“那……明天我让小朗陪你一起去,他周末有时间。”
“不用!”梁延眼前瞬间闪过温朗冰冷不耐的眼神,脱口拒绝:“不用麻烦他,我自己去可以。”
“麻烦什么!他周末也没事,公墓那边有点偏,不好打车,他开车送你过去方便些。”
不等梁延再推脱,秦蓓已经走到门口:“我现在就去和他说,让他明天早晨送你过去,你刚刚出院,身子虚,睡会儿吧,晚饭的时候我来叫你。”
很快,隔壁传来交谈的声音,但关着门,梁延听不大清处说了什么。
他有些拘谨地站在卧室里,看着书桌旁的纸箱子发愣。
他不打算在这里常住,就没有动手去拆箱子。
等明天祭拜过父母以后,就要回学校了,已经开学一个多月,不能耽误太久。
梁延正想得出神,门忽然被敲响,他以为是秦蓓去而复返,走过去将门拉开。
温朗站在门口,身上的酒气还没散,懒懒地垂着眼,面无表情地睨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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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朗:老婆回家了,我怎么能不回来\^O^/
第2章 祭拜
看清是温朗,梁延愣了一瞬。
温朗气质里天生带了一股桀骜不驯的野劲儿,五官浓丽深邃,尤其是那双眼睛,冷漠地盯着人看时,裹挟着浓浓的令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梁延张嘴,想打个招呼,但太久没见,加之他们上次见面还是以激烈的吵架收场,气氛十分微妙。
他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唇瓣翕动几瞬,最终干巴巴地憋出一句:“明天不用麻烦你,我自己去。”
“明早几点?”温朗不仅表情冷,声音更冷,活脱脱一尊上门寻仇的冰雕。
“真的不用你和我一起去,我……”
“八点。”冰雕惜字如金。
梁延想拒绝,但温朗已经拐进隔壁卧室,只留给他一片衣角。
梁延退回房间,拉开椅子坐在书桌旁,双眼放空盯着书桌一角,动也不动,僵成了一只漂亮的人偶娃娃。
自从家里出事以来,出神发呆已经成了他的常态。
那场事故,不仅带走他父母,他自己也受了重伤,肋骨断三根,现在还没完全恢复。
身体上的伤可以慢慢养好,最让他头疼的是情绪上的反常。
现在每当他生气或者情绪波动过大的时候,就会流眼泪,明明不想哭,可眼泪根本不受控制。
住院的时候,他问过医生,也做过全面的检查。
检查结果是他身体没问题,医生判断可能是心理原因,暂时没有有效治疗的办法,只能靠他自己慢慢调节恢复。
在椅子上坐久了,其实挺累的,但他不敢睡。
现在睡了,晚上可能会睡不着,整夜整夜失眠的滋味不好受。
但,梁延还是失算了。
虽然他白天挺着没睡,到了晚上,关灯躺在床上,他依然睡不着。
卧室里静得压抑,闭上眼睛,一片漆黑,他仿佛身处死水之中,眼前荡起一圈圈黑色涟漪。
波纹越来越多,越聚越密,晃得他发慌,心里像被塞了个焦热的火炉,烘得口干气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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