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晔说完大帐中顿时笑声一片。
“行了,既然王珙这边已经搞定了,那我们也没必要在耽误下去了,按计划,留下两千人,剩下的明日一早,随朕出发,前往陕州。”
此夜,禁卫军早早熄灭多余灯火,全都睡下,可王珙却一丝睡意都没有,他尽到了一个地主的职责,替禁卫军守了一晚上的夜。
一夜的时间,禁卫军果然就在城外校场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在城墙上守了一晚上的王珙,刚刚披着皮氅迷着了,就听到城外号角连天。
王珙不愧是宿将出身,第一时间从椅子上蹦起来,丢下皮氅,来到箭楼多扣,向着禁卫军大营望去。
此时刚刚寅时,禁卫军大营已经开始生活做饭,这应该禁卫军起床的号角,号角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整个禁卫军大营已经列队完毕。
火头军抬出硕大的铁锅,里面不知煮的什么吃食,相位传到城墙上,只觉得香气扑鼻,就连王珙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王珙赶紧起身观看,此时的禁卫军大营已经开始吃早饭,先期吃完的士兵开始拔寨!
王珙此时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一大半了。
此时拔营,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吃完饭就走。第二,禁卫军有信心在一天之内攻下城池。
但是第二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在王珙看来就算禁卫军再强悍,虢州城防坚固,也不可能一天之内就攻下来。
只要大军一开拔,他就能离开虢州,会陕州等候了。毕竟自己可以轻骑快行,不像大军,就是转个身也需要半天的时间。
正因为如此,王珙才一直在虢州等着,只要禁卫军离开虢州城二十里,他就放下心来了。
禁卫军没有让王珙多等,半个时辰之后,禁卫军大营已经全部拆除完毕,就连造饭的火堆,都小心地掩埋好了,然后随着一声号炮,大军开拔,向着陕州城进发。
虢州的王珙这才起身回到府衙,吩咐人备饭。从昨天道现在,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王珙,除了几块茶点,根本没有吃东西。
可饭菜刚端上来,就有人进来禀报,说禁卫军已经离开虢州城二十里了!
这怎么可能?
早上看着禁卫军拔营,王珙就觉得不对劲,现在听到亲兵的禀报,他明白了。
禁卫军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两天的时间,就从潼关赶到虢州城,早上,前前后后不过一个时辰不到,禁卫军已经完成了集结、吃饭、拔营,营地收拾的之干净,让人咋舌。
现在仅仅两个时辰,就出去了二十里,这是在干嘛?
要知道,那可是二万五千大军!不是二十五个人!
大军行进是有规制的,普通行军,每天五十里,急行军,每天七十里,这已经是极限了,否则就会引发一系列问题。
比如士兵的掉队,前后联络不畅,随便一个小小的失误,都会给大军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
现在禁卫军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短时间内,急促行军,这是要去打仗吗?
不能啊,怎么看怎么不像啊。
王珙放下刚刚端起的碗,起身,带着自己的亲兵队,衔尾追赶禁卫军去了。
王珙现在开始有点相信,当初李晔取得的那些战绩,都是真真实实打出来的了。
他决定跟着禁卫军,不管怎么说,自己都是轻骑快马,只要确定禁卫军接近陕州,自己完全可以提前一步赶回去。
王珙一路上再次体验了一把当年你从军的感觉,快马疾行,直到接近禁卫军五里的时候,才放慢脚步。
他站在一个山梁上,看着眼前的禁卫军大军,不仅一阵胆寒。
禁卫军没有他想象的那种快步疾行,而是每个士兵都成了骑兵!
是的,全都是骑马前行。
难道朝廷真的已经富裕道了如此地步?还是说,禁卫军把所有骑兵都派出来了?
不管怎么说,两万多骑兵的队伍,行进起来,确实要比步兵行军速度快的多。
“大帅,这些禁卫军这么有钱,连步兵都骑马了。”那个亲兵一脸羡慕地说道。
“嗯?”王珙听完之后,仔细一看,果然看出了端倪。
禁卫军并不全是骑兵,正如亲兵所言,有一大半是步兵骑马。
骑兵和步兵骑马还是有区别的,作为一个老将,王珙如何不知道,刚才只是被眼前几万战马的场面震惊住了。
经过亲兵的提醒,王珙仔细一看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骑兵,要配备战马、挽马,如果条件允许,每个骑兵要有两匹战马,一匹挽马,这样才能保证骑兵的战斗力。
骑兵的挽马,一般都是驮着骑兵的甲胄、战马的甲胄、骑兵的长兵器、弓弩箭矢等等一大堆装备。
而步兵骑马就不同,步兵骑马,就是全身家当都待在身上,一人一马,这样只是为了节省士兵的体力,而且能加快步兵行军的速度。
怪不得行军如此之快,原来是给每个步兵都配备的坐骑。只是,这样一来,后勤的压力得有多大啊!
战马不比人,一匹战马每天消耗的粮草数量,是一个普通士兵的三到五倍。专业的骑兵更是要保证两匹战马,才能做到随时能战,这一点据说是禁卫军首先做到的。
其他藩镇不是不知道这一点,而是做不到这一点!自从安史之乱后,战马在大唐就成了稀缺物资。
北方游牧对中原的马匹更是管控的极其严格,现在光是购置一匹战马的钱,足够养活十个士兵了,这还不算上战马的训练、养护,如果加上这些,骑兵消耗的更大。
骑兵,是古代战场的王者,但同时也是一个巨大的吞金兽,不是每个藩镇都能养得起如此多的骑兵的。
现在看着禁卫军的大军,整齐快速的前进,王珙心中有着一丝丝的不安。
如果这支大军是来攻打他的,他能抵挡多久?
王珙在山梁上想了一会儿,心中百味陈杂。
“大帅,他们走远了,咱们要不要跟上去?”
“走。”王珙收起心思,一马鞭抽在战马身上,战马吃疼,快速冲下山梁,从另外一边跟着禁卫军继续前行。
“队正,真不动手吗?”
“陛下说了,暂时不要动他。”
“可惜了。”
就在王珙冲下山梁不久,他刚站着的旁边不足五十米的距离,看似枯草的地方隆起十几个人形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