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秋笑着喝了口酒:“谁知我在住院期间接触到了流行乐,人生还是拐了个弯。”
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江怀秋小时候确实很少听流行乐,这和家庭环境有关。不过住院分化期间因为实在无聊,又不想睹物思情,刻意避开自己熟悉圈层的结果便是在网上冲浪时听到不少新音乐。
摇滚乐的释放,流行乐的舒展,民谣的朗朗上口,嘻哈的自我表达,还有节奏感强劲的RB,轻缓悠扬的乡村……一道道全新又绚丽的门在江怀秋眼前开启,也为他指引了一条全新的路。
“之后的事你们也知道,我图好玩也为了打发时间,写了几首歌自己唱了发到网上。没想到火了一把,还引来了唱片公司。复学之后发现自己确实更喜欢流行乐和唱歌,便和唱片公司签了约,一边完成学业,一边和老师跨海学习流行歌曲唱法。”
那段日子很辛苦,却也很快乐,专注学习新事物让江怀秋忘记了分化带来的不安,流行乐更为直接的表达方式也成功宣泄了他内心深处积压的复杂情绪。
“只是我没想到,为了勉励自己说的话,居然给他带来了这么大的影响……”江怀秋一手撑着脸,一手把玩着酒杯,眼尾乘着几分醉意看向任傑的睡颜。
朦胧间,他似乎看到任傑睁开了眼睛,四目相接间酒香浮动,眸光流转。
而任傑最后的记忆,便停留在这个静谧无声,带着一丝醇香的对视里。
等他再次恢复意识,就发现自己躺在酒店的床上,口干舌燥,头痛欲裂。至于什么时候回的酒店,被谁送回来的,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不过……任傑低头看看身上深蓝色卫衣和黑色牛仔裤,以及脚上的板鞋,差不多能猜到是谁把自己往床上一扔就走了。
揉了揉额角,任傑试图以这种方式缓解头疼找回记忆,可还没等他想起什么,手机闹钟却突然响了。
等他拿起手机一看,只见铃声大作的屏幕上闹钟名赫然是——还有一个小时出发赶紧起床洗漱宝哥。
“……”
一个小时后,任傑洗了澡又换了身衣服,除了还在造反的脑袋,完全看不出昨天晚上醉到不省人事。坐在商务车后排,他一边左耳进右耳出地听周文杰碎碎念,一边使劲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虽说是前辈邀约不好拒绝,但你也不能喝那么多啊!你知道自己有多重吗?我和宝哥搬你费了多大劲……”
到会所……上二楼……给服务生传话……坐在江老师身边……江老师建议喝金汤力……江老师提醒少喝点……听江老师他们聊天……
“看你喝成那样,签名肯定也没帮我要,不过也不着急,还要录这么多期呢。但是!经过昨天晚上,光签名和唇印可打发不了我了,必须得写上‘送给亲爱的周文杰’……”
琪琪姐到了……点了第二杯金汤力……点了第三杯金汤力……然后……然后……
[……我也有句话想对江老师说。]
“啊!”
“怎么了怎么了?”
“卧槽吓我一跳!不同意就算了你喊什么喊?”
孙家宝和周文杰被任傑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给喊懵了,而他本人却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术,吼完就陷入了麻痹状态一动不动,唯有昨天晚上自己说过的话如走马灯般反复播放。
[……八年前……七天前……多多指教!]
一点铺垫都没有,突然就自顾自地说了一堆话,江老师一定觉得他很奇怪吧……就算是酒后吐真言这没头没尾的,江老师能听懂吗?如果他没听懂也没想起来八年前的事,那他这到底算不算成功道谢完成心愿啊?
……以后再也不要喝酒了!
孙家宝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全身僵硬,神色却变化莫测的任傑,小声问周文杰:“任傑怎么了?”
周文杰摸摸下巴:“思春期到了吧?”
“……”
好在没过多久任傑就恢复了正常,只是情绪看着似乎有点焦虑,而且越靠近影视基地症状越严重。
等抵达目的地前往休息室时,他焦虑中又带了点类似胆怯的情绪,要不是孙家宝和周文杰一前一后把他夹在中间,他走路的速度能比龟爬还慢。
“你到底怎么了?以前从没见你这么怂过,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周文杰揽住任傑的肩膀好奇地问。
“没什么……”任傑神情闪烁地嘟囔着,眼看三楼近在咫尺,他甩开周文杰的手臂,快步追上孙家宝,在他硕大身躯的遮挡下,顺利进入休息室。
可还没等他放松下来,就听到孙家宝说:“江老师好像已经到了,先去打个招呼吧。”
“……哦。”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任傑硬着头皮跟随孙家宝去了江怀秋的休息室,一进门就看到对方就坐在进门的长沙发上,正在和李笙聊天。
见江怀秋笑着看向自己,任傑的心一下子就跳到了嗓子眼,想故作镇定结果开口就露了馅:“江…江老师……”
江怀秋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态度温和有礼地回了句:“你好啊东东。”
“!”
任傑一惊,随即露出一个混杂着高兴与不甘的复杂表情:“你想起来啦……”
江怀秋见状,眉头一挑:“你那什么表情?我想起来了你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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