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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子很凶(太莽) 第37节
    正在翻来覆去研究的时候,院外忽然响起了鞋子踩过竹叶的轻微声响。
    嚓嚓嚓——
    左凌泉抬起眼帘,未曾开门便已经知道谁来了,他收起符夹,起身整理了下衣袍,打开了房门。
    院落只有篱笆做围墙,借着皎洁月光,可见外面的竹林里,身着暖黄色长裙的吴清婉,表情严肃快步走来,手里还拿着一根戒尺。
    ?!
    左凌泉一愣,走出房门温声道:
    “吴前辈,你怎么来了?”
    吴清婉面色端庄而肃穆,就好似长辈面对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快步走到齐腰的篱笆墙外,用戒尺轻拍掌心:
    “凌泉,你过来。”
    左凌泉来到跟前,两人之间隔着一道篱笆墙。
    “吴前辈,你这是……”
    吴清婉身段儿匀称,肯定没身为男子的左凌泉高,相对站着还得抬眼看向左凌泉。
    不过,吴清婉常年教导弟子,气势上可半点不弱,她严肃而认真,沉声道;
    “凌泉,你可知错?”
    左凌泉知道一些,他询问道:
    “吴前辈,可是我送的东西,你不喜欢?”
    我敢喜欢吗?臭小子……
    吴清婉微微眯眼,从怀里取出荷包:
    “你送我这东西,是什么意思?”
    “上次出剑不慎划破了前辈的衣裳,所以今天顺手买了。”
    吴清婉做出不喜的模样:
    “你陪我裙子,我自会收下,也不会说你唐突,但亵衣是能随便送的?特别是你送我!你是姜怡的驸马,我把姜怡一手带大,算是她半个娘;女婿能给岳母送肚兜?还送这么妖里妖气的?”
    妖里妖气?
    左凌泉回想了下,他买的时候并未细看,觉得这肚兜挺庄重精美就买了,也没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关系。
    见吴清婉面色愠怒,左凌泉解释道:
    “上次划破前辈的衣裳,要陪自然得陪全套。至于款式,我让老板娘代为挑选、打包,并未细看或者触碰,嗯……不合适?”
    何止不合适,闷骚死了……
    吴清婉半信半疑,审视左凌泉片刻,见其言语不似作假,眸子里的威严才消去了些:
    “肯定不合适,我可以不在意世俗规矩,但你不能不在意,因为你是姜怡的驸马,要把我当长辈看待;即便没有邪念,这种会让人误会的事情,以后还是不能做。裙子我很喜欢,收下了,但这个不可能收,你拿回去退了吧,挺贵的,钱再多也不能大手大脚。”
    左凌泉见此,微微颔首,接过了荷包:
    “是我唐突,还请吴前辈见谅。”
    “无妨,以后注意即可,早点休息吧。”
    吴清婉表情缓和了些,夜色已深,她也没有久留,转身离开了小院。
    左凌泉送别后,回到了屋里,瞧见手中的荷包,倒是觉得有点不好处理。
    肚兜毕竟性质特殊,退货的事儿他干不出来,随地乱扔也不合适。
    至于留在手里,他一个大男人,随身带着件肚兜,那不是变态吗?
    左凌泉思索了下,把笔筒拿过来,准备点燃烧掉;只是他刚取出肚兜,动作忽然一顿,觉得有点不对。
    怎么有香味?
    左凌泉眉头一皱,借着昏黄灯火,仔细打量手中的云白色肚兜,没看出异样,又稍微凑近闻了闻。
    暗若幽兰,沁人心脾,是吴前辈身上的味道……
    ?
    左凌泉眼神古怪,以为是吴清婉拿在手里沾的,便又拿起荷包闻了下,但荷包上面并没有这股淡淡的幽香,只有肚兜上才有。
    ?!
    左凌泉站直了几分,冷峻眉宇间显出莫名,沉默半晌后,才暗暗摇头:
    穿了还让我退货,吴前辈真是不讲究……烧了恐怕不吉利……
    第三十八章 仙鹤衔书
    咚——
    咚——
    晨钟九响,巍峨皇城内的正元殿,文武百官分立左右。
    盘龙影壁之前,小皇帝穿着黑黄相间的龙袍,已经规规矩矩坐在龙椅上,眼神不时望向旁边的珠帘。
    珠帘之后,姜怡安静就坐,朱红唇妆颇为艳丽,用的是前天刚收到的胭脂,与庄重大气的衣着稍显不符,不过有珠帘遮挡,倒也没人能瞧见。
    虽然妆容精致,但姜怡的面色,看起来并不怎么好。
    前天晚上,杏花街又出现了凶兽,事情不过半个时辰就传到了姜怡的耳朵里。
    虽然凶兽莫名暴毙,没有伤及百姓,但这事儿显然不能当作没发生。
    这两天早朝会上,朝臣一直揪着这件事不放,基本上从上朝一直说到散朝,今天也同样是如此。
    姜怡坐下不过片刻,朝堂上站着的官吏,便有人陆续站了出来:
    “陛下,杏花街出现的凶兽,虽未伤及百姓,但杏花街乃京城腹地,距离皇城仅半里之遥……”
    “缉捕司由长公主亲自管辖,本该尽巡防之责,却屡出纰漏……”
    “陛下,凶兽屡犯不止,百姓惶惶不安,栖凰谷享万民香火,岳平阳受封国师,却无所作为……”
    ……
    上书启奏的朝臣络绎不绝。
    姜怡安静聆听,也只能安静聆听,根本做不出解释。
    缉捕司她亲自管辖,用的人也是自己心腹,早已经勒令严防死守,但这些凶兽,就和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事前根本无迹可寻。
    至于栖凰谷,她也曾问过多次,但得到的回答也没有头绪。
    姜怡在栖凰谷修行多年,心底相信几位师伯,更相信自己的小姨,不会玩忽职守放任凶兽作乱,但这些话和朝臣说没有,他们只看事实。
    每次到这种时候,姜怡便感觉心力憔悴,但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因为她坐在这个位置,责任扛在肩上,根本没法像寻常女孩一样和人哭诉抱怨,也没人听她抱怨。
    朝堂上的臣子,说了半天后,站在最前的宰相李景嗣,压下群臣聒噪,上前开了口:
    “陛下,长公主殿下,国师至今已有两年未曾露面,如今京城周边凶兽屡犯不止,栖凰谷几位掌房也毫无作为,如此下去,必然人心涣散。不知公主殿下,可否请国师出山,与臣等商议此事?如果真有难处,群臣集思广益,也好过坐视凶兽祸害百姓却无能为力。”
    “李相此言有理,还望公主殿下,能请国师出山,到店一叙。”
    “还望公主殿下,请国师出山……”
    附和声不断。
    姜怡攥紧裙角,想要回应,却不知该怎么回应。
    她已经请了很多次,栖凰谷以闭关不能打扰为由婉拒。
    姜怡起初还用这个借口解释,但到如今,连她自己都不怎么信了。
    可姜怡也不敢证实国师身体有恙,因为栖凰谷是她最大的靠山,如果没了修为强横的国师,几位师伯守家业都是问题,更不用说护住她们姐弟了,万一群臣逼宫、藩王造反怎么办?
    听着群臣的附和,姜怡娥眉紧蹙,正想继续以国师闭关为由强行搪塞过去,庄重大殿之外,忽然传来了一声鹤鸣。
    “唳——”
    叫声清亮空灵,犹如九天之上传来,隐隐还能听到展翅声。
    正元殿内的文武百官,霎时间鸦雀无声,宰相李景嗣更是哆嗦了下,有点难以置信。
    姜怡也是一愣,眼中满是喜意。
    国师岳平阳,虽然是灵谷六重的高人,但还不能御物飞行,有一只专门当作坐骑的白鹤。
    姜怡还以为两年未曾露面的国师真出山了,连忙站起身来挑开了珠帘,群臣也是回首望去。
    只是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巍峨大殿的门口,只落下了一只小鹤,毛色洁白、黑羽如墨,虽然灵气十足一看就不是凡品,但肯定没法骑人。
    白鹤展翅而行,鹤足之上,还抓着一个小包裹,径直飞入大殿,来到龙椅前的御案上,将包裹放下后,便折身飞出大殿,一去不返。
    “……”
    满朝文武愣愣看着,一时间鸦雀无声。
    李景嗣见来的不是国师,暗暗松了口气,他上前一步,疑惑道:
    “这只仙鹤,好像是惊露台的仙兽,先帝时期老臣曾见过一次,可是仙家高人,送来了什么消息?”
    姜怡年不过二十,对栖凰谷的老祖宗早有听闻,但肯定没亲眼见识过,第一次接到惊露台的传讯,还有点惶恐。她连忙走到弟弟跟前,把包裹打开,却见里面放着一个木盒,上面刻有惊露台的标志——‘仙鹤衔书’。
    姜怡小心翼翼打开盒子,落入眼帘的是三块玉牌和一封信,玉牌上同样有仙鹤衔书的标志,造型和栖凰谷的身份牌如出一辙,但材质天差地别。
    姜怡拿起信封,展开看了眼后,神色先是惊喜,继而又有点失落。
    群臣察觉到了长公主的神色变化,询问道:
    “长公主,信上说了什么?”
    姜怡认真看完信件,开口道:
    “惊露台来信,说九宗在临渊城交换门生,我朝近甲子不生战乱,有教化百姓之功,所以给了我朝三个名额,让我朝尽快择优选取良才,送去惊露台,随弟子一起前往。”
    在场都是管理世俗百姓的臣子,知道临渊城是大燕帝都,但对这些仙家豪门的事情,了解还真不多,一时间不明白这是多大的恩赐。
    姜怡作为修行中人,在栖凰谷待了多年,却是从师长口中了解过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