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渴的不行,也没和朱姝姝客气,拿起杯子一仰头灌了下去,“谢了。”
声音终于好了点。
“又熬夜了?”她能看到吕景川眼睛里猩红的血丝,像是得了红眼病似的。
“嗯。”他应了一声,回头看见刑警队的人正垂着头迅速闪过,“魏勤,再倒两杯水过来。”
被叫住的魏勤明显一僵,然后倒了两杯水过来,把门一关迅速逃离。
吕景川这才看见坐在朱姝姝旁边的小露,“她是谁?”
“我助理。小露,麻烦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和吕队长单独谈一谈。”
“好嘞。”小露一笑,退出了待客室。
房间里只剩下吕景川和朱姝姝两个人。
“最近还不错?”
“我还行,不过看你的模样,最近过得不太顺利。”
“我倒是也想顺利。”吕景川苦笑,“什么时候天下太平了,我也就过的顺利了。对了,上次那两个冒充刑警的蠢货前两天开庭了,被判决三年零五个月有期徒刑。告诉你一声,也算是对你有个交代。”
“谢谢。”
“说什么谢。”吕景川揉着怦怦直跳的太阳穴,强打起精神来,“这是依法判决。”
“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朱姝姝有点担心他的状态,“我下午没别的安排。”
“不用了,早弄完早结束。一会儿我去找地方眯一下。”他文件夹推给朱姝姝,文件夹里是几个中年男性的照片,“我们按照你的供述筛选出来的嫌疑人,你看看有没有认识或者眼熟的。”
朱姝姝努力回想,发觉这几个人在她的脑海里没有记载。
对此吕景川也不觉得失望。从朱家车祸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年,警方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真凶。这样的场景曾经上演过很多次,尤其是朱姝姝出院后的前两个月,警方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找她确认一遍嫌疑人,希望落空是常态,所以现在已经失望麻木了。
“麻烦你重新回忆一下当初的情形。”吕景川叹了口气,不厌其烦的重复,“想想还能记起一些事情,任何细节都可以。”
“好。”朱姝姝严肃道。
事情发生在朱佑考上重点高中之后,朱爸爸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为了庆祝所以心血来朝要带他们去郊外爬山。那是座没经过开发的山,他们摘野果去野炊,一整天他们玩儿的都很开心,一直到晚上的时候他们才开车返回。
直到对面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越野车直冲着他们而来。对方开得很快,朱父为了闪避猛打方向盘,车子失去控制的撞上了防护栏,然后一路滚到了山下。
但事发突然,又是晚上,朱姝姝坐在副驾驶位后面,一瞬间被对方的远光灯闪瞎了眼,被撞击的时候只是惊慌一瞥。然后就随着车子一路滚到山崖下去了。
她唯一能总结出来的凶手特征就是男性,年龄大约在四十岁上下,板寸头,中等身材,戴着口罩。
如果当时在场的是现在的她,说不定真的能从中观察出蛛丝马迹。但原主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能记得的只有这些。
当时盘山路段没有安装摄像头,越野车底盘高,对向来车灯光占绝对优势,加上对方当时开着远光灯,等凶手进入行车记录仪范围的时候已经被闪成了一片白光。朱姝姝对凶手的模糊印象也对案情侦破造成了难度。
经检查朱父的车侧面有明显刮痕,所以警方只能大致从接入交通探头的路段的磨损车辆开始查起。
但奇怪的是,那辆车就像是蒸发了一样,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再也没出现。
因为只有被害者的证词,这件事情只能被定义成肇事逃逸案。但原主却一口咬定,这是故意杀人。现在朱姝姝也是这么觉得的,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那辆越野车的确是笔直的朝着他们冲过来的。
她脑子里储存的车祸信息有限,朱姝姝能告诉吕景川的已经都说了。
确实没有可供吕景川重新规划侦破方向的新线索,他只得揉着眉心解释道,“肇事凶手应该对H市的交通情况特别熟悉,肇事车消失的原因可能是他将车藏起来了。我们也已经发通告给整个省的公安机构请求协助了,但盘查范围也在一步步扩大……信息可能会很慢,不过你放心,我吕景川绝对不会让它变成一桩悬案。”
吕景川送她出来的时候小露正和前厅的小同事聊得开心。见到她出来,小露赶紧和小同事告别。
保姆车缓缓开过来,朱姝姝坐进去,和吕景川告别。
朱父朱母的事情沉甸甸的压在她的心上,朱父是一个小公司的经理,朱母是一家医院的护士长,平常待人和气,很少与人发生口角,有什么人会故意杀害他们呢?
她想不明白。
现在只能盼望朱佑能够早点醒过来,借他之口早日为朱父朱母报仇。
第二天早上她就去表演课报了到,老师只讲了一些皮毛,表演课学习的大部分都是还没出道的艺人,朱姝姝已经作为主要演员参演过一部剧的艺人来讲,课程很轻松。
下午两点钟要去拍lady的杂志内页。
所以中午早早的吃过午饭之后,朱姝姝带着小露就赶往杂志社,副主编很礼貌的将她们请到了化妆间。
造型师tree李是个骚气十足的男人,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西装,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朱姝姝,小拇指一翘,“这次我必须要夸一夸lily的审美进步了,先拍黑色露背装的那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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