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人特意走的慢些,美其名曰放慢速度让她少受颠簸,但私心却是想抱她久一些。
这是他捧在心上珍爱的公主,他向往的和煦的阳光与春日里初开的花苞,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都不足以形容她在他心底的分量。
少女搂着他的脖颈,萧祈顺势把她往自己身上带了带,她便乖顺的枕在了他颈窝里,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上,带着少女独有的馨香,烫的萧祈身子一僵。
公主这几天对他亲近了许多,萧祈为她对自己的信任感到开心,同时也有自己的烦恼。
就像现在,他微微垂眸,借着路旁灯笼的暖光能看清怀中少女靠在她身上低着头,他能到她细密的睫毛忽闪忽闪,好像是有什么心事在暗自思量。
在向下是少女粉嫩的脸颊,小巧的鼻子,然后是……微微嘟起的小嘴,看上去水润柔软……
想碰一下。
那一晚,她的唇轻碰了一下他的指尖,他一夜未眠。不光是因为心情激动难耐,更因为他只要闭上眼就会无法控制的胡思乱想,哪怕只是想想,也觉得是玷污了纯洁的公主。
他该好好保护她,不光是要帮她折碎枷锁,更要张开手掌放她自由。
现在将她留在府里是要照顾她把伤养好,同时,不出两月,京城里的局势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等到那个时候,他才真的可以说是为她做了一件事。
主要是为了公主,他可以做任何事。
想要为她付出一切,想要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给她,这样浓烈的感情在他心脏里燃烧,让他愉悦也让他倍感煎熬。
脚下的路好像很漫长,萧祈从思绪翻飞中回过神来,视线落在了少女微张的小嘴上,便听她说:“萧祈,你们北疆男子都是这样的吗?”
像是做坏事被抓住了,萧祈赶忙收回视线,故作镇定:“什么样?”
浅浅鼓足了勇气,要问清他的心意,听他接了自己的话头,继续问:“就是比较豪放,不拘小节之类的。”
萧祈心里又咯噔一下:难道刚刚偷看被发现了?公主这是在隐晦的提醒他吗?
他忐忑问:“公主从哪里看出来的?”
浅浅搂着人闷声道:“你抱着我的时候脸都不红一下,出入我房间也很习惯,而且对那种事也不避讳……”一个郎君给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买贴身用的东西,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事。
“不是这样的。”听完这些指控,萧祈有些慌乱,怕自己暗藏的心思暴露,又不想让他误会自己是轻狂的浪荡之徒。
他思考了一会,认真道:“因为我自作主张把公主带回来,自然要好生照顾你,若是冒犯公主……等到公主腿上的伤好了,我一定跪到你面前请罪。”
答的倒是恳切,但这样她也听不出他的心思啊,怎么听的都是对主子的忠心耿耿,哪有一丝男女之情。
浅浅有些失落,但也没完全放弃,张口又问:“那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事,等到京城的局势定下来,你回到北疆去之后,我要怎么办……”
她的名声已经毁了。
萧祈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在他的设想里,浅浅会活得自由自在,但他独独没有想过这一茬,冲动地将人抢回来,还与她睡在同一处,怎么都解释不清楚了。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主院,萧祈推开门将人抱进去。
房间里点了蜡烛,萧祈将人将在床上,俯下身为她盖被子,愧疚道:“对不起。”
浅浅曲着双腿眨眨眼,忽然有些懵,她问的语气很柔和呀,萧祈不会以为她是在怪他吧……
她抬手抓住萧祈的胳膊,仰起头来对他说:“你不要自责,我不是怪你,就是想问一问,你有没有想过那个时候的事?有关于你……和我的事……”
萧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静静的看着她,麦色的脸肉眼可见的染上红云,皮薄的耳朵尖更是红的要滴血。
他看着一脸懵懂的少女,心里仿佛江河翻涌,原本思绪万千的脑袋瞬间空白。
良久,他缓缓道。
“如果公主愿意,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
床边的烛火晃了一下,进来时门没有关紧,冷风从门缝灌进来,吹的一屋子烛火轻轻摇火,朦胧重叠的光影迷离了少女的眼睛。
男人的声音还在耳边,她坐在原地,缓缓转过头去,微红着脸颊,轻咬下唇。
照顾一辈子?
这算什么话呀?
浅浅正要开口再问,就听门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只是不似平日里那样轻佻玩味,更显沉稳,“将军,有急事。”
萧祈站起身来看向门外,不得不走。
他看着浅浅,因为紧张而攥起的拳头迟迟没有松开,对她说:“刚才我说的话都是肺腑之言。”
浅浅乖巧点头:“嗯,你先去忙吧。”
男人从身边离开,浅浅目送他远去,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
照顾一辈子是什么意思?是想要为了她的名声娶她,还是将她当主子似的供在身边?
结果还是没问到,他对她到底有没有男女之情。
浅浅抱着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缓缓闭上眼睛。
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吹着寒风的夜里,摇晃的灯笼下,两个男人走向外院,脚下的身影随着灯摇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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