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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
    他到是兴高采烈啊,苗刀头也只好陪笑,与林荫道各干一杯,不想苗朵儿也好酒量,在一边陪了一杯,又倒了一杯,对于异道:“于大哥,我敬你,你好厉害的呢,小妹佩服。”
    小野猫学说场面话,有些儿不伦不类,不过敬酒于异就高兴,举杯道:“好啊,来,干。”
    苗朵儿果然一口干了,又倒了一杯,道:“于大哥,你今天那手变长的是什么功夫啊,好不厉害。”
    苗刀头一想到于异那双手变长如小山般砸下的情景,就心中发颤嘴中发苦,苗朵儿却还兴致勃勃,不过小孩子不懂事,他也没办法,而且他也确实好奇,于异这变.态功夫,到底是什么呢。
    “我这个叫大撕裂手。”于异呵呵一笑,他不太想说这个,到对苗朵儿的酒量来了兴趣:“你酒量好象不错啊。”
    “那当然。”苗朵儿得意了:“我还不到百天,阿爸就拿筷子头沾了酒喂我呢,不是吹,论功夫我不如你,比酒量,你还真吓不倒我。”
    “真的?”于异来劲了:“敢不敢跟我拼一场。”
    “来呀。”苗朵儿翘鼓鼓的小胸脯一挺:“谁怕谁。”
    两人随即就拼起酒来,别说,苗朵儿还真是好酒量,看她苗苗条条,小腰儿更是细得象根柳条儿,那小肚子里,却仿佛藏了个大酒缸,斗大一杯的酒,一杯杯灌下去,竟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于异好酒,但酒量其实并不是特别大,只不过他玄功深厚,只要愿意,一运功,玄功一逼,酒意就能逼出大半,不过那就类似于作弊了,于异别的爱玩,若是打架什么的,作弊就作弊,能骗到人,他绝不会觉得丢人,只会觉得好玩,但喝酒例外,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更何况对手还是个小姑娘,那更不能作弊,因此一场酒拼下来,苗朵儿行若无事,于异竟就先醉了。
    看着于异醉眼惺惺的,苗刀头可就纠结了,他本来是想阻止苗朵儿和于异拼酒的,后来之所以没阻止,一则苗朵儿给宠惯了,只要她想做的,兴头来了根本不听你的,难道还为这个发火?另一个,则是他另有想法?
    苗刀头的想法是什么呢?他这个想法比较阴暗,于异今天闯下大祸,给白虎寨带来了天大的祸患,这个祸患要怎么消除呢?赔钱,赔牛,赔人,这些都是肯定的,但在赔之前,黑羽苗首先要的,是于异这个凶犯,不把于异交出去,白虎寨无论赔什么,黑羽苗都不可能接受,这一点,苗刀头可以绝对肯定,事实上换了他来也是一样,首先杀人偿命,你不把凶犯交出来,赔其它东西有什么用?
    苗刀头纠结的就在这里,是不是趁醉把于异绑了,交给黑羽苗?然后再托情说说好话,再多赔几头牛,或许能把这件祸事给了了。
    然而这里面有几个关碍,一,于异是任青青带来的,而任青青又是林荫道的未婚妻,于异帮任青青的忙,等于也是在帮林荫道的忙,现在要绑了于异,林荫道这边怎么想?若林荫道只是普通客商也就算了,林家可是苗刀头的救命恩人,苗人性直,有仇必报,有恩必偿,现在林家的恩没还得了,先把林家请来帮忙的人给绑了,未免有些恩将仇报的意思。
    再一个,则是于异先前显露的功夫实在太惊人了,那种不可思议的玄功,完全出乎苗刀头想象之外,再加上昨夜一家伙带五千人飞行的本事,和后来突然消失不见的玄奇,让苗刀头心下极为忌惮——一下把于异搞死了也就算了,可万一要是一下搞不死呢,那两只山一样的手打下来,白虎寨经得几下打?
    不过他很快就不再纠结了,于异这时已经有了八九分醉意,再灌了一杯,把杯子往桌上一顿,大叫一声:“痛快,痛快。”便在这痛快声中,身子倏地消失不见。
    无论苗刀头苗条还是林荫道,都是身有玄功的,虽然不怎么样,至少里面的门路还是摸得清的,一个人运功远遁也好隐身也好,总会有灵力波动,就算是一个普通人,如果突然跑出去,也会有脚步声和急跑带起的风声不是,而玄功高手运功时的灵力波动,在同样会玄功的人的感应中,更比急跑的声音更大,所以照理说,无论于异的功夫有多高,只要是他运了功,苗刀头几个就一定能感应得到,是的,就算看不到,闭着眼晴也应该有感觉,可事实上是,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什么也没有了,不但人不见了,也再感应不到半点灵力波动,不知来,不知去,不知往,不知住,老天爷,这是传说中佛的境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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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神啊。”苗刀头暗出一身冷汗:“亏得我还没拿药酒出来打他的主意,如此神通,这要一个药不倒,我白虎寨只怕要化齑粉了。”
    而就在这时,却听得“嗷呜”一声,一只花猫一样的小兽突然跳在了桌子上,这花猫迎风变大,刹时有花豹大小,嘴巴张开,更比脸盆还大,獠牙突出,凶光四露,左右看顾,似乎就要择人而噬,不过好象失去了目标。
    苗刀头急叫道:“朵儿,你做什么?”
    这花猫即不是豹子也不是猫,而是一头灵兽,名为苗牙,是苗朵儿的师傅白骨神巫训了给苗朵儿护身助力的帮手,极为灵异凶悍,皮若钢铁,刀枪不入,可大可小,往来如电,苗朵儿年纪还小,功夫并不怎么样,更没有修出骨灵,但很多玄功比她高的,却也不敢惹她,正因为苗牙之故,这家伙突然放出来,闪电般的一扑,不知情的人,功夫再高,只怕也要吃点儿小亏,而功夫稍差点的或大意了的,小命都有可能丧掉。
    苗牙扑出的同时,苗朵儿也站了起来,但她跟苗牙一样,左顾右看,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于异的身影,听得苗刀头问,她眼珠子转了转,道:“苗牙儿闻到了酒味,馋了,我放它出来喝杯酒。”
    她这个说法似乎有理,但所谓知女莫若父,她心中的想法,苗刀头如何猜不到,瞪她一眼,道:“胡闹,于大人是贵客,总可如此乱来,快收了苗牙。”
    苗朵儿突然放苗牙,绝不是馋了放出来喝一杯甚至说跟于异干上一杯,而是想趁于异喝醉了的机会,让苗牙一口咬掉于异的脑袋,不过苗刀头也不会真个责怪苗朵儿,因为他自己先也打算对付于异啊,这会儿只想着,苗朵儿也是因为恼恨于异给白虎寨闯下大祸,所以想咬伤或咬死于异,然后给黑羽苗赔罪呢,到是女儿的一片孝心,所以他也不好深责。
    “哦。”苗朵儿是娇纵惯的,口中应着,两个大眼珠子却仍是溜了来溜了去,手抚着苗牙颈毛,只要找到于异,她手一拍,苗牙就会扑出去,可就算她把眼珠子瞪大一倍,把一点儿可怜的玄功也尽力运转,还是没有半点感觉,于异真的好象就那么平空消失了。
    “朵儿。”苗刀头急了,叫,声音还不敢放大了,天知道于异在什么地方啊,虽然说于异醉了,可身具如此玄通的人,哪怕是醉了,只怕也是听得见的。
    “知道了。”苗朵儿不耐烦的应了一声,苗刀头是怕,她却是不服,心念一转,叫道:“于大哥,于大哥?”
    于异在哪儿呢,于异闪进了神螺里,而神螺则附在桌子脚内侧的角落里,神螺是可大可小的,这会儿更比苗朵儿的指甲尖还要小,山田螺本来就不稀奇,象苗刀头的屋子里,真要去扫,那些阴暗潮湿的角落里,要扫个百儿八十田螺蜗牛出来,一句话的事,桌子脚下附这么一个小小的田螺,谁会在意啊,而且人藏身这小小的田螺里,也过于玄奇了,即便指给苗朵儿看,她只怕都会怀疑。
    外人感觉不到神螺的玄奇,但于异身在神螺里,外面的事却清清楚楚,他已将近有九分醉意了,但玄功到了他这个境界,无论怎么醉,总有一两分清醒,苗刀头父女的话他其实都听到了的,不过并没有引起他的怀疑,而因为苗朵儿酒量好,陪他喝爽了,他反而很喜欢这小丫头呢,听得苗朵儿叫,他一闪身,竟又从神螺里钻了出来,仍是先前的姿势,歪歪扭扭半靠在桌子上,嘻嘻笑道:“怎么着,还要喝一杯,哦,是你养的这小猫儿是吧,行,我跟它干一杯。”
    他突然现身,事前没有半点征兆,苗刀头老眼霍一下就瞪大了,心脏更是怦怦跳,但这会儿于异已经现身,他都不好喝斥苗朵儿了,万一引发于异怀疑,反是个麻烦。
    苗朵儿先前叫一声,只是试探,不想于异真个现身出来了,也着实吓了一跳,小心肝儿同样扑通扑通的,暗叫:“莫非他会隐身,刚刚其实一直坐在这儿?”
    她一时吓着了,苗牙却是一头凶兽,不知道害怕的,先前只是找不见人,这会儿找着人了,那里会客气,嗷呜一声低吼,身子一弓,闪电般扑了过去。
    苗牙扑人,身子会先变小,小如花猫,一扑上人的肩头,然后猛然变大,四肢紧扣人的肩臂,脑袋前伸,专咬人脖子,只要给它咬中,便是铁铸的脖子也会一咬两断。
    苗朵儿给于异的突然现身惊了一下,并没有给苗牙暗示,但苗牙自己扑了出去,她一颗小心肝刹时就抽紧了,又惊又喜,苗牙以往扑人,百发百中,这会儿距离又近,于异还醉眼蒙蒙的,不信就咬不中,而只要给苗牙咬住了,哪怕于异神通再高,也必死无疑。
    苗朵儿确信这一点,小心肝儿抽紧的同时,两眼中却射出喜悦而凶狠的光来。
    但一下刻她的眼光就变了,因为苗牙并没有咬中于异,甚至没能扑到于异身上,而是停在了半空中,这么说也不准确,准确的说法应该是,苗牙给于异揪住了颈皮儿,给凌空提在了手中。
    苗朵儿美丽的大眼睛刹时瞪大了?
    这怎么可能?
    苗牙那一扑有多快,她是最清楚的,她曾经以食物逗引过苗牙,三丈之内,无论她怎么留意,都无法闪开苗牙的一扑,除非是五丈之外,苗牙一动她立刻闪身,才有可能避开,而刚才苗牙这一扑,距于异不过五到六尺,真可以说迅雷不及掩耳了,于异还在半醉之中,居然一伸手仍然揪住了苗牙的颈皮,祖神啊,他的那双鬼手,到底该快到什么程度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苗朵儿也是不会相信的,但事实摆在眼前,苗牙给于异揪着颈皮提在空中,空自张牙舞爪,咆哮连连,却是半点威胁也没有。
    而这时苗刀头的喝声才刚刚响起:“孽畜该死,于大人小心。”
    苗刀头这一喝,是人老成精,预作的备手,如果于异真给苗牙咬中了咬死了,那当然好,如果万一失手,他也有借口,不想苗牙真个就失了手,他这备手,也刚好就起了作用,于异本来就醉了,而且也根本没怀疑过苗家父女,至于猫狗突然发狂扑人,那个不稀奇,在他想来,是他的突然出现引发的,谁叫他倏来倏去的,然后再加上苗刀头这一喝,他又扭开了眼光,没有看到苗牙扑出时,苗朵儿眼中的凶光,所以一点疑心没起,揪着了苗牙颈皮提在空中,反而哈哈大笑:“这小猫儿到是凶得紧呢,不错,不错,用来抓老鼠最好了。”
    扭头看苗朵儿:“这小猫你养的,它也爱喝酒?”
    苗朵儿先前不知天高地厚,这会儿却真有几分怕了,眼中凶光没了,反有些惊惶不定,当然,她的惊惶,落在于异眼里,也只以为她是在担心苗牙突然一扑没礼貌,心怀歉意呢,还是没起疑心。
    苗朵儿老实点头:“嗯,它也喜欢喝酒。”
    “好。”于异大乐:“爱酒的猫,那就是好猫,我一定跟你干一杯。”把苗牙往苗朵儿身边一丢,伸手倒酒。
    苗朵儿接住苗牙,苗牙还有些不服气呢,不过也只敢呜呜叫,不敢再扑出去,畜生也知道害怕啊,苗朵儿忙倒了一杯酒,于异举杯:“来,猫兄,干。”自己仰脖子一口干了。
    苗朵儿忙也把酒碗递到苗牙嘴边,这苗牙还真是喝酒的,咬着酒碗一吸,到也是一口吸干,于异一见大笑:“好好好,我于异就喜欢痛快的,不过今天真是醉了,下次再跟你喝过,还有朵儿,哈哈哈。”狂笑声中,倏又不见。
    苗朵儿苗刀头父女大眼瞪小眼,眼中的惊骇之色,无词可以形容,苗朵儿还好一点,苗刀头却是背心的衣服都湿透了,这可是大冬天啊。
    到是林荫道浑然不觉,他一则担心任青青,女孩子啊,落在别人手里这么久,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他又是真爱着任青青的,那颗心啊,不想还好,一想就寸寸的痛,另一个,则是也有几分醉了,而且他也完全没想过苗刀头父女会有对付于异的心思,也是,他公子哥儿一个,又怎知世道的艰难,人心的险恶。
    “还不把那孽畜叫回去。”苗刀头狠狠的瞪一眼苗朵儿:“差点儿惊着了于大人。”是不是惊着了于异不知道,反正他自己是真的吓着了。
    苗朵儿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一次也确实吓着了,点点头,把腰间豹皮袋一张,收了苗牙,却问林荫道道:“林大哥,你说于大人是神界的官?”
    “是。”林荫道点头:“我听青青说的,说于大人是清肃司郎官。”
    “清肃司?”苗朵儿父女俩大眼瞪小眼,千年前清肃司可止小儿夜啼,千年后,却连苗刀头这样的老人都没听说过。
    “清肃司是做什么的?”苗朵儿问:“是不是跟瓜州的捕快衙门差不多啊,于大人是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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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是。”林荫道连连摇头:“清肃司可是大衙门。”看苗朵儿和苗刀头都是一脸迷蒙,抓了抓头:“这么说吧,我爹是瓜州刺史,是正五品,下面有府,是正六品,再下面有县,是正七品。”
    “我知道我知道。”苗朵儿连连点头:“七品县太爷嘛,上面是知府大老爷,再上面是刺史大人,再上面就是州牧和都督了是吧。”
    “没错。”林荫道点头:“你到是知道得不少。”
    “我跟师父问的。”苗朵儿一脸娇俏,她喜欢林荫道,所以把林荫道的事打听得比较多。
    苗刀头道:“那这清肃司,是不是和县太爷一般大?”
    “何止。”林荫道大大摇头:“清肃司比县太爷可就大多了,那可是正四品的架子。”
    “正四品?”苗朵儿一时还有些迷惘:“你刚才说你爹才是正——正?”
    “正五品。”
    “五比四大,哦,不对,县太爷是七品。”苗朵儿终于醒过神来了,顿时讶叫出声:“你说于大人的官位比你爹还大?”
    “大两级。”林荫道点头,他不知道于异其实是从四品,于异当然不会跟任青青说他的官阶,任青青不知道,自然也不可能跟林荫道说。
    “呀,他官这么大。”苗朵儿再一次讶叫出声。
    苗刀头到不象她一惊一乍,却直抓脑袋,道:“可看他年纪,最多二十出头啊。”
    “什么二十出头。”苗朵儿叫:“比我绝对大不多,有十七顶天了,肯定比林大哥小,林大哥你说是不是?”
    “我看他年纪是不大。”林荫道点头。
    “这么大一点点年纪做了这么大官?”苗刀头一脸的难以置信,看着林荫道:“我听说神界做官,最重资历了的啊。”
    “我也不知道啊。”林荫道摇头:“一般来说,都是熬资历,除非是特别有靠山的亲贵子弟,否则要爬到正四品,至少要四十以上,这于大人真是个怪才,不过青青说她是跟着他从京师来的,说这位于大人在京师手段极为了得,京师纨绔人人怕了他,甚至有于青天的称号,所以是绝对错不了的。”
    “于青天,就他?”苗朵儿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朵儿。”苗刀头瞪她一眼,于异先前即然能去而复来,焉知这会儿是不是就在边上听着,说说于异的官位不要紧,但若把于异笑恼了,可是祸事。
    林荫道道:“清肃司我到知道一点,不管民政,而是以察奸为主,职能到类似于捕快,于大人法力通玄,这可能是他小小年纪做到清肃郎的主要原因。”
    “这位于大人确实是神通广大。”苗刀头在一边连连点头。
    这时竹生进来了,苗刀头道:“找到没有?”
    “没有。”竹生摇头:“真是出了怪事了,我又把周边的人和谷口守卫一一问了一遍,确实是没见任小姐她们出去啊。”
    “若是她们自己走出去的,一定会先跟我打个招呼。”林荫道一脸焦急:“离奇失踪,必然是遭了敌手。”
    “应该是。”苗朵儿点头:“如果抓走任小姐她们的人也象于大人这般神通广大,一般人确实是发现不了。”
    “可青青她们在这里不可能有敌人啊。”林荫道焦燥道:“只除非是郁家或黑羽苗的人,可那位雷寨主又说不是。”
    苗朵儿眼珠子一转,忽地凑到林荫道耳边低声道:“林大哥,有没有可能,是于大人把她们藏起来了。”
    她说的声音非常低,但林荫道失惊之下,却叫了起来:“于大人把青青她们藏起来了,那怎么可能?”
    “什么。”边上的苗刀头吓一跳,瞪一眼苗朵儿:“你这丫头是要作死了。”同时扭头看于异座位处,还好于异没钻出来。
    “我只是猜嘛。”苗朵儿哼了一声,一脸的不服气:“否则两个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那也不可能是于大人。”苗刀头再瞪她一眼:“再胡说我揍你信不信?”从小到大,他没碰过苗朵儿一指头,这会儿却是真急了。
    林荫道却不吱声了,最初苗朵儿说这个话,他是不信的,所以失惊,但这会儿静下来,左右一想,却也起了疑心,苗朵儿偷偷瞟着他,眼珠子转了两转,张了张嘴,看一眼边上瞪着牛眼的苗刀头,终于还是闭上了,她虽胆大,也摸准于异是那种爽快性子,即便恼了她这话,也只会钻出来否认,不会出来就下杀手,但到底有几分怕。
    再喝了两杯酒,看林荫道有心没绪的,苗朵儿知道是她的话成功的引发了林荫道的的疑心,这就够了,目地已经达到,不必再说,便转开话题,道:“林大哥,要不我陪你再去后山看看吧。”
    林荫道答应了,两人去了后山,苗刀头本不喜欢苗朵儿和林荫道纠缠在一起,尤其男女之间,就那么点儿破事,真要做点儿事,一杯酒的时光就够了,那时可就悔之晚矣,不过苗朵儿从小给他娇惯了,他的话,基本不听,而且这会儿他心里也另外有事,也实在没那个心思来管,所以只是张了下嘴,最终却灌了杯酒下去,没吱声。
    又喝了几杯闷酒,苗刀头左思右想,突地想到个主意,不过又有些担心于异,试着叫了两声:“于大人,于大人。”
    没听得于异应,想着于异昨夜醉倒,直到今天近午时才起来的事,估摸着于异至少要睡半天了,到方便,便把杯子一放,自言自语道:“都走了,留我一个光老头子。”
    装做索然的起身,到里屋躺了一会儿,没见有什么响动,认定于异必然是在哪儿睡死了,便悄悄起来,到内间一个大箱子里,取了一个竹盒出来,塞在怀里,从侧门出了屋子,在谷中巡视一番,还跟碰上的两个宿老扯了一通,然后到谷口又看了一下,竹生也在谷口,苗刀头道:“你看好谷口,我去边上寨子走一走,打声招呼。”
    也不带人,自个儿出了山谷,飞了一段,细听风声,除了自己飞行的掠风之声,再无异动,心下自思:“那凶神该是醉了睡了,不可能跟着我。”拿定主意,掉头便往黑羽苗退走的方向疾飞过去。
    飞出二十里左右,在一个山脚上,赶上了黑羽苗大队,黑羽苗这时其实没赶路,而是停在那里,两三万人,漫山遍野都是。
    不等到近前,便有黑羽苗中的高手发觉了迎上来,几把弓箭指着他,苗朵儿老远就抱拳作揖:“我是白虎寨寨主苗刀头,我要见雷寨主,有话要说。”
    那些斥候自然是认识他的,虽然一个个横眉冷对,到也没有放箭,禀报了雷擂木后,便引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