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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城隍衙门当即就给庆阳府知府县令发文,此次水大,妖孽厉害,在往日的退水捐上,还要加上三成,水才能退,人间官府没办法,一面往上报,今年大灾,请求减免钱粮,同时大派衙役,搜刮百姓——要想退水,退水捐在往年的基础上更加五成——好么,个个加捐个个发财,可怜那些百姓,泡在洪水里,还要把最后的一点活命粮交出去,不交不行啊,不交水不会退,水不退,怎么耕田怎么下种,春夏不种,秋冬吃什么?
    神官加人官搜刮百姓,刮得天高三尺的时候,于异在做什么呢?他到没在喝酒,他临时想起了点事,忙得脚打屁股。
    原来那日发水,于异安置了神兵后,突然想起件事:“啊呀不对,师叔若听得这事,我屁股就要倒霉了。”
    他打的主意,是要闯一个天大的祸,然后祸水东引,尽数转嫁到风雷宗身上,却忘了白道明也是风雷宗弟子,虽是给除了名的,但风雷宗真若有事,白道明听到了,一定会出头,知道是他在中间闹的鬼,那还不大脚板子踹他啊,但要于异收手,他却是不肯的,当日受柳道元所限,他不好直接找上风雷山,这口气实在憋得久了,好不容易想出这么个办法,如何肯放手,左右一想,有主意了,让何克己看管三百神兵,自己出了洞子,又召来南湖老怪几个,让他们照计而行,先不要收水,待单简收集了钱粮再说,到时他也回来了。
    安排好了,一风翅飞起,便往魔界来。
    这一次飞得快,不过十数天时间,便进了火山城,火山城这时是个大工地,新城才打了个基脚,忙得热火朝天,于异懒得去看,他不关心这个,径来找火凤凰。
    高萍萍当然跟火凤凰住在一起,正是早晨,两女刚吃过了早餐不久,准备上新城去看看呢,忽听得于异回来了,惊喜交集,忙迎出来,一见两女,于异眼珠子顿时一亮。
    所谓小别胜新婚,先前天天见着,也不觉如何,隔得这一段时间不见,竟有一种惊若天人的感觉,于异一时欲兴大涨,双手齐伸,一左一右,搂了两女的腰肢,神念一动,便进了神螺,往白玉床上一压,连亲带摸,连撕带扯,不多会便将两女剥了个精光,巨鸟入巢,这才长吁了一口气,随后大动起来。
    这一场大战,自不消说得,本来两女同侍一夫,两女都有些羞涩,这会儿相思入骨,却是顾不得了,只如两根春藤儿一般,死死的缠在于异身上,更无片刻分离。
    直到云收雨散,三个人相搂着泡在了白玉池里,这才顾得着说话,问于异怎么突然就回来了,是不是不再回去了,于异摇头:“还得回去,我回来是另有点事。”
    两女一时大失所望,左右齐嗔,两个玉光致致的美人儿,这么左右撒起娇来,便是于异这种散咧咧的人,也有些神魂颠倒吃不消,忙好言抚慰,好半天才哄得两女开颜作笑,随后说起于异去人界的事,于异把献靴得官这些事都说了,听说于异居然做了荡魔都尉,两女即替她高兴,又为自己发愁,火凤凰愁,是因为自己是魔界妖女,高萍萍愁,则是因为于异当了官,而且是品级极高的神官,更不可能娶她一个三毒寡妇,不过这些话两女当然都不会说出来,而于异呢,说实话他也猜不到,女人的心思本来难猜,更何况于异散散咧咧的,娘儿们嘛,有吃有穿有房住,床上再喂饱了,那就行了,哪那么多花头,实在有事,那你开口说啊,你不说,大爷我又不是你肚子里蛔虫,天知道你想什么?所以他不知道两女的心思。
    但准备闯祸的事,于异却没说,这是大事,不必跟两个女人商量,唧唧歪歪的,烦燥,所以他不想说,只说这次回来,是要安排螺龙儿引他师叔去看金九指的坟,其它的也就不肯细说了。
    随后又在池中大战一场,这才穿衣出来,丫环们早准备了酒菜,他回来时,两女才吃过早餐,但这会儿却是午后了,可见这一场大战有多么激烈,又命人叫了螺龙儿来。
    螺龙儿每日与八怪厮混,吃得舒爽,玩得痛快,竟是胖了一大圈儿,红光满面,见了于异,亲热异常,不过八怪也跟着来了,因为螺龙儿就跟他们在一起厮混,听说于异相召,那就是回来了,八怪是妖怪,没那么多心思,嘻嘻哈哈便一起跑了来,于异其实也开心,说白了他心思其实单纯得很,人越多他越开心,那就喝酒喽,事情暂时就不说了。
    于异也不急,单简那边已经都布置好了,然后要等到单简把钱粮收上来,交割给南湖老怪等妖怪,才好出后手,而要把钱粮收上来,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且又还是人官去收,再打总,再移交给单简,没一两个月,根本扯不清,不急,不急。
    喝了一日酒,到晚间半醉,搂了两女上床,这会儿到是没进螺壳,而是进了火凤凰往日的绣楼,说是绣楼,火凤凰哪里会绣花,但火山王只火凤凰一个女儿,她的居所布置得极尽奢华雅致,这会儿做了卧室,也相当不错,这一夜自然是被翻红浪,白天有了两场,到夜间,两女便有些抵挡不住,好不容易于异尽了兴,收了家伙,火凤凰忍不住轻嗔:“真是个野蛮人。”
    高萍萍在另一边软软的笑:“现在你信我的话了吧,这还是有了妹妹你,当初姐姐一个人,差点儿给他生吞进了肚子里。”
    于异听了,哈哈大笑。
    第二天一早,于异让丫环叫了螺龙儿来,还好,八怪昨夜喝醉了,还在呼呼大睡呢,没来凑热闹,于异便把事情说了,让螺龙儿跟他跑一趟人界,请白道明来魔界走一趟,只说金九指死前遗撼,临死前不得与众兄弟一见,共醉一场,只要有这话,白道明非立马跑过来不可,到时螺龙儿再多留白道明住一会儿,留个一年半截的,那边事情也就了了,至于事后,风雷宗给于异拉进深渊,千年基业烟消云散,白道明会找于异麻烦,那个于异就不管了,因为到那时候,柳道元之死,想必白道明也知道了,不会深责于异,即便深责,却又如何,柳道元之仇,于异是誓死一定要报的,答应柳道元的他会守诺,能不违背诺言而报了师父之仇,便把于异脑袋揪下来,他也绝不回头。
    听说能去人界跑一趟,螺龙儿高兴坏了,自然是没口子答应,两女听了,便也要跟着去,于异本来是不想带两女去的,但架不住两女痴缠,高萍萍性子软,什么都听于异的,于异说什么就是什么,但火凤凰不同,火凤凰本就是娇小姐一个,先前是给于异折腾怕了,到后来成了于异的女人,知道于异其实好说话,不过是性子毛燥,说好听点是野,说不好听点是没家教,而并不是那种真正的城府深沉心机歹毒之人,对自己人还非常好,尤其是自己的女人,所以也就不害怕了,赖在于异怀里撒娇撒痴,于异果然拿她半点办法也没有,最后只得答应。
    161章 狐死首丘
    于异性子急,说走就走,吃了早餐,当即动身,螺龙儿飞不快,高萍萍也慢,反到是火凤凰快着点儿,可与于异的风翅比,那也差不多是蜗牛爬了,不过他们都是自己人,两女不说了,那是自己的女人,螺龙儿说是强认的爹,但神螺子却是螺龙儿的亲爹,这螺壳他自然也进得,于异索性就把他们都送进螺壳里,飞半天,进螺壳歇一会儿,喝酒吃饭,再又赶一截,到晚间,便进螺壳歇息,以前于异是从来不进房的,即便与两女欢好,也只是在白玉床上或白玉池里,但这会儿多了个螺龙儿,便有些不方便了,只能进楼,反是两女非常喜欢神螺子的布置,说起来,神螺子虽然是个田螺,却比于异这野小子风雅得多,只不过他的布置于异欣赏不了,两女到是他的知音。
    于异性子怪,若不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再美他也不过看一眼,不会看第二眼,更不会起色心,但自己的女人在身边,他性致却是极高,两女即然跟了来,那自然是夜夜欢娱。
    这种长途飞行,颇耗灵力,换了其他人,白天要赶路,晚上还要应付两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三五天下来,只怕就要觉得力倦神疲了,但于异不同,于异的大撕裂手,本就是戾气深重,再给愿力催动,深入筋骨,极难排出,然而男女欢爱却可以炼化排出,因为性为先天之本,男为阳,女为阴,乃合天地之理,阴阳交合,万物自化,拿句俗话来说,就是绕指柔能克百炼钢,因此于异每夜耕耘,挥汗如雨,第二天早上起来,不但不觉疲惫,反而特别的神清气爽,尤其初醒来那一刻,整个人轻飘飘地,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左右两女娇软的身子,反而自己的身子却全无感觉,整个人仿佛酥化了一般,十万八千毛孔,无一不通透,然后起床练功,稍稍一动,灵劲立至,直有撑天塌地之劲意,翻江倒海之豪情。
    便是两女,也深受脾益,大撕裂手积在于异体内的是戾气,但出了他体外,进了两女体内,却是精华,尤其内中是掺有愿力的,乃万千信众神愿所化,最是精纯,两女夜夜得此精华浇灌,洗髓伐毛,神煅骨移,大受脾益,表现在外面,便是艳光四射,两女本就是千娇百媚的大美人,这会儿更仿佛是整个人都会放光了,还好于异是把她们收在螺壳里,这要是一路飞过去,还不知要招出多大祸患来,而在内里,则是功力日进,两女先是不觉,后来猛然发觉了,顿时就欢喜无限,本来两女一直叫于异大蛮牛,后来就多加了他一个外号,人参宝宝,于异大乐,每夜浇灌,便大叫:“参汤来了,大补啊。”
    一路补过去,先回南湖打了一转,因各县百姓已在交钱粮了,所以单简发了信来,群妖把水势又收了三分,除此也没什么事,只等钱粮入手,于异再又入困着神兵的山洞,神兵自然有些闷,还好每日有吃有喝的,于异又抚慰一番,只说是要将群妖一网打尽,要暂且忍耐一会儿,众神兵也无话说,而且给困在水底下,不听也得听啊。
    这两面安抚好,于异便一翅往青屏山来。
    到青屏山,这次于异知道地方了,直入谷中,白道明正在溪边垂钓,以他的本事,要想吃鱼,那还不容易,垂钓,钓的不是鱼,是寂寞。
    一眼看到于异,白道明顿时就眉花眼笑起来,待于异到面前,他却故意板起了脸,喝一声道:“你小子,不好好在庆阳当你的荡魔都尉,跑我老头子这里来做什么?”随又眉头一皱:“你小子不会是闯祸了,乌纱帽叫人给摘了吧?”
    于异叫了声师叔,嘻嘻笑:“哪能呢,现在本官是官,怎么能去闯祸。”心下却是暗叫:“不愧是我师叔,果然神机妙算,不过我这祸还只闯到一半,嘿嘿,你再妙算也算不出来。”
    “你也知道你是官啊。”白道明脸仍然板着:“那你跑我这儿来做什么?”
    于异若说想师叔了啊,特地来看看你什么的,白道明一定非常开心,但于异没那么肉麻,而且他另有打算,把脸色微微一正,道:“师叔,我给你带了个人来,是上次我去魔界认的干儿子,他有金师伯的消息。”
    听说他认了个干儿子,白道明本来想笑,听到金九指三个字,顿时眉毛一扬,急道:“有金老大的消息,这人在哪里?”
    “他叫螺龙儿,是金师伯在魔界收的徒弟。”于异说着,把螺龙儿叫了出来,对螺龙儿道:“这位便是我白道明白师叔,是你师父的义弟,七鬼面之一。”
    “螺龙儿拜见师叔。”螺龙儿抱拳行礼。
    “你是金老大的徒弟?”白道明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不过眼光中又有几分怀疑。
    “是。”螺龙儿点头:“不过师父虽然收了我做徒弟,却因我体质特异,所以并没传我什么功夫,只有一套腿法。”
    “哦?”白道明之所以疑,是因为他对金九指非常了解,金九指应该不大可能在魔界收徒,听了螺龙儿这话,他微微点头,却不吱声。
    螺龙儿先前给于异教过的,有哪些话要说,这时便把金九指的金鬼面拿了出来,双手奉上,又把怎么巧遇金九指,得金九指之助,并口头上允诺收为徒弟,但因金九指伤势过重,相处不到一年便去世了,这前后过程,一五一十,全都说了,这中间却没什么花巧,都是事实。
    白道明听得非常仔细,时不时插口,听到一半,他差不多就相信螺龙儿说的全是真话,最后听到金九指伤重不治,他身子晃了两晃,却强自撑住了,道:“你师父临终跟你说什么话没有?”
    “师父拖了几天,后来说不出话了,只是让我抱了他到门前,向南张望。”螺龙儿眼中含了泪,他小小年纪,受尽欺辱,对他好的人不多,金九指算一个,这时候说到金九指,他心中怀着的,是真切的哀痛。
    “向南张望。”白道明轻轻点头,声音有些沙哑:“狐死首丘,老大他是想回来啊。”
    “是。”螺龙儿点头,道:“那天下午,夕阳下山的时候,师父突然有了一点点精神,他抬眼看着夕阳落到山背后,说,真只有断头相见了,然后他呤了一句诗,说,断头相见一杯酒,点点青山迎故人。”
    “断头相见一杯酒,点点青山迎故人。”白道明举头遥望,嘶声道:“老大是盼着我们去啊,他终是没有盼到,断头相见,断头相见。”
    突然间,他哇的一声,一口血喷了出来。
    “师叔。”于异大吃一惊,眼见白道明身子摇摇欲坠,忙上前扶住他。
    “我没事。”白道明定了定神,看着螺龙儿道:“你师父葬在哪里?”
    “就葬在螺龙潭后面的山谷里,坟碑南向。”螺龙儿眼泪也落了下来:“我知道师父是想要回来的,但那会儿我还没找到爹,没有那个能力回来。”
    “你很好,很好。”白道明点头:“他回不来,我们可以去,兄弟们都去,断头相见一杯酒,我们要敬大哥一杯。”他上前一步,抓住了螺龙儿的手:“带我去。”
    “好。”螺龙儿含泪点头:“师叔能去,师父一定很高兴。”
    “他也是个老酒鬼,有酒喝,他当然会高兴的。”白道明笑了起来,老泪却扑薮薮落下。
    说走就走,当即动身,于异担心白道明的身体,但他的神螺是妖物,他又怕白道明生气,不敢说让白道明进他的螺壳里歇息,飞了大半日,天黑下来,于异道:“师叔,先歇一歇,吃点儿东西再走吧,这一路好几万里,一时半会可到不了。”
    “也好。”飞了这半日,白道明心绪好象宁定了下来,找个山头落下,于异把高萍萍两女叫了出来,说:“师叔,这是我上次去魔界,找的两个媳妇儿,这次也带回来了。”
    高萍萍火凤凰非常乖巧,上前给白道明行礼,口叫师叔,白道明虽然有些意外,但一看高萍萍两个,不但长相秀丽,而且眉眼端庄,举止贞静,不是那种妖里妖气的女子,他一见心喜,连声道:“好,好,你小子终于也知道找媳妇了,而且一找两个,好,好。”
    又问了高萍萍两个几句,名字,出身什么的,高萍萍还好,关内高家,那也是大世家,白道明也知道的,但火凤凰就有些怕,不过当她说出火山王的名号,不想白道明居然也知道,叫道:“原来你是火山王的女儿,不错,火山王虽处魔界,行事作为,却禀承人界礼仪,尤其招揽流人,让流浪魔界的人类有了一个安身之所,功莫大焉,这次若能拜见,老夫当要敬他一杯。”
    火凤凰本来提心吊胆的,没想到白道明对她老爹竟然有如此高的评价,又喜又悲,道:“可惜爹爹年前已经过世了,但他在天有灵,知道白师叔对他如此评价,他一定会开心的喝上一杯的。”
    162章 后悔
    听说火山王过世了,白道明也有些伤感,于异便叫两女准备菜蔬饭食,白道明要吃的,可不敢叫那些蚌女备办,两女得白道明承认,心下喜悦,洗手做羹汤,诚谨奉上。
    白道明吃的不多,到是赞扬了两句,让两女俏脸儿喜滋滋的,吃过了饭,白道明对于异道:“你现在当着官,不得自由,便不要跟去了吧,螺龙儿带我去就行。”
    “没事。”于异摇头:“我这荡魔都尉不是府道官,只是除妖捉怪,其它事不归我管的,庆阳府几个小妖怪,都给我打绝了,不可能有什么事,而且我特地请了假的。”
    庆阳府这会儿还给水泡着呢,但白道明当然不可能知道,而于异说几个小妖怪给他打绝了,到也可能,一般的妖怪,法力不高,以于异的手段,自然是手到擒来,即然他这么说,又请了假,白道明也就不再说什么。
    也没有连夜赶路,歇息一晚,第二天一早,两女做了早餐吃了,这才动身,两女还是闪进了于异螺壳里,不过白道明也没问,小辈的事,如果不是明面上有违礼教道德,做长辈的,自然就不要问。
    一路无话,螺龙儿速度慢,一直飞了二十多天,才到螺龙潭,螺龙儿引到后山,见了金九指的坟,一路强撑着的白道明再控制不住,老泪纵横,大放悲声,数次哭昏过去。
    这段时间,于异相当的冷血,直到这一刻,他的血才又热了起来,跟着哭了一场,螺龙儿是个感情丰富的,也陪着大哭。
    然后于异让两女备办了酒菜,白道明将七鬼面的鬼面牌都摆在了金九指坟前,各人面前一杯酒,絮絮叨叨的说着兄弟们间的事,说到七鬼面七去其六,忍不住又哭,而说到金百万几个的豪情,却又仰天狂啸,就这么时哭时笑,状若疯癫,到后来却又咯血,于异看情势不对,最后只好点晕了他。
    于异对螺龙儿喝道:“哭什么哭,明天不准哭了。”
    “嗯。”螺龙儿应了一声,却指了指于异道:“爹,你也哭了。”
    “贼老天。”于异抹了把脸。
    他有些冷血,狼窝里长大的,会嚎会叫会吼,哭却很少。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于异冷眼向天,一口白牙慢慢的呲起来:“不过这一次,该小爷我祸害他们了,小爷要成为祸害,嘎嘎嘎。”他笑起来的声音极为怪异,高萍萍两女听得有些毛骨怵然,火凤凰有些胆怯的靠向高萍萍,拉住了她的手,低声道:“相公他——?”
    “没事。”高萍萍摇摇头。
    火凤凰原先给于异折腾怕了,虽然后来成了于异的女人,但骨子里还是有几分畏惧,而高萍萍不同,高萍萍对于异了解得更多一些,火凤凰看着于异有些怕,高萍萍看向于异的眼光里,只有三分担心,却有七分伤感,恰如长姐看着自己悲愤过度的弟弟,知道他的痛,也心痛着他,却是没办法安抚。
    于异估计白道明不会愿意去住螺龙儿的洞府,便在坟墓边上搭了个棚子,让白道明先睡一觉。
    第二天早上,白道明醒来,又到金九指坟前坐着,这一次到是没哭,也没咯血,有时低声说话,仿佛如对老友,喝酒前,也先要举一下杯子,有时却又长时间呆坐,偶尔还会笑起来,显然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他的头发半灰半白,山风吹拂,飞扬的发尖上,挂着苍凉。
    “师叔真的老了。”于异想。
    这么过了三天,这天白道明把于异叫过去,说:“我们兄弟难得团聚,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你官身不自由,就不要陪着我老头子了,回去吧,好好当你的官。”
    “嗯。”于异心下自有定计,这时却不吱声,只是点了点头。
    “还有。”白道明似乎犹豫了一下:“你知不知道你师父在哪里?”
    “不知道。”于异心头痛了一下,面上不动声色:“可能在哪个山寺里跟和尚道士喝酒下棋吧。”
    白道明轻叹一声:“你那个师父啊。”
    他嘴角噙着笑意,眼光看向远山,似乎看透了数十年的岁月。
    当时明月在,相携醉酒归。
    好一会儿,他眼光垂下来,道:“要是碰到你师父,跟他说一声,回山去吧,师兄弟意见不同,可以争,可以吵,也可以打,但师妹等了他那么多年,红颜易逝啊,真正失去了才会知道,能相聚,是多么的值得珍惜。”
    于异张了张嘴:“你是说,我师娘?”
    “是。”白道明点点头:“碰到你师父了,你就说,我问他,女孩儿家的红颜,经得几个十年的消磨,就为了师妹,他也该回去了。”
    于异手垂下去,摸到腰间,柳道元当时给他的那块玉牌,他一直收着,不过这段时间却真的没去想。
    他想起了柳道元临去前刻在玉牌上的诗:酒醒千山寂,独行万径稀,一杯江湖梦,十年伤别离。
    他以前不懂,或者说不能理解诗中真正的意思,这会儿却明白了。
    “师父其实已经后悔了啊。”于异心中暗叫:“可惜他却再也回不去了。”
    白道明并不知道于异心中在翻江倒海,他看着远天,说:“碰着你师父,你就照我的原话回给他,他会回去的,好了,你也滚吧,把两个媳妇也带走,螺龙儿留下,他即叫我一声师叔,我便替老大教他三年吧。”
    于异大喜,对螺龙儿道:“快,叩头。”
    螺龙儿有些愁眉苦脸:“可——可我想跟爹走。”
    “我踹你信不信?”于异扬起了脚。
    白道明到笑了,对螺龙儿道:“我知道你不耐烦陪我个老头子,放心,我看有什么能教你的,学会了,你就可以找你爹去了。”螺龙儿这才欢喜叩头。
    于异心中另有计较,便问起师娘的事。
    师娘姜月柔是师祖的独生女儿,当年是风雷山上的公主,不只是柳道元,包刮薛道志李道乾甚至是白道明都喜欢她,但姜月柔最终嫁给了率性刚直风流洒脱的柳道元,但柳道元过于耿直的性子,在他们婚后也没有半点改变,一个宗派,要想在江湖上立足甚至发展扩大,是要有一些圆融的手段的,例如结好某些世家,例如对某些事视而不见,柳道元却看不惯,率性而为,与薛道志等人的关系闹得非常僵,姜月柔夹在中间,也就非常的为难,或许她更爱柳道元,但她也恼火柳道元的一意孤行,夫妻两经常吵架,柳道元一怒之下,离山出走,十年不曾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