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一位元老级公司创始人,平时以宋老爷子马首是瞻,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宋老爷子。
杨明成拔高声音道:“我当初不惜立下责任书也要和扬天签合同,难道不是为了公司的前途吗?过去的一个月也证明了,扬天包装本身并没有问题,如果不是乐利的打压,我们和扬天的合作会很顺利,借助成本低廉的优势,我们完全可以将别的我牛奶公司远远甩在身后,做到独树一帜。你们扪心自问,听到扬天的合作条款,你们谁不心动?”
这声质问,不少董事想起了初初听到能节省40%包装成本时候的激动,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杨明成再接再厉继续说:“扬天那边未必就过不了这关,他们愿意按合同支付违约金,也正在攻克这一难题,取代这项材料的产品,他们也有眉目,最多需要五个月,等缓过来,会继续第一时间给我们供货。”
“如果我是个缩头缩尾,只为自己考虑的人,完全没必要冒这个险,只需要看着一尊拿下扬天的合作,大家一起被动的等着一尊的竞争就好。我可以问心无愧的说,为了公司的未来,我赌上了一切,我对得起各位。”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为杨明成的大义凌然折服,屋子里一时静默无声,谁也说不出质疑的话。
就在这时,一道嘹亮的声音响起:“难道评估合作公司的原材料供应,不是考察合作对象是否稳定的必要条件吗?”
大家转头看去--是岩逸,他坐在会议桌的一头,隔着会议桌和杨明成对视。
两人四目相对,暗流涌动,屋子里的空气都多了些剑拔弩张的味道。
众人明白,这场迟来的父子争斗,今日终于要拉开帷幕。
“我有派公司的李总去考察过他们下游的供应商,得到的报告是优,关于这点,我想李总的确有责任,这是当初他提交的报告书,各位可以传阅看一下。”
这位被杨明成点到的李总,心虚的站起来,立刻承认自己的错误,表示愿意引咎辞职。
显然,杨明成一早就已经准备那他顶锅,且合乎公司规定。
岩逸忽的站起身,打开投影仪,上面是扬天几次三番的申请书。
他朗声说:“国内市场是乐利最重要的盈利来源之一,每年要从我们国家拿走一百多亿,据我所知,早在扬天这项新的专利下来之前,就被它们盯上了,扬天早就有预想过,乐利不会轻易让这场合作顺利,从各种环节上,预想过乐利可能会做的小动作。”
“扬天最早的预见,就是他们会从十来项最特殊的材料供应上做文章,为此,曾数次和我们公司申请,预先支付一些材料费,但杨总裁一直以赔付乐利违约金导致资金紧张为由,没有予以理睬。”
“而原本半个月前就应该支付的包装费用,也被杨浩宇经理私自挪用,这才导致,他们没有提前备下这批材料的供应。”
杨明成心下一惊,扬天的确有和自己商量过提前购买原材料的事,一来屯的太多,数额巨大,他不觉得公司有必要去为下游的供应商去提供经济上的帮扶。二来,他也并不知道,这项材料短期之内无可替代,会被乐利垄断。
这是实实在在的把柄,他心下微沉,快速思考对策。
岩逸却不给他这机会,再次遥控器,这次投影仪上出现的是杨浩宇,翘着二郎腿,嘴上叼着烟,一手揽着一个N线小明星,一手拿着筹码,身后是赌场近光灿灿的墙壁异常刺眼。
杨明成脑袋轰然炸开,一片空白。
“据我所知,杨浩宇经理把挪用的钱,一部分都消耗在赌场里,一部分用在自己的私人和基金上,这是会计的转账单。
“由于杨明成总裁先是识人不明,再是工作失误,让公司陷入危机,” 岩逸举起手说:“我提议,罢黜两位的职务,并依法追究杨浩宇经理挪用公款的法律责任。”
“我同意。”宋老爷子乐可举起手同意。
“我同意”……
一个,两个,三个……所有董事,高层一个接一个全部举起手。
杨明成面色如土,奋斗几十年建设出的地位,面子,骄傲在这一刻被无情的撕碎。
“不孝子。”豁的抓住面前水杯往岩逸脑袋砸去,岩逸脑袋一瞥,茶杯擦着脸皮而过,落到地上咣当炸裂,四散成碎片,零散在地上。
岩逸瞳孔睁大,冷冷瞥向杨明成。
宋老爷子不屑的看向杨明成:这么多年还是这样,玩的起输不起,挥挥手,所有高层会意默默退出去。
一时间会议室只剩下两人对峙。
正直夏季最炎热的时候,中央空调的冷风丝丝缕缕往下吹,透过衣服,皮肤,钻进毛孔,凉阴阴的咂着骨头。
“扬天和你是什么关系?”杨明成问。
“我是扬天的实际掌控者。”岩逸说。
“一尊呢?也是你请去演戏,给我设的套吧。接下来,包装盒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一尊早就把岩氏这过渡期需要的包装量从乐利定好了,公司不会受影响。”
杨明成心下诧异,岩氏是卡在一尊前面的大山,怎么会愿意帮岩氏渡过这个难关?
“你让了什么条件给一尊?”
“什么条件都没有,国内牛奶业要持续发展,我们必须摆脱乐利的掣肘,这是我们作为大企业的责任,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只想着吞并别的公司,一家独大的,有对手才有良性竞争,整个行业才能稳固向前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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